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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自己的恩公是……?
第二节
装满水果的马车撞翻在一边,被路人相继踩坏了一大半,刚才冲着绯卓玛叫嚷的年轻男子一脸怒气地又冲了过来——
“走路不长眼吗?害我摔烂了所有水果,怎么向老板交代啊?!”
“闭上嘴,滚开!”
从喉间刻意压低的沉色嗓音,还有那双好看邪魅的双眼顿时变得可怕不已无,仿佛都在对那个年轻男子说——
再不滚开,你的小命就要葬送在这里!
老鼠见到猫都不会吓成这样,年轻男子抵不过勃然大怒的霸气,生怕自己真的会被一掌打死,也不管一地烂糟糟的水果该找谁陪,夹着尾巴就“跑为上策”了……
完颜……
西陵……
为何出现的人会是你?
绯卓玛不懂完颜西陵,他总是戏弄她、刁难她,却也在危难时刻不顾自己的伤势保护自己……
他盛怒的样子让人无法自控的畏惧,全然找不到平时油嘴滑舌的半分影子……
你的伤……
当绯卓玛带着爱怜的眼神将小手抚上完颜西陵的左肩——血渐渐印染开来,是伤口因为刚才保护自己的动作而裂开了吗……?
“我喜欢见你为我担心的样子……”(保鄂语)
冷冽的眉头化开,露出自信暧昧的眼神,完颜西陵——你究竟有几张“脸孔”?你多变的样子让我不知道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绯卓玛羞涩的收回手,被完颜西陵牢牢地牵住拉入了客栈,回到了他的屋子里……
三日前没有带走的药篓成了救急的必备品,那么深的伤口还不容易渐渐愈合了,却因为自己又再度裂开。
绯卓玛站在坐在床边的完颜西陵跟前,一边替他敷药一边在心中责骂自己的不小心害了他……
“为什么不笑?你笑起来才美啊……难道是怕笑得越灿烂我就会对你更加着迷,所以所幸一直哭丧着脸,好让我讨厌你?”(保鄂语)
“哎……?”
心为何突然有些莫名的悸动?
绯卓玛明明知道自己怕他怕得要死,就在方才的路上都怕得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然而现在却站在赤着身的他跟前自然而然地在为他包扎?
就连他又调皮的说这些没正经的,自己也没害怕得像要逃走……
是为什么呢?
呵呵……
想着绯卓玛忠于直觉的轻笑了起来……
“看来是我想多了,你笑了,是不是在说你也喜欢我呢?”(保鄂语)
“呃!!”
论口才、论贫嘴,她绯卓玛可比不过他完颜西陵,所以作为“回答”,她的小手用用的打在了包扎好的伤处之上,痛得完颜西陵差点没哭出来!
这副“柔弱”的样子,反而惹得绯卓玛笑得更加甜美……
也许他算不上是好人……
但是也不是坏人吧……?
“喂,你知不知道汉人的‘七夕节’是因为什么传说而来的?”(保鄂语)
轻轻地摇摇头,绯卓玛不知道完颜西陵嘻皮笑脸的又想说什么,她只知道自己问过箫韵珊那日是什么节日,却没能从她那里知道原由……
“那瞧你那么笨笨的样子,告诉你知道啊——传说天上有个织女星,还有一个牵牛星……王母见此情此景,也稍稍为牛郎织女的坚贞爱情所感动,便同意让牛郎和孩子们留在天上,每年七月七日,让他们相会一次……从此,牛郎和他的儿女就住在了天上,隔着一条天河,和织女遥遥相望……”(保鄂语)
完颜西陵孜孜不倦地说着七夕节的由来,就像个小孩子似的在最后还问绯卓玛——
“你说王母是不是太残忍了,让相爱的人一年只见一次?要是我的话,管她是王母还是玉皇大帝,一定会紧紧拉住自己喜欢的人的手,每时每刻都要在我的身边!”(保鄂语)
那露骨的眼神是想要她如何回答呢?
绯卓玛不自觉的红起脸,只是当他在说笑,不答只是淡然一笑……
“呵呵……害羞的样子也好美,喂!三日已到,你是来向我许愿的吧?是不是想要许愿一辈子都留在我的身边?”(保鄂语)
绯卓玛收拾药篓的动作因为完颜西陵的话愣生生地停了一下,手儿不自觉的抚上怀间,这契约……
“这个……签下这个……”(保鄂语)
萦绕彼此脸上的笑消失于无形间……
绯卓玛知道彼此陷入了冰冷的气息是因为这张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契约……
先前的美好不复存在了,再也不存在了……
“你与尔朱赫云什么关系?”(保鄂语)
从未有过的……寒冷的……感觉——绯卓玛听着完颜西陵的声音,那声音比这个问题更加的可怕。
“你为我疗伤就是为了这个?”(保鄂语)
“我……”(保鄂语)
绯卓玛哑口无言,完颜西陵的指责让自己转息间成了坏人,费尽心机“算计”他的坏人……
“你?”(保鄂语)
一把夺下绯卓玛手中的契约——完颜西陵,你想做什么?
他从袖中拿出雕刻华美的印章,在那契约上签下了名字,盖上了章……?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仿佛都没有仔细看契约上写的内容就签下了,为什么?
为什么不冲着她发火?
为什么不骂她要帮尔朱赫云?
