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哔哔读书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大学的精神-第9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俨然为一方教化之重镇,而就其声教所暨者言之,则充其极可以为国家文化之中心,可以为国际思潮交流与朝宗之汇点(近人有译英文Focus一字为汇点者,兹从之)。即就西洋大学发展之初期而论,14世纪与15世纪初年,欧洲中古文化史有三大运动焉,而此三大运动者均自大学发之。一为东西两教皇之争,其终于平息而教权复归于一者,法之巴黎大学领导之功也;二为魏克文夫(Wyclif)之宗教思想革新运动,孕育而拥护之者英之牛津大学也;三为郝斯(John Hus)之宗教改革运动,率与惠氏之运动均为16世纪初年马丁·路得宗教改革之先声,而孕育与拥护之者,布希米亚(战前为捷克地)之蒲拉赫(Prague)大学也。    
    间尝思之,大学机构之所以生新民之效者,盖又不出二途。一曰为社会之倡导与表率,其在平时,表率之力为多,及处非常,则倡导之功为大。上文所举之例证,盖属于倡导一方面者也。二曰新文化因素之孕育涵养与简练揣摩。而此二途者又各有其凭藉。表率之效之凭藉为师生之人格与其言行举止,此为最显而易见者。一地之有一大学,犹一校之有教师也,学生以教师为表率,地方则以学府为表率,古人谓一乡有一善士,则一乡化之,况学府者应为四方善士之一大总汇乎?设一校之师生率为文质彬彬之人,其出而与社会周旋也,路之人亦得指而目之曰,是某校教师也,是某校生徒也,而其所由指认之事物为语默进退之间所自然流露之一种风度,则始而为学校环境以内少数人之所独有者,终将为一地方所共有,而成为一种风气;教化云者,教在学校环境以内,而化则达于学校环境以外,然则学校新民之效,固不待学生出校而始见也明矣。    
    新文化因素之孕育所凭藉者又为何物?师生之德行才智,图书实验,大学之设备,可无论矣。所不可不论者为自由探讨之风气。宋儒安定胡先生有曰,“艮言思不出其位,正以戒在位者也。若夫学者,则无所不思,无所不言,以其无责,可以行其志也;若云思不出其位,是自弃于浅陋之学也。”此语最当。所谓无所不思,无所不言,以今语释之,即学术自由(Academic Freedom)而已矣。今人颇有以自由主义为诟病者,是未察自由义主义之真谛者也。夫自由主义(Liberalism)与荡放主义(Libertin-ism)不同,自由主义与个人主义,或乐利的个人主义,亦截然不为一事。假自由之名,而行荡放之实者,斯病矣。大学致力于知、情、志之陶冶者也,以言知,则有博约之原则在,以言情,则有裁节之原则在,以言志,则有持养之原则在,秉此三者而求其所谓“无所不思,无所不言”,则荡放之弊又安从丽乘之?此犹仅就学者一身内在之制裁而言之耳,若自新民之需要言之,非旦夕可期也。既非旦夕可期,则与此种事业最有关系之大学教育,与从事于此种教育之人,其所以自处之地位,势不能不超越几分现实,其注意之所集中,势不能为一时一地之所限止,其所期望之成就,势不能为若干可以计日而待之近功。职是之故,其“无所不思”之中,必有一部分为不合时宜之思,其“无所不言”之中,亦必有一部分为不合时宜之言;亦正惟其所思所言,不尽合时宜,乃或不合于将来,而新文化之因素胥于是生,进步之机缘,胥于是君,而亲民之大业,亦胥于是奠其基矣。    
    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新民,在业于至善。至善之界说难言也,姑舍而不论,然明明德与新民二大目的固不难了解而实行者。然洵如上文所论,则今日之大学教育,于明明德一方面,了解犹颇有未尽,践履犹颇有不力者,丽不尽不力者,要有三端,于新民一方面亦然,其不尽力者要有二端。不尽者尽之,不力者力之,是今日大学教育之要图也,是“大学一解”之所为作也。    
    


第二部分 大学篇第15节 蔡元培先生与北京大学

    罗家伦    
        我以为一个大学的精神,最好让后代的教育文化史家来写。但是有人以为当时的人尚且不留记录,那后代的史家更缺少相当的凭借。又有人说当时人的观察虽不能和“明镜台”那般的晶莹,然当时人的心灵,也不见得就如顽石般的毫无认识和反想。我是劝人注重近代史的人,对于这番话自然无法来否认,也无须来争辩。我是治历史的人,愿意忠实地写我对于北大精神的认识和反想。我不愿意夸张,也无所用其回护,然而这些认识和反想,终究是从我的观察体会中得来。强人相同,则吾岂敢!    
