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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掌光明顶-第1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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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禹听父亲的话,正待要开口道歉,赵琪却气得跳起脚来,喝道:“父亲,我真是不明白,天下些许疥癣之疾,怎就会天下大乱?况且时局动荡,正是烈火炼金之时,板荡识忠臣,朝廷因此选士都不拘一格……”

他还待雄辩,敲门声却响起来,转头喝问道:“什么事?”

“大爷,那位周书生还在门外等候,要问大爷何时能支付所应承馈赠的银钱。”门外响起仆人小心的声音。

赵琪眉头一挑,不耐道:“直接去账上支取!这些小事,还要来烦我?”

“可是、可是账上只剩三十七两银子了……”仆人的声音越发微小。

“什么?”赵琪脸色蓦地一变,思忖片刻后才说道:“且以旁的物什代了银钱,你去对他说,稍后几日我会寻个时间为他壮行。”

赵禹则拉开门,对卫士道:“给他一贯钞,丢出府去!”

那卫士领命而去。

赵琪听到赵禹的话,益发恼怒,大喝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可知,那周书生有大才!往后他到了杨骠骑麾下会得大用,今日落魄时我出手相助,结个善缘,日后会有千百倍的回馈!”

“做你的美梦吧!”赵禹见大哥冥顽不灵,当下也不再客气,索性实话实说道:“大哥,你这一生只怕也做不得蒙元忠臣烈士了。这些年我在外厮混,做的都是反元勾当。纵使你能入仕为官,日后被追查起来,也难逃连坐!”

闻听此言,赵琪一口气吊在喉中,双目圆睁,蹬蹬退了数步摔倒在椅子上,良久后才蒙着眼哀嚎道:“家门不幸啊!竟出了这不忠不孝的禽畜之辈!”

赵禹瞧着大哥如遭雷击的凄惨样子,摆手示意父亲和二哥稍安勿躁,随后又说道:“大哥耗尽家财邀买名声,纵被征辟,了不起做个幕僚判官。我这造反的行当却欣欣向荣,元廷来招降,几年前开出的价码还是兵马都元帅,今年已经涨到了二品的管军总管之职。再过一年,或许还要加个太尉荣衔。”

听到这话,不止赵琪,就连赵雍与赵麟都幡然色变。元廷向来提防汉人,轻易不许武将高职,如管军总管这等手握钱粮兵马各据一方的官职,更不会许给一个汉人!

“瞧瞧,瞧瞧!他已经张狂的癫了!浑不知这些话会累得我们家破人亡,抄家灭族!”赵琪手臂颤抖不止,脸色灰白道。

赵雍则站起身,神色凝重道:“此话可当真?”

赵禹点头道:“儿子当年离家,便发愿要驱逐鞑虏,复我汉统!这些年,总算没有虚度。现下已经光复了滁州皖南之地,麾下大军尚在围攻集庆,因担心父亲安危,才赶回吴兴。”

“我儿莫非就是那镇淮大总管赵无伤?”赵雍一脸惊诧,颤声问道。

赵禹点头承认,见父亲情绪有些激荡,连忙冲上去以掌贴住父亲后背,送去一股醇厚内力。

房中这三人皆惊诧莫名,不过,向来不闻世事的赵麟显得平静一些,惊诧过后便点头道:“怪不得我瞧门外那些卫士颇有军旅姿态,原来是名震江南的滁州精兵!”

至于赵琪,要从这震惊中挣扎出来,则要困难得多。脸色变幻了良久,才顿足大喝道:“三郎,你这样子成何体统!”

未及得赵禹开口,他又大声道:“一家人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最要紧是同心协力祸福与共!你抛下一家人,独自在外打拼,怎比得上我们兄弟齐心共同上阵!我明白你的苦心孤诣,可是你将家人都给瞒住,我这做大哥的安坐家中瞧着幼弟在连番征战外出生入死,情何以堪!”

