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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愿长醉不复醒-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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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烈一见就火大起来。就要过去打那个窝囊废一顿。司马昂拦住了他。他才勉强忍住脾气。“真他妈是个窝囊废。要不是现在找不到能用地士兵。否则无论如何都不该用这些饭桶打仗。”

    司马昂没有回答。他看着城墙外满地地蛮族尸体仍旧散乱地倒在地上。保持着他们死亡时候地姿态。这些蛮族地士兵甚至不收容死去同伴地尸首。虽这然让人不寒而栗。可是有这样地士兵。有这样地骑兵军团。何愁天下不定呢?

    见识了这样地敌人。司马昂也就明白了。颢国地危险不在眼前地战争。而在未来。从那夜之后他一直没有看到蛮族地大汗。看来他可能真地要死了。那么这个时候他还要攻城?他该操心地不应该是他地继承人么?难道蛮族地传承制度素来为他们地人所严格遵从吗?不知道蛮族地下一个可汗是什么样地。有这样勇猛无畏只知道作战不知道其他地士兵。如果再有一个英明地可汗。那真是老天不再庇佑颢国了。

    齐烈见司马昂沉默不语。以为他是劳累得太过了。“王爷。我们都轮流睡过几个时辰了。可王爷却一直在城墙上坚持着。王爷地身体怎么受得了?”

    “你看对方的那个将军。”司马昂指着外头高台之上指挥蛮族军团作战的一个蛮子,“他也从没下去休息过。”

    齐烈呲牙咧嘴地看着外头,“偏偏他娘的超过了射程,不然我一定一箭把他射到下头去。”

    司马昂微微一笑,墙角又传

    抽泣,还是那个金吾卫。司马昂向他走了过去,站,他抬起头看到过来的人是王爷,连忙站了起来。

    司马昂向他点点头,示意他跟自己走。司马昂一到铜羊关就一改旧日里在京城时候地软弱模样,治军严谨,连杀了几个挑事的金吾卫,已经是立足了威信,之后再有金吾卫闹事的,一概都依照军令惩罚从无例外。何况司马昂新近又立了大功,无论其智谋胆量还是武艺弓马也都足够令人敬服了。金吾卫们怕这个年轻而又沉默的王爷,胜过怕那个严苛的大将军。这个士兵见王爷叫自己走,又惊又怕,可也不敢不去,本以为司马昂是要处罚他,可是慢腾腾地跟着他走了一会儿,他也没有责备他,而且也没叫执行军法的兵士过来,只是把他带到了一个人少的地方。

    司马昂走到离士兵们远些的地方便停住了脚,回过头来看这个士兵,他的年纪还小,看起来大约十六七岁地模样,司马昂看一眼他的脸,不知怎的就愣了一下,半天才迟疑地问到,“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爷,我叫穆……穆延晖。”那少年回答的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穆延晖?”司马昂念了一遍这名字,忍不住笑了,“我说怎么长得这个模样?虎贲将军穆建黎是你的什么人?”

    少年更加慌乱,“是……是我的……我地本家堂兄。”他看了司马昂一眼,司马昂应该是忌恨穆家的,现在他大权在握,说要杀了他,简直易如反掌。

    “既然是穆家的人,穆建黎为什么要把你派到这里来?”司马昂觉得有些好笑,这个孩子长得倒是比穆建黎看起来更像是子攸地亲兄弟,只是这么个软弱的性格,跟穆子攸或者穆建黎都完全不像。他又看了这个穆延晖一眼,越发觉得好笑,他还没见过穆家门子里出来过这么窝囊的,要是子攸在这里见他这么胆小,怕是会一口吃了他。“穆家不是人丁稀少吗?怎么还会把自家人派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来送死?”

