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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村的死法-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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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什么宗教,然而这不是说我不看宗教方面的书籍,赵朴初先生有本《佛教常识答问》的书,我见过,翻了一下,大概自己的言行离佛的大彻大悟还十分遥远。因此,我想,一些宗教上的,尤其是佛教上的忌讳大可以抛去。我诅咒着他们——陈老大爷常婆的儿女们,因为他们的存在便是他们的耻辱。   
  4   
  他们俩的死,我至今清楚,因为他们的死浓缩了千百年来多子多福的优点——他们死不了,因为儿女们不要他们死,他们的想死的方法太丢他们的脸了,让旁人以为是他们是不孝顺——他们想以喝农药或其它手段结束年迈的生命。   
  多子不是好事,尤其是近些年来,在偏僻的山村表现得更为突出。然而没有子女,或者只有一个子女也不是好事,近些年来出现的老龄化便足以证明年老孤苦。社会是作什么用的,而政府又是作什么用的,社会机制的不够完善,政府职能不太明确,福利事业不大普及,等等,诸如此类的毛病早应该引起重视了。   
  大的社会,小的政府,这不是老子的“小国寡民”思想,因为老子需要的是无为而治。大的社会是社会成员管理自己,而非政府一把手把社会钳制住。   
  好了,在此的点点偏题即刻结束了。他们的死,死去,无非是因为他们想死:而他们想死,也无非是因为正常的离开人世离他们太远了。   
  第一次的“死”,村上的人说是陈老太爷自己告知儿女的。因为,村上的人猜测,陈老太爷相信儿女们会见死不救,他不相信儿女们会“竭尽全力”来挽救老俩口的性命。然而他陈老太爷想错了——在得知父亲陈老太爷及母亲要以喝农药的方式结束性命时,三个儿子,两个女儿像是拼了命似的说,怎么死都行,就是不能这样,这样死法太丢人现眼了。儿女们把农药全拿走了,拿去他们自己用了,也大概节省了几块钱。   
  陈老太爷及常婆见想死都死不成,没办法,还得“苟延残喘”。村上的大多数人以为他们的儿女会对他们孝顺一些,毕竟老俩口都被逼得没法了。   
  “这下子该好了吧,他们都知道丢人现眼了。”村上的人如是说。婆也说,“老天总算有眼了,他们终于熬到了尽头。”   
  然而,想死的征兆没有唤醒不想死的人的觉悟,也更不会唤醒他们的觉悟,因为他们的天性便注定了他们的愚昧及忤逆。   
  老天爷没有长眼睛,因果的循环也不灵验。一年春来夏至,电闪雷鸣总不会少,然而,幸运的事就是不会再一次发生——提前几年,让真正忤逆的人享受一下上天的公平。   
  《礼记·王制》篇中有言:“五十始衰,六十非肉不饱,七十非帛不暖,八十非人不暖,九十虽得人不暖矣。”但是礼没有推行到普通的平民百姓身上,即使孝敬老人的事实也在老百姓身上时有表现。然而现今的形势,人们的观念的急剧转变,孝似乎是封建旧制的陪葬品,早已随着社会主义的大旗而被社会主义的精神文明所取代。   
  礼仪之邦的中国,的中国人。我不知道有何感想。感想恐怕很多吧,只是力不能及而已。   
  5   
  死不成,没有死成,还得糊胡涂涂的活着。总不至于在不明其事实的人那里留下一个以死相狭的话柄。   
  然而话柄的确遗留了下来,而那不明事实的人也正好是他们的“至亲”,他们的儿女,女媳。   