    一个大学的精神,可以说是它的学风,也可以说是它在特殊的表现中所凝成的风格。这种风格的凝成不是突如其来的,更不是凭空想像的。它造就的因素,第一是它本身历史的演进,第二是它教职员学生组合的成分,第三是它教育理想的建立和实施。这三项各有不同,但互为因果,以致不能严格划分。即以北京大学的精神而论,又安能独为例外。    
    北京大学的历史,我不必细说,因为毛子水先生在《国立北京大学的创办和历年的经过》(见《国立北京大学成立六十周年纪念特刊》)篇里,已经考据精详。我们不愿意攀附以前历代首都的太学、国学;但是在首都要建立一座类似近代的大学,则自以光绪二十四年(1898年)创立京师大学堂的诏书开始。而其内部的建置,主体是仕学院,收翰林院编修、检讨、六部中进士举人出身的员司和都察院的御史等等做学生,并把官书局和译书局并入。这是最初时期的第一阶段。中经庚子之变而停版,到1901年才恢复。嗣后把同文馆并人,以严复为译书局总办。次年取消仕学院而分设仕学馆和师范馆,并设英、法、俄、德、日五国语文专科,此系译学馆的前身。这是最初时期的第二阶段。1902年7月张之洞等会奏《重订学堂章程》以后,大学中分为八科,上设通儒院(即现在大学研究院),下设预科,附设进士馆、译学馆和医学实业馆。毕业后,分授科举时代进士的头衔,并将成绩优异的进而授予翰林院编修、检讨等官职。这是最初时期的三个阶段。综观这最初时期的三个段落,我们可以看出京师大学堂的几种特点:    
    第一,承受当时维新图强的潮流,想要把中西学术融合在一炉;吴汝纶、严复诸先生同在一校担任重要教职,就是象征。但是旧学的势力当然比新的深厚。    
    第二,是要把“仕而优则学,学而优则仕”的观念,在此实行。当时学生半途出家的情形,演出了许多有趣的故事。如上课时,学生的听差,进房屈一膝打千,口称“请大人上课”。除译学馆学生较洋化而外,仕学馆和以后的进士馆则官气弥漫。    
    第三,因为学生的学识和资历均高,所以养成了师弟之间,互相讨论、坐而论道的风气。这点对后来却留下了很好的影响。就在这里,让我写一段学术界的逸事。在清季象山陈汉章(字伯彀)先生是名举人,以博学闻于当世,于是京师大学堂请他来当教习。他到校后见一时人才之盛,又因为京师大学堂毕业以后可以得翰林(当时科举已废),于是他决定不就教习而做学生,在马神庙四公主府梳妆楼上的大学藏书楼里,苦苦用功六年,等到临毕业可以得翰林的一年,忽然革命了,他的翰林没有得到,可是他的学问大进,成为朴学的权威。1911年,蔡元培先生任教育总长,特别选学通中西的严复先生为大学堂总监督,不久改为国立北京大学,仍以严先生继续担任。这正是着重在融会中国文化与西洋学术的传统精神。    
    1916年底,蔡元培先生自己被任为北京大学校长。蔡先生本来在清季就不顾他翰林院编修清高的地位和很好的出路,而从事革命,加入同盟会。当时党内同志有两种意见,一种赞成他北上就职,一种不赞成。国父孙中山先生认为北方当有革命思想的传播,像蔡元培先生这样的老同志应当去那历代帝王和官僚气氛笼罩下的北京,主持全国性的教育,所以主张他去。蔡先生自己又不承认做大学校长是做官,于是决定前往。他在北京大学就职的一天,发表演说,主张学生进大学不当“仍抱科举时代思想,以大学为取得官吏资格之机关”。大学学生应当有新的“世界观与人生观”,“当以研究学术为天责,不当以大学为升官发财之阶梯”。他又主张“发扬学生自动之精神,而引起其服务社会之习惯”。他又本其在教育总长时代的主张,认为任何挽救时弊的教育,“不可不以公民道德为中坚”。这种精辟、勇敢、诚挚而富于感动性的呼声,震开了当年北京八表同昏的乌烟瘴气,不但给北京大学一个灵魂,而且给全国青年一个新启示。    
    蔡先生对于北京大学及当时学术界的影响如此其深,所以我们不能不把他的思想和态度,重新平情和客观地认识一下。    
    第一,他是一位中国学问很深、民族意识极强、于中年以后再到欧洲留学多年的人,所以他对于中西文化,取融会贯通的态度。他提倡新的科学研究,但当时他为北京大学集合的国学大师,实极一时之盛。他对于双方文化的内涵,是主张首先经过选择而后加以保留或吸收。    
    第二,他研究哲学而又受希腊美术精神的影响很深,所以主张发展人生的修养,尤其当以美育来涵养性灵;以优美代替粗俗,化残暴而为慈祥。    
    第三,他在法国的时候,受到两种思想的感应:一种是启明时代一般思想家对文艺和科学的态度,以后他赞成孔德(A.Comte)的实证主义;一种是法国大革命时代“自由、平等、博爱”的号召,所以他主张民主。    
    第四,他对于大学的观念,深深无疑义的是受了19世纪初建立柏林大学的洪堡(Wilhelm Von Humboldt)和柏林大学那时代若干大学者的影响(英国著名史学家谷趣GP.Gooch称,当时柏林大学的建立,是19世纪一件大事)。蔡先生和他们一样主张学术研究自由,可是并不主张假借学术的名义,作任何违背真理的宣传;不但不主张,而且反对。有如马克思的思想,他以为在大学里是可以研究的。不过在“五四”时代,北京大学并未开过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课程。经学教授中有新帝制派的刘师培先生,为一代大师,而刘教的是三礼、尚书和训诂,绝未讲过一句帝制。英文教授中有名震海外的辜鸿铭先生,是老复辟派,他教的是英诗(他把英诗分为“外国大雅”、“外国小雅”、“外国国风”、“洋离骚”等类,我在教室里想笑而不敢笑,却是十分欣赏),也从来不曾讲过一声复辟。    
    第五,他认为大学的学术基础,应当建立在文哲和纯粹的自然科学上面。在学术史上,许多学术思想的大运动、大贡献,常是发源于文理学院研究的对象和结果里。所以大学从学术贡献的基础来看,应以文理学院为重心。其他学院可在大学设置,但不设文理两院者,不得称大学。这个见解里面,确是含有了解学术思想全景及其进化的眼光。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