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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荒-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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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去,廉不负已大喝一声,双臂向上一振,把拐杖疾挥向上。
    我双脚在拐杖之上,竟被他连人带拐杖一起挥向半空。
    我人在半空之中,连翻了三个觔斗,也藉此避开了他的三下攻击。
    这一连串的动作,当真是兔起鹊落,迅疾无伦  后来,张泰丰告诉我,他只看到
人影晃动,根本没有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等到我落下地来,离廉不负约有三公尺的距离。廉不负也真是凶悍,竟然又吼叫著
扑了过来,杖挟风声,又向我当头砸下!
    这一次我不再躲避,一翻手,看准了拐杖的来势,一下子就把拐杖抓在手中。
    我再也不敢怠慢,抓住了拐杖,全身用力,以免被他挥向半空。同时,我急速地道
:“好身手!真不愧是女中豪杰金秀四嫂调教出来的!”
    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已经料到会对廉不负有一定的冲击力,这也是我的目的  那
样才能使他停手。可是廉不负在听了这句话之后,反应之强烈,却大大出乎意料之外。
    他先是整个人为之震动,然后双手一松,连那根几乎和他身子混为一体的拐杖也不
要了。他向后退出了足有七八步,还是站不稳身子,一面摇摇晃晃,一面伸手指著我,
声音尖厉:“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看到了这种情形,我突然想起:黄堂他们母子三人,就藏身在此,也大有可能!
    我冷笑道:“能跟金秀四嫂这样的人物学艺,是很光荣的事情,为什么你怕人家知
道?”
    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料不到  他连滚带爬向我走来,到了我面前,伸手来按我
的口,不让我说话。他刚才威武绝伦,现在却又像小孩子一样。
    同时,他急急地道:“有话,进去再说,别在这里嚷嚷。”
    想不到白老大的锦囊妙计竟然如此有效!说著,他拉了我就走。这一切,看得张泰
丰目瞪口呆,我向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捡起那根拐杖来。一直到进了屋子,他才放开我
的手。
    看他的样子,像是有重大的秘密忽然被人戳穿了一样  不但满头大汗,而且连络
腮胡子上也全是汗珠。我安慰他:“你和金秀四嫂相熟,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
    我话还没有说完,张泰丰已拿著拐杖跟了进来。廉不负陡然转身,一把抢过拐杖,
举脚就踢,哑著喉矓叫:“走!走!这里没有你的事,快走!”
    张泰丰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法医师公,神情惶恐地向我望来,我向他挥了挥手
,示意他先离开再说。
    张泰丰退出门去,廉不负冲了过去,把门重重关上,转过身来,背靠著门,不断喘
气。过了好一会,他才缓过气来,说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本来我想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的,可是看他现在的情形,我也不忍心再
去刺激他。
    我就把白老大所说的那番话说了出来。最后我道:“不论黄堂有什么理由,他阻止
四嫂和白老大会面,都只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是小孩子意气行事的典型  阁下想
来必不致此,他们母子三人何在,这就请出相见。”
    廉不负一言不发,听我说完,这才长叹一声:“他们不在此处,已经回去了。”
    我问:“去了哪里?”
    廉不负忽然焦躁起来:“我要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也不会这些年来一个人孤零零
的了。”
    他语音之中,竟大是伤感。这令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  世界上的事情,往往
有出人意料之外的,后来我明白了廉不负伤感的原因,当时,真是杀头也想不到。
    那时,我对他所说的话还是半信半疑,我开门见山:“他们能够逃过警方严密的监
视,你也出了不少力,总不可能连他们落脚何处都不知道!”
    廉不负双手抱住了头,身子也缩成一团,看起来竟是痛苦莫名的样子,喉咙里则发
出了一阵古怪的呻吟声。
    等了好一会,他才抬起头来,神情苦涩:“四姐她一直不肯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这次见到她,我以为会不同,结果却还是老样子!”
    他说到后来,语音呜咽,几乎就要泪洒当场。看到他这种伤心人别有怀抱的样子,
我想笑又不敢  而且我注意到一点:人人都叫“四嫂”,可是他却叫“四姐”。
    这是不是表示他和金秀四嫂之间的关系特别不同  可是他却连金秀四嫂到了何处
都不知道,这其间显然另有曲折,当真扑朔迷离之至。
    我扬了扬眉:“难道黄堂也不告诉你他们的去处?”
    廉不负苦笑:“黄堂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这话简直已超乎情理之外了,我望向他:“请说具体一些,总要叫人听得明白才是
。”
    廉不负又发了好一会呆,竟然这样回答:“叫我从何说起?好几十年了,有点事,
我理不出头绪来,有点事,我只是藏在心底,再也不想对人说  就让它随我烧成灰算
了。”
    到了这时候,我当然可以肯定:此人当真是伤心人别有怀抱,不过我还是无法知道
他究竟为什么伤心。
    我想了一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令白老大和金秀四嫂可以相会  你有什么提议
?”
    廉不负苦笑:“要是你能找出四姐的下落,我向你叩头。”
    听得他这样说,我相信他没有骗我  然而事情还是不可思议。我追问:“黄堂要
弃保潜逃,事先和你商量过?”