绯卓玛深知两国交战,痛苦的就只有百姓,签下这份契约的确会让百姓们逃离苦难,但绯卓玛亦深知男儿志在夺天下——
他完颜西陵与尔朱赫云在草原之上就都是称霸一方的王者,属于他们的交战数不胜数,然而每一次都没有胜者与败者,可是她现在却要他被迫无奈的“败在”一张契约之下……
“天妒英才,老天……你若并非真的想要我完颜西陵死于非命,那就请让奇迹发生——如果有人能救我逃过这一劫,他定会答应他提出的任何条件……”
老天,你果真是在和我开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完颜西陵痴痴的为一个女人颠覆所有,换来的结果却是她倾心于他?
真是个笑话啊……
完颜西陵签下这张时效两年的互不侵犯条约时,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那日自己濒临死亡边缘时对天许下的诺言……
他不想成为食言的小人,更加不想自己继续当傻瓜……
“你虽救了我的命,但是我还的恩情,你却转赠给了尔朱赫云,至此你我两清,若是有再一次的相见,我们针锋相对而我处在可以要了你命的立场上,我不会顾念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而放过你……”(保鄂语)
已经不需要答案了,她与尔朱赫云什么关系,她为何要帮尔朱赫云已经不重要了,看向绯卓玛的眼神厌恶到了极点——
“对……对不起……”(保鄂语)
绯卓玛良心不安,心微微地有些痛,她接过他扔来的契约,可她不是骗子亦没有想过骗他啊……
“绯儿?绯儿,你在里面吗?!”
箫韵珊?
就在绯卓玛面对完颜西陵歉疚到不知所措的时候,屋外竟然传出了箫韵珊的声音,一定是自己离开凤满楼太久,她不放心这份契约而跟了过来?
“啪!”
绯卓玛跪在了完颜西陵的跟前,“对不起……我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是请求你,请求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会说话,请求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并非汉人,请求你……”(保鄂语)
愤恨地别过头,压下自己想要扶起她起来的冲动,她为何如此惊慌?她为何如此害怕?那因为那女子声音而就要涌出的泪因为……?
第三节
完颜西陵眼见箫韵珊破门而入没有关心绯卓玛为何跪着,却只是一下拿过那份契约,在确定了之上有了自己的印章便妖媚的笑了,那是抹转瞬即逝的笑,似乎是为了不让任何人看见却又终于本能的笑……
“回凤满楼吧……”
只留下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没有关心没有温度,绯卓玛却没敢犹疑站起身,强忍着泪跟着她一起走出了屋子,她回首一望——
对不起……
那双眼睛在说话,但是恼怒的情绪迫使完颜西陵绝情地撇开那寻求原谅的目光……
每年只能见一次吗?
一生都不会再见了吧?
完颜西陵笑自己的愚蠢,什么七夕?什么牛郎与织女?
他这一世最恨的就是识得欺骗他的女人,一世都厌恶,他对天发誓……厌恶……他厌恶……她……?
合起轿帘,完颜西陵轻颤薄唇:“是我亲手断送了我们的‘姻缘……”
如果那时我拉住了你的手,如果那是我领会了你眼中的无助……如果……
“西陵,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尔朱赫云,我是不是就要嫁给他了,呵呵……哈哈……”
身旁睡醒的姑姑又在轿中说起了胡话,怕是知道自己一生都无法得到那个男人,所以得了失心疯了吧?
“姑姑……再睡会吧,睡醒了就能见到他了……”
“嗯……”
回保鄂吧,一年……
很快就会过去的……再次相遇的时候……一定……一定不会再分开了……
“赶了十多日的路,我们究竟这是去哪儿?既然都解决了魏仲廷这个大奸臣,就连最冷漠的万州子民都已经纷纷信服于皇上了,难道皇上不打算回京吗?”
跟随在又恢复了浩浩荡荡的百人马队之上,远目凝望那硕大的金顶马车,坐在随后的小马车里,玛雅不解地问着身边的赫连楚。
“魏仲廷已经被扣押回京斩首示众,他私样的造反军也归顺了我们商夏的军队,百姓也不再因为汉人与商夏的民族不同而排斥皇上,他们都被皇上的善心之举感动,更是因皇后娘娘慈爱的心肠有了成为‘商夏’子民的自觉,但是朝中那些汉人大臣可不是朴实单纯的百姓。
李承辅虽然全身心地为皇上代为治理朝政,并说服了每一位臣子好好辅佐皇上归顺商夏,但是你知那些汉人的小心眼,皇上若是做出了一点成绩就立刻返宫,定会被他们传出闲言碎语,说皇上不过是花了短短四五个月做戏给无知的百姓看罢了……”
“原来如此,那我们这一行又是哪儿?又要逗留多久?”
“跟着马队走就成了,呵呵……你不累吗?你也算这次剿灭魏仲廷之举中的功臣,能坐在马车上欣赏风景就好好的欣赏沿路风光吧?”
什么嘛?
好像人家和他很熟一样?!玛雅小孩子气地拍开赫连楚扶着自己发的头,他当她是他的小妹妹吗?
怎么会有人像他这样那么过分?
就好像一点都不记得她曾向他大声的告白,竟然可以似没事发生过一样平静,还不改总是对着她就油嘴滑舌的样子?
真是气死人了!
赫连楚越是要让自己欣赏风景,她就越不听从他的!
瞧着玛雅合起车帘装睡起来,赫连楚收回被玛雅拍得有些痛的手,以免再惹得她生气,赫连楚便一直望向窗外,不再搭话……
靠在一起的身体暖暖的、绵绵的……
尔朱赫云紧紧地搂着怀里绯卓玛,他并不希望舟车劳顿的让她如此辛苦,但也不能就此回到宫,因为还有很多事仍未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