    “我……穆家人丁稀少地只是主家。大将军的父亲只有大将军一个儿子,大将军又只有虎贲将军一个儿子,但是再往上数,我太爷爷有九个儿子。

    ”穆延晖低声说道,“所以我在穆家并不算什么,何况我爹死的又早……”

    他低头不说了,司马昂接过他的话,“你太爷爷有九个儿子?”他笑了笑,“那可真是龙生九子,子子不一。这么说你是得罪过穆建黎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穆延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我家里还有寡母在堂,上面还有一个哥哥。我的年纪小,倒没得罪过虎贲将军。是我爹爹……我爹爹昔年……昔年……不说也罢,本来在金吾卫里的其他穆家子弟都被虎贲将军调走了,唯独我……”

    司马昂点了点头,这倒是能想到,虽然是一家子,可是想来穆家地族里人口也不少,这个少年的父亲既然得罪过穆建黎,那么他们家便也如同被开除了族里一般。司马昂见他脸上还有泪痕,本来想责备他几句,可是他年纪实在不大,他又长得实在有几分像子攸,对着这样一张熟悉地脸,司马昂责备的话也就说不出口,见他紧张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司马昂地语气也温和了,跟他说了几句别的,“你在家地时候见过子攸吗?你跟子攸谁大些?”

    “小时候见过的,这几年没怎么见着了。”穆延晖有些怯地抬起眼睛,壮着胆子看了司马昂一眼,才看到司马昂的眼神很温和,他被司马昂这样一问才想起他们原来也算是亲戚,“小攸堂姐……啊,不,是王妃娘娘,王妃娘娘长我一岁。”

    小攸堂姐?这分明是小时候的称呼。子攸那凶丫头还有弟弟?司马昂忽然觉得这样像寻常人一样认亲戚很有意思,“那你还怕我做什么?论起来我还是你堂姐夫。”

    穆延晖惊讶地看着司马昂,见他脸上带着微笑,才知道他不是在说反话,“您……您是王爷,又是领兵的将军,我怎么……怎么能去跟您认亲戚呢?”不过他也笑了,全身都放松了下来,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

    “你不想在这里打仗吧?”司马昂问他,不过口气并不太严厉。

    穆延晖低下了头,“开始不想,还想着怎么能托人给小攸堂姐带封信,求她把我调回去。虽然我爹死后,我们家穷困倒,也不敢去主家,就有好些年都没见过小攸堂姐了,可是我想小攸堂姐大约还记得我,小攸堂姐心好,说不定……”

    司马昂点点头,没说什么,看来这是个性格懦弱的孩子,确实只有相貌像子攸,他也没法说更严厉的话吓唬他。

    不过他又接着说了下去,“可是后来我就不想回去了。”他深深地低下头,“我的朋友死了,我就再也不想回去了。”

    司马昂怔住了,他本来已经想要离开了,他看着那个瘦弱的少年,在他面前深深地低着头,削瘦地肩膀微微有些发抖,司马昂才想到他才十六岁,并不是所有十六岁的少年都能无所畏惧。可是他低声接着说了下去,“我的朋友一直很照顾我,他跟我不一样,他很勇敢,你也很喜欢他。那天晚上王爷去伏击蛮族可汗就是带着他一起去的,他走的时候还很骄傲,就像这座城上真正的士兵那样,他还说他去打过仗之后,就再不是个被正经士兵瞧不起的金吾卫了,以后谁要再瞧不起他,他就揍谁。”他低头哽咽了一声,又忍住了哭泣,“可惜他没能活着回来,不过……不过你们把他的尸首带回来了。这里的士兵们说,过去地将军出城打仗之后那些尸体常常是不收回来的,我很害怕蛮族人也会烧掉他的尸体,幸好……幸好王爷跟那些将军不一样。”

    司马昂什么话都没说出来,初上战场的那丝愧疚又纠缠上了他的胸口,他拍了拍那孩子的肩头,想说几句安慰地话,可又觉得那是在推卸

    是他把那些士兵去的,他对这些来的士兵任,无人处他有时候会想自己是不是还没做到,没能用最小地代价换来胜利。

    “你是为了这个哭,那我不能责备你。”司马昂最后终于找到要说的话了,“只是,别在大家面前哭,你已经是个男人了,而且还是个上了战场的男人。”

    穆延晖点了点头,可是还是忍不住哽咽了一声,“王爷,我说我不想走了,是因为我的朋友。我哭是因为我害怕,我……我害怕我地腿会被锯掉。”

    司马昂惊讶地看着他,“你的腿有伤?”