  “老不死的东西。想死,怎么不去死,上吊,喝药,跳到河里。”有一次,大概是在一年之后,常婆患了重病,陈老太爷实在没法自理,也无法照顾常婆,无奈之下,只得向儿女们求救。结果,遭来一连串的讽刺和挖苦。   
  说那话的人是他们的大儿子,而想说那话的人却是三个儿子,因为那话代表他们的心声。私下,他们对别人说。   
  “也是生怕人家说我们做儿女的不好,落个不好的名声,上次才不要他们去死,这下好了,总算可以安静了。”   
  陈老太爷是老泪纵横,常婆是一天不如一天。然而命运终就没有把常婆抓去。大概是阎罗王知道要是常婆死了,陈老太爷也不会好过,也会死去。   
  阎罗王不要,只得活着,相依为命地活着,靠着稍有良心的三个儿子,每年所称的两三百斤粮食活着,靠着破烂的安乐窝活着,靠着几只母鶏,安乐窝前的两张桌子大的菜园地活着。   
  人穷命贱,人贱命更贱。这是老百姓的说法。   
  人想死,但死不了,滋味怎么样,我不知道。然而还好,人的寿命也不长,该死的时候到了,也终会不明不白地死去。陈老太爷是先常婆而死去的,常婆是看到老伴去了之后而闭上双眼的。   
  好了,到此,我的想死死不成但终还是死了也终于算是“死了”。死得无声无息,然而村上的人给了一句公平的话。   
  “下辈了做牛做马都还不完。”      
七、幺婆死后三兄弟的任务   
  1   
  我的幺婆已经去世十四年有余了,她坟头的那棵柏树已经成了材,去年寒假已经锯掉用作了房梁。   
  我现在记不起她的容貌了,她在世的时候,我常去看她,她坐在床上,或躺在床上,大概有十余年了吧。   
  幺婆死的那年,我还十分小,对她的死充满了好奇心。我没有为她的死而哭过,流过眼泪。这不仅仅因为她仅是我隔房的婆,而且更是因为她死的那年我根本不知道死的概念。   
  我见过死,也或者亲自去处决过一些弱小生灵。但是死又有什么呢?每当看见大人们宰杀鶏鸭,看见杀猪的宰杀活鲜鲜的肥猪马上想到又有肉吃了。   
  家禽的死是它们命中注定的。年少的时候,长辈们都这样地教导孩子们说。人喂它们,养它们,不是为了几个钱,不是为了节约几个钱,为了逢年过节的吃,谁愿意去喂去养。   
  见惯了鶏鸭的死去,见惯了菜刀下的冤魂,杀猪刀下的八戒魂。流血过于鲜红,而且放了些盐的血会长久的不凝固,久而久之,它们的死便成了我脑海里的天命了。   
  幺婆死得很突然,谁也不知道,早上二妈把饭送去,她还饱餐了一顿。可到了中午,二妈再送饭去,她早已死了。没有人给她送终,在她咽下最后一口气之后给她送终,因为儿媳都不知道她要去死。   
  在我们那儿,幺婆是很幸运的,为什么呢?她不仅活了八十余岁,而且在她不能劳作之后,儿女们也十分孝顺,至少当着她的面没有不孝顺的表现。   
  幺婆的死,我那时贪玩,任凭长辈们怎么劝都要去给她守夜。守夜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不能睡觉,得陪着死去的人。我记得那时与我一道给幺婆守夜的小伙伴有四人,都是同姓。起初我们是有精神的,道士的“精彩献艺”也十分有趣。可是午夜饭一吃,之后的精神便被贪睡的双眼占去——不能睡,鶏还没有叫。于是强撑着精神,陪着死去的人。又因此,我及他们(小伙伴)都不再是起先那么有劲儿了。但也不知为什么,道士及长辈开恩,凌晨五点过,他们便让我们去休息一阵,等会儿好吃饭。我们当然高兴,满以为就此可以大睡,可结果想睡睡不着了,大概是高兴过了头,兴许,我不敢肯定。   
  睡不着觉有睡不着觉的事做,四个人也刚好打扑克。到处乱翻,居然找到了一副扑克。早饭十分简便,也不怎么奢侈,大概是为了表示对死去人的哀思,所以喜庆时的大鱼大肉也没有上桌。   