    廉不负点了点头:“是四姐提出来的  她说:只有这样,才能一了百了,再也不
在浊世中翻滚,才是一个真正的自由人。”
    我呆了片刻  这话听来大有哲理,的确是一个隐者所说的话,也很适合金秀四嫂
的身分。我虽然没有见过她,可是上次黄而在她指导之下和我对话,使我知道她是一个
非同凡响的女子。
    由此看来,黄堂离开,并不单是为了逃亡,更多是为了离开浊世,跳出红尘。
    只有看透世情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我不认为黄堂能这样看得开、放得下,他是
听母亲的话行事而已。
    理出了这一个头绪,我心中有数,说道:“这样说来,黄堂就算知道了他能官复原
职,他也不会出现的了?”
    廉不负道:“黄堂官瘾很大,他当然想再做下去,不过只怕四姐不答应。”
    我不以为然:“这不公平,黄堂是成年人,应该有自主权。”
    廉不负怪眼一翻:“他愿意听娘的话,你管得著吗?”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和他纠缠下去,我只想在他口中尽量瞭解黄堂一家人的去处。
我想了一想,这样说:“可不可以请你把这次和金秀四嫂会面的情形,从头到尾说说。

    廉不负想了一会,又长叹一声,才道:“四姐她根本没有来找我,也没有叫黄堂来
问我的意见  她一直把我当小孩子,最可恨的是,我认识她的时候,我确然还小,可
是她为什么不知道我早已长大了呢?”
    廉不负这一番话,早已答非所问,可是我并没有打断他的话头,因为我听出了一点
因头  他在话说到一半时,且重重顿足,由此可知,金秀四嫂一直把他当小孩子,真
是他心头一大恨事。从心理学上来看,男性有这样的想法,多数是为了暗恋不遂才产生
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恍然大悟,廉不负这个人许多看来很古怪的言行,原来都是为了
这个原因。
    我心中暗想,天下之大,真是无奇不有,虽然说恋爱并无年龄界限,可是廉不负暗
恋金秀四嫂,想起来就难免令人发笑。
    我且不说破,只是道:“你结果还是见到了她,可能是她也想见你的缘故。”
    若是白素在场,听得我这样说,一定会飨以老大白眼  因为这话明摆著是胡调,
上海人打话,叫作“吃豆腐”。
    可是我猜到了廉不负的心理状态,果然一语见效。他先是“啊”地一声低呼,接著
张大了口,看起来像是傻瓜一样,可是却笑得很灿烂  自我说出了金秀四嫂之后,他
一直行为反常,愁眉苦脸,直到这时,才算有了笑容。
    我知道已找到了对症的药,照这条路说下去,一定可以在他口中探出许多有关金秀
四嫂的事情来。
    他在发出了一连串没有意义的声音之后,才能够比较正常地说话:“你是说,四姐
她不会怪我?”
    我顺口回答:“当然不会,她为什么怪你?”
    我只不过是随便一问,可是他却回答得十分认真  他的回答有点夹缠不清,要想
上一想,才能明白。
    他说的是:“我怕她怪我在怪她。”
    这句话听起来和绕口令一样,我想了一想才明白,立刻又问:“你怪她什么?”
    廉不负神情激动,提高了声音:“我怪她嫁了人!她怎么可以嫁人?怎么可以?”
    他一连问了好几声“怎么可以”,竟至于满面通红,认真之极。
    我不敢发笑,心想,这是暗恋者的典型行为  被暗恋的对象忽然结婚,那是对暗
恋者最大的打击。
    廉不负大口喘气,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神情也变得伤心欲绝,不但捶胸顿足
,而且双手还乱扯自己的头发和胡子,样子可怕之极,像是世界末日已经来临一般。
    我由于先有了成见,所以他愈是伤心,我就感到愈是滑稽。我要转过身去,以免他
看到我竭力忍笑的样子。
    可是接下来他说的一番话,却令我大大改观,而且感到自己的主观成见,先入为主
,是多么可怕。
    他说的是:“我从小就听说四姐的英雄事迹,她是我心目中最崇拜的人。我最记得
第一次见她的情形  我从小是个入庙不拜神的野小子,可是一见了她,我就自然而然
跪下叩头!”
    我听到这里,已经感到自己的想法有点不对头了。
    廉不负继续说下去,神情已经完全沉醉在回忆之中,看起来很是陶醉。
    他说道:“当时四姐全没有因为我年纪小而怠慢,她扶我起来,叫我‘小兄弟’,
又让我称呼她为‘四姐’  从此之后,她就成为我心目中的女神,而且是我心中唯一
的神!”
    听到这里,我再也笑不出来  不错,那种情形也可以算是暗恋的一种,可是绝不
是我起先想的那样。我伸手重重在自己头上打了一下,同时对廉不负肃然起敬,他对金
秀四嫂的敬重,已到了非常的境界,而我却自以为是,感到滑稽,当真是不应该之至。
    廉不负在继续:“后来,她鼓励我接受正式教育,我这才到英国去留学的。”
    我心想,金秀四嫂真是奇女子  一般来说,出身草莽的人,都不会有接受正式教
育这个观念。廉不负有现在的成就,当然是由于当年这个正确的决定。
    廉不负吸了一口气,忽然快步步向一个柜子,取出两瓶酒,抛了一瓶给我,自己打
开一瓶,大口大口喝著。一口气喝了半瓶之多,这才道:“她送我入学,直送到新加坡
,我上了船,她还一直站在码头上。轮船渐渐远去,照理,她在码头上的身形应该愈来
愈小才对。可是我从船上看过去,她的身形竟然愈来愈高大  真到顶天立地,这就是
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
    他停了一停,继续喝酒。
    我也没有出声  刚才他那番话听来十分动人。由此可知他对金秀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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