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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民，你上一次给我带去的‘丰收年’应当也不是你家里最好的酒吧！我们两个说也不说谁了。听听，黄老邪这是什么歌谣，能够值得我两坛子‘来年春’吧！”
只见黄承彦略略地沉思了一会儿，便将那首当年大街小巷童谣说了出来：“七星子，七星子，前四百，后四百。高祖承天命，脚下踏七星。飞剑斩白蛇，除暴天下兴。今世降七星，复我汉室兴。手持七星剑，身统天下兵。”
听到这儿歌，司马徽和庞德公两个人不由眼睛为之一亮了。确实这首歌谣，他们是听过的。只是隔着年代久了，他们都忘记了。却没想到，黄老邪竟然能够记得那么清楚。当年听到这首歌谣的时候，就觉得这首歌里包含了什么谶语，如今再一次听到，似乎能够明白这歌是什么意思了。
“相传高祖是脚踏七星之人，而汉室刚好因此振兴了四百余年。”这个时候，庞德公忍不住说道，“高祖当是这歌谣当中的第一个七星子。”
“据说皇长子的脚上也有七颗星。”这个时候黄承彦忍不住说道，“当年皇长子出生的时候，漫天彩霞，百鸟来朝，在京城上空久久盘旋，不肯离开去。这在当年来说，是十分轰动的。百姓们都认为皇长子是天命之人。”
在古代，什么最能达到愚民的效果？那就是流言和传说了。
听到这话，司马徽和庞德公两个人不由相视一笑。他们虽然不能确定林若是不是真的就是脚踏七星，可是这“手持七星剑，身统天下兵”说的正是林若，林若手中的龙渊剑也叫七星龙渊，如今林若可以说是刘备帐下统领的兵马最多的人了。
不过几日，在街头巷尾，这首二十多年前就传遍了大江南北的儿歌，又一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开来了。只要上街，就能听到街上的儿童在唱这首歌谣。
作为嫣然山庄的情报人员，典梓很规矩地将这首儿歌送到了林若的面前，当然同时送到的，还有皇长子尚在人间的消息。
林若看到这个消息，脸色不由为之一变。这些消息，先到了自己这里，可是迟些时候，肯定有不怀好意的人报告给刘备，如今自己要做的，就是抢先将这些拿给刘备看。否则只怕到时候自己一千张嘴也说不出来。
林若能够感觉到，自从荆州蒯夫人去世后，自己将事情的真相隐瞒了一下来，刘备就开始对自己不高兴了。虽然以刘备的聪明，能够明白自己的苦心，可是林若却知道，此刻的刘备已经不是当年的刘备了，此刻的刘备不再像当年那样，可以随意的欺骗了。
当刘备看到林若送上来的情报，然后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林若一个人。
刘备看着那些流言，看着那首像是谶语的儿歌，好久不说话，君臣二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足足沉默了半刻钟。
“子衿，你说这个皇长子真的还尚在人世吗？”刘备第一句话便是看向林若问道。很显然，刘备问这话的时候，很矛盾，因为皇长子是先帝之子，也算是刘备的侄儿了，而且这个人如今就是……
林若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主公，你应当知道谁是这个皇长子，不是吗？”
这下轮到刘备沉默了，他当然知道谁是这个皇长子了，因为当年他在风雪里将林若救回来的时候，就曾经用热毛巾给林若擦拭过全身，并且替林若换上干爽的衣服。他当时就看到了林若脚板底下的那七颗呈北斗七星状的红痣。
刘备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子衿，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为什么，每一个秘密的解开，都会让备有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林若苦笑地说道：“主公，我很想告诉你，我真的不是皇长子，可是我知道，你不相信。因为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的身世。”
刘备看向林若的眼角，发现他的眼里里满是真诚，不像是在说谎的。他好一会儿说道：“说不清楚，也要说，因为有些事情，你如果不说的话，我心里总会有一个解不开的疙瘩。子衿，备不想负你。”
听到刘备这话，林若一阵暖流涌过，他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我师从鬼谷，我的老师是兴汉四百年的张子房。”
刘备听到这话，愣了一下，随即问道：“子衿，你说什么？你是留侯的弟子？”
留侯，这在刘备的心里形成了强大的震撼，当年刘邦一统天下之后，张良便挂印而去，从此了无踪影，却没想到他竟然到现在还活着。
“是的。不仅是我，还有文和，还有去世了多年的曹操的谋士戏志才，也是鬼谷的传人。”林若当下淡淡地说道。
“当年我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在鬼谷当中了。可能是因为脑部受到过严重的撞击，我丧失了我七岁之前的所有记忆。对于我是皇长子的事情，我知道的时间并不比主公早。因此这件事情，我没有欺骗主公。”林若最后看向刘备说道。
听到林若这话，刘备知道自己该选择相信林若，可是他心里还是有些介意的，他问道：“子衿，那你打算怎么办？”
“主公，我当了那么多年林若了，当了那么多年严新了，当了那么多年的鬼狐军师了，那么多年的嫣然山庄的庄主笑夕阳了。我已经习惯了我现在的生活，也习惯了如今的身份。因此我还想继续当我的林若，当我的严新，当我的笑夕阳。”林若当下坦然地看向刘备说道，“主公，我可以选择不是皇长子吗？”
“可是有些事情，轮不到你去选择的。”刘备当下说道，“你就算不承认，可是你终究还是皇长子。这个身份，你改变不了。”
“那主公要我做什么呢？”林若当下问道。