  我为什么说幺婆是幸运的呢?其实,幺婆在六十几岁便已不能动弹了,她能够活到八十几岁是已算是上辈子的好事做得太多了。   
  然而幺婆也是不幸运的,她在世的时候可能就已经知道,但是她也许不知道,她没有劝别人提起过,她更没有机会向别人提起。因为很少有人和她说话,在很多人眼里,她就是脑子有问题。   
  我常走她那儿去,因为她只能坐在床上,或躺在床上,所以在我的记忆里,她从来没有下过床。我走她那儿去,她给我讲的却是她夜里所见到的鬼怪。每次都是这样,然而我一点也不害怕,一有空便去听她夜里的见闻。   
  她所讲的,讲给我所听的,按现在科学的说法是,那些都是那时的幻想,是她想多了才会出现的。然而那时我不这样认为——她所讲的一定是真的。我问她,幺婆,为什么我见不到那些东西呢?她说,你的阳气大,那些东西不敢靠近你,幺婆都老了,快要死了,不像你,那些东西不怕我。   
  因为每次去她那儿,所听到的都是如《搜神记》里一样的东西,不一样的是那些东西很想把她拉到阎王殿。幺婆常说,她又看到了黑白无常,可她不怕那些东西,那些东西也拿她没办法。可能是我见多了的缘故,她笑着说。   
  我在这儿说她不幸运,而这不幸运也的确与她的死去有关系。三爹没有娶媳妇,三爹不满,幺婆在世时三爹就有些怪幺婆当年不该那样做。二爹与幺爹家的关系不好,而关系不好的重要原因就是幺婆住哪家。幺爹有一肚子话要说,而二爹又坚决不让幺婆住在他家,因为他家只有两三间房,住不下。   
  幺婆在世的时候,二爹三爹和幺爹之间的矛盾也不怎样尖锐。尤其是二爹与幺爹,他们都看在母亲的份上,都克制着避免兄弟间的冲突。三爹时不时会说一两句怨话,幺婆在二三十年里早已听惯了,也不觉得三爹会有什么多大的不满。   
  2   
  二爹、三爹、幺爹之间的矛盾是在幺婆死后不久爆发出来的。七七四十九天之后,至于这四十九天的日子我不知道在我们那儿属于什么样的忌日,但是在幺婆死后的第四十九天,三兄弟上完坟回来便有了话说。   
  其实,我听院子里的长辈们说,幺婆安葬后不久,他们便已结下了怨。幺爹说,妈长期住在我那,我要分多些,承担少些。三爹说,我一个人,一辈子也没沾多大的光,安葬的费用没有我的份,祭物我得照样分。幺爹和三爹这样说,二爹听着,没有即刻发话,想了一阵子,说,祭物要三家平分,安葬的费用老三承担少些,我和老幺承担多一些。   
  院子里的人很赞同二爹的说法,三爹他们也只得点头表示认可。然而事情没有如此简单,尤其是幺妈的搅和。   
  我不知道其它地方的情况如何,但是仅就我们村及附近的几个村,我可以肯定的是,多子的老人一般住在老幺家。“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不错,这是农村的说法,但是有一点却使很多的农村人想不通,尤其是当小的人家。   
  所以也正是想不通,幺爹在分了祭物之后逢人便说,他这回吃亏了,划不来,心里想不通。而幺妈呢?一向是多话的那类人,既然男人都发话了,肚里的不满也倾肠而出。二爹和二妈听了很不好受,照理人都死了,祭物也都分了,谁承担多少费用也弄清楚了,再说那些话就有些让人瞧不起。   
  三爹是不会在分配祭物和承担费用上产生不满的。怎么说也是他的母亲,再不对,也得尽点孝道。三爹常犯病,气管炎难治。老幺发话了,三爹知道,因为两家门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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