赵禹听见大哥话风急转,心中也颇觉哭笑不得,说道:“大哥言重了,我久居军旅,不能日日奉养父亲,多亏得你与二哥两人照顾父亲安康。我心中只有感激,怎忍再强加重担在你们身上。”

赵琪将胸膛一挺,摆手道:“过往之事,不必多言。今日我既然晓得你在滁州成就伟业,就不能坐享其成。这样罢,二弟在家中照料父亲可保无虞,我一定要跟你去滁州,为你拾遗补漏。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们兄弟同心协力,务必要成就大业!”

“来日方长,这件事,以后再商议。”赵禹摆摆手,说道:“现下天色已晚,该用餐才是正事。”

第146章 军国乱起不得闲

赵琪火烧屁股般,忙前忙后去张罗餐食。

赵禹则趁这间隙,将周芷若引见给父亲认识,并讲起两人结缘的因由。

周芷若的乖巧,甚得老人家欢心,尤其听到周船夫之丧,赵雍也忍不住嗟叹,安慰一番,慈祥的模样打消了周芷若心中惴惴难安的念头。

到用餐时,赵琪在餐桌上更喋喋不休向赵禹讲述自己为政治国的道理,惹得赵禹烦不胜烦,又不好当着父亲的面发作,只随口附和着。

待受到父亲呵斥,赵琪才讪讪住口,却将视线又转移到周芷若身上。

此时周芷若已换回女装,与赵府中女眷坐于一席,满座皆是陌生面孔,举止便有些拘谨。

赵琪眼下胸中尽是雄图大志,任何女色都瞧不入眼,凑在赵禹耳边低声道:“三弟,这位周姑娘是哪一家世家出身的女子?现今你身份不同凡响,举动要有深意,大业未竟,可不要因一时女色所惑,耽误了征战天下的大事业!”

原本赵禹当着父亲和晚辈的面,不想当众让赵琪下不来台,只是见他越来越有癫狂姿态,当下便将筷子一掷,冷声道:“大哥究竟还要不要我吃一餐安宁餐饭?”

见到这幼弟动怒,赵琪再不敢多说,讪讪笑道:“吃饭,吃饭……”

一餐饭吃得满腹闷气,赵禹将周芷若送回客房,便去了父亲的书房。

此时,赵雍还未觉倦意,拉着赵禹与他谈起别来种种。赵禹也事无巨细都与父亲讲了一遍,听得赵雍咂舌无比,到最后叹息道:“我膝下三子,你大哥太愚,你二哥太痴。若讲到放心,反倒是你这最年幼的儿子。你自幼便有自己的主张,这也是为何我将你两个兄长都拴在身边,唯独对你放任自流的原因。你能成就这一番事业,为父当真老怀大慰,纵至九泉之下,也有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不因你挥斥方遒的身份,而是救活一地百万黎民。”

赵禹说道:“父亲切不要说这样的话,您现在老当益壮,还有大把年华坐看儿子将鞑虏赶出神州,重整河山。”

赵雍摇头道:“老了,终究是精力不济。这些年,我原本打算将府中藏书尽数辑录成册,每每静坐片刻就心慌意乱,老眼昏花。天幸你二哥痴于书道,可接过我的衣钵,做成这未尽之事。薪火相传,将汉家文明存留后世。”

赵禹劝道:“这种劳神之事,哪再用父亲亲自去做。待我肃平江南后,便征辟天下有志的读书人,一同来做这事。到时候,父亲只担个总纂之名就好。”

父子俩又寒暄片刻,赵禹见父亲精神已经有些不济,便要扶赵雍去就寝。赵雍却拉着赵禹的手,叹息道:“你大哥让你为难了,往后要多担待些。”

赵禹点头道:“血脉相连的亲兄弟,谈什么担不担待。大哥若喜慕文名,由得他去折腾就是。只是他志大才疏的脾性,我却有些担心他会生出什么虚妄念头,真个做出法理不容的事情来。”

赵雍听到赵禹绵中藏针的回答,沉默片刻后,苦笑一声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一个行将就木的老朽,还能操心什么。你既然有这样的认识,该不会纵容他闹出不可收拾的动静。夜了,去休息吧。”

赵禹待父亲睡去后,才悄悄退出门来。月朗星稀,心情却有几分沉重。父亲年事渐高,对血亲家人看得越发重,言语中对大哥多有回护之意,只盼大哥和自己都不要辜负了父亲的殷殷寄望。

第二天,赵禹刚刚起身,双眼布满血丝的赵琪便旋风般冲进房中来,手里握着一卷文稿,一边挥舞着一边兴奋道:“三弟,昨夜我夙夜未眠,倾尽毕生所学,总结出来这讨虏十策!你拿去仔细咂摸妙用,破蒙元朝廷易如反掌!我们是嫡亲的兄弟,我自然要殚精竭虑为你的大业考量!”