    他点点头,慢慢地拽开马靴上头的裤腿,“金吾卫里有些人……有些人不大会用弓箭,这是自己人不小心射到了我的腿上。已经……已经溃烂了,这里守城的那些老兵说这个样子有可能腿就保不住了。”说到这里,他又忍不住抽泣了,“我……我不怕死,可是我不想瘸着腿回去,要是……要是没了一条腿,我……我……宁可从城楼上跳下去。”

    司马昂才想到他刚才跟着自己走路的时候,为什么走地那么迟缓,他还以为他只是害怕而已。现在他看到了他腿上的伤,地确溃烂的很严重,“这是怎么回事,咱们地弓箭上又没有淬毒,现在天气又这么冷,怎么会溃烂的这么严重,军医没有给你用伤药吗?”

    “军医……军医说,我是被自己人射伤地,不能……”穆延晖低下了头,“伤药本来就不多了,消耗太大,新的药材又迟迟没有运到。要省着用。”

    “这是哪个军医说的屁话?”司马昂恼怒地打断了他的话,“伤得这么重还能等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分管金吾卫的那几个军医是穆建黎指派的?”

    穆延晖想点头,可是又不敢。司马昂愤怒地吼了一声,“刘舍。”

    刘舍本来站的就离司马昂不远,“是。”

    “把他带去军医那里,叫那几个军医好好给他治伤,要是他的腿保不住了,那两个军医就别想活着离开铜羊关。”

    “是。”刘舍大声地答应了一声,带着穆延晖下去,穆延晖惶恐不安地想说什么,可是又没说出来。

    司马昂愤怒地转过身,穆建黎想要杀人的时候,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他到底能有多大的怨愤,就非要置一个孩子于死地。一个军士急匆匆地从下头跑上来,“王爷,王爷,新的一批军械和药材来了。”

    司马昂精神一振,把关于穆建黎的那些破事索性都先丢到一旁去,“禀告澹台将军了吗?”

    “已经告诉了。”那个军士是王府里头出来的,说完话就堵在司马昂面前没动。

    司马昂急着下去看新到的军械和药材,恼怒地瞪着自己的这个侍卫,“你干什么?有话快说。”

    那个侍卫笑了起来,“王爷,我是跟您提前贺喜来了。王爷您还没得到家书吗?”

    “什么家书?”司马昂有点摸不着头脑,“你听见什么了?赶紧说啊。”

    “是,”那侍卫可不管司马昂刚才有多生气,他知道自己要说的这个消息一经说出来,司马昂必然会转怒为喜,“我刚才听一个押运官私下里说……哈哈,他私下里说啊,王府里的娘娘怀孕了?”

    “你说什么?”司马昂愣在了那里,瞪着自己的侍卫,简直恨不得一脚把他踹下这条狭窄的楼梯,“押运官怎么知道?”

    “,王府的娘娘把全京城的名医都找去诊脉了,这事全京城都知道了,那个押运官那时候在京里,自然也就知道了。”那侍卫笑着,满脸喜气地说,“都说是准信儿,确是有喜了。恭喜王爷!哈哈,恐怕这些押运的人里就有给王爷捎家信的。”

    他说完了就等着司马昂欢喜,可是司马昂半天都直瞪着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侍卫等了半天也愣住了,“王爷,您不欢喜。”

    司马昂还在想着他说的话——王府的娘娘把全京城的名医都请去诊脉?有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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