“备不知道。”刘备无奈地说道。他真的不知道此刻让林若做什么？他说完这话后，发现林若的眼神十分的暗淡，忍不住说道：“子衿，备没有怀疑你。”
“我知道。”林若当下说道，“主公，新的身体不适，如果主公体谅新的操劳，还请主公，另外选派贤能之人到扬州为扬州牧，新想要回朱崖去了。”
“子衿，你说什么？”刘备当下看向林若这个样子，当下忍不住发火了，他说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主公，你明白我在说什么？如果我的身份公开，你知道的，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到时候，就算是我不愿意，可是也有人会将我推到和主公对立面去的。我不想，也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除了我离开中原之外，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不行，子衿，你这个时候会朱崖，天下苍生如何？”刘备当下说道，“子衿，备若是愿意奉你为主，让你继承大统，你觉得意下如何？”
听到刘备这话，林若当下瞬间被惊住了。
林若随即马上跪下来说道：“主公，此事绝对不可！”
“子衿，你起来！你起来……你我皆为汉室的子孙，又何不可？况且，你是先皇的长子，如今若是由你来称帝，那么也算是顺应了天意。”V
第九十九章：林若的决断（二）
林若愣愣地看着刘备，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这是他刘备该说的话吗？
一时之间，林若心乱如麻。
他也不知道刘备这话是否是出于百分之百的真心实意，可是因为历史上刘备在白帝城托孤的时候，就曾经对诸葛亮说过：“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为成都之主。”因此林若心里也相信刘备这话里的意思，应当有一半以上是真心的。
“先皇的长子么？顺应天时人心么？就连主公你也是这么看新的吗？”林若突然间落泪地看向刘备说道，“主公，难道你到如今还不明白新的心意吗？若是如此，新留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林若说着又朝刘备叩头，然后说道：“主公，新要回朱崖去了，还请主公善用孔明、士元、子扬、文和、子初、元直他们。主公如今兵精马壮，只要休养生息得当，十年之后，曹操必然不是主公你的对手。”
“子衿，你……你不要如此，备……备舍不得你。”刘备当下说了一句他心里最想说的话，他说道：“备不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备想要江山，可是备却不愿意因为得到江山，而失去一同打江山的人。备不是一个薄情之人！”
刘备当下也跪了下来，一把抓住了林若的肩膀。他此刻的心情有说不出的沉重。
“主公！”林若当下忍不住落泪了，好久说道，“如此，那唯有一计了。不过，此计还须主公你配合。”
“何计？”刘备当下忍不住问道。
林若当下在刘备的耳边低声说了一段，听了之后，刘备不由愣住，好久他说道：“此计虽然可行，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让子衿你永远都无法认祖归宗了吗？”
在古代人看来，认祖归宗，那是人子尽孝的根本。
听到刘备这话，林若苦笑地说道：“主公，若是他日主公得了天下，登了大宝，可以将国姓赐予新，届时不是可以让新姓回刘姓了吗？”
要知道，在唐朝李渊就曾经将“李”姓赐给不少功劳巨大的臣子，让这些臣子改姓李姓，成为李家的人。
刘备当下沉思了一会儿，虽然将国姓赐予臣子，在汉朝的时候没有发生过，不过以林若这样的功劳的人，以后少不得要封王的，可是偏偏林若是外姓，在汉朝的法令里，外姓不可封王，那么也唯有将林若赐姓刘，这样可以顺利封王了。
想到这里，刘备不由说道：“子衿，你真的不后悔，你今日的决定吗？要知道，这可是唾手可得的帝位，你真的不后悔吗？”
刘备这话问得很真心，真心到让林若明白刘备这话的意思，他终究是担心有一天自己后悔，然后造反，就算林若不造反，或者林若的子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只怕也会愤愤不平，甚至刘备的子孙知道了真相，也会防着林若的子孙来抢夺皇位。
林若叹气地说道：“生在帝王家，这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新不知道。只是新知道，新合适做一个谋士，而绝非是一个帝王。甚至新这生最大的心意，也只是携着妻子的手，一起坐看夕阳变老。”
或者在别人听来，林若这话很做作，可是刘备却能感觉到林若这话是真情流露的。他知道林若不是一个贪恋权势的人。
突然间林若对刘备说道：“主公，新今日斗胆求主公一件事情。希望主公答应。”
刘备看向林若问道：“何事？”
“若是天下大定，还请主公放新回朱崖，新不适合在朝中为官。”林若看向刘备说道。刘备听到这话，心里十分的失落，他知道林若是在告诉自己，就算天下大定了，他也不会在中原和自己抢皇位的，自己不必担心他。
“备不想答应子衿你这一个要求，可是备知道，就算备不答应，到时候，备也留不住你的人。也罢，备答应你，等天下大定了之后，将朱崖分封给你为食邑。”刘备当下将林若扶起来了。
“多谢主公。”林若当下笑着说道。
远在并州战场上的曹操得知了林若就是皇长子这件事情之后，当下忍不住仰天大笑。
他笑了好久，才开心地说道：“那刘大耳，这次可是遇到麻烦了。哈哈……”
“主公，我们何不趁机多派细作去荆州和扬州，放出谣言，就说林若是真命天子，是天命之人，这样一来，那刘备势必会对林若生出戒心，就算林若不背叛刘备，刘备也不敢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