对大哥突然迸发的热情,赵禹敬谢不敏,只瞧大哥对那周书生推崇备至,当可能推断出他的讨虏良策是个什么样的东西。随口应付过去,正待要出门去拜会李纯,李纯却已经携带二子登门来拜访。

数年不见,内力精湛的李纯未见老态,而他的次子李成儒则终于褪去年轻时跳脱模样,蓄起了短髭,看来沉稳许多。

赵禹忙不迭将李纯父子迎入府中,一番寒暄后,对李纯揖道:“这些年,多亏了李庄主代我照看家人!”

李纯摆手笑道:“吴兴本无事,贵府本地望族,哪里用得着我来照看。反倒是我李家能在此地扎根落户,多多仰仗赵老大人的照拂。”

赵禹想起自己上次归家所遇之事,心里明白这些年若非有李纯居近照应,自家少不得还要受心怀叵测之人叨扰,尤其大哥那见风起火的虚浮性子,若闹不出乱子才真有怪了。

李纯思忖片刻,又说道:“这些年若说有什么蹊跷事,便是在约莫三年前,贵府左近突然出现几名武功高手在徘徊。初时我只当这些人只是路过,也并未在意。只是其后他们竟在左近租房而居,似要长住下去,且日夜之间都在贵府左近徘徊。我心知有异,便暗中出手试探了一番,其中有两名西域老者武功当真不凡,若非我见机得早,以飞刀却敌,那一日只怕难有命在!事后我正待邀请一些朋友助手,那些人却就此没了踪迹……”

听到这话,赵禹也禁不住后怕起来。李纯的武功精湛,虽不闻名于江湖,但却稳居武林顶尖高手之列。尤其他浸淫多年的飞刀绝技,只怕强如张三丰之辈都未必能应付得下。这样高明的手段,竟还险些送命,可见来者武功之高!

他连忙询问起详情,李纯也一边回忆一边讲述。那些人来到吴兴的时间,约莫是赵禹拿下皖南后不久之事。至于他们的来历,李纯也只能从相貌上推断出貌似西域人,其余的却不甚明了,只说道:“那两名老者,内功阴寒刁钻,不似中土路数。我只受了他们一掌,便调养了大半年才尽除那股阴寒气息。当日我虽以飞刀伤了这两人,却未中要害,他们若再寻来,我将难有招架之力。不过事后却杳无音讯,至今想起来还觉得蹊跷。”

赵禹仔细思忖起来,却无甚结果。若是中土武林的人物,他还能知晓个大概,但若是西域武林,他却所知甚少。万幸此事并未造成可怕后果,但赵禹现在想起来,仍觉后怕不止,又连番向李纯道谢。

李纯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谢来谢去。若要谢,我还要多多谢你。祖上传下这飞刀绝技,蒙尘已久,却随着你声名鹊起而名动江湖。我每每想起来,心中都觉得快意无比。”

又谈论片刻,赵禹瞥见李纯身边侍立的李成儒几番欲言又止,便问道:“成儒有什么话不妨讲出来,我们又算不得外人。”

听到这话,李成儒脸上顿时露出喜色,待偷眼瞧瞧父亲并未不悦,才忙不迭说道:“世叔,您这次回滁州能不能带上我?吴兴生活太安逸,消磨了人的志气,哪及得戎马征战来得快意!”

听到这话,赵禹稍显犹豫,疆场厮杀总免不了伤亡,他倒不好轻易答应下来,便转头道:“这要问过你父亲。”

李纯回头看一眼次子,叹息道:“这小子自幼便不安分,如今到了而立之年也无长性,不是个安分守己治家守业的材料。赵兄弟若能收下他严加管教,也算了却我一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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