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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花开-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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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静已是白蛇,他们都隐隐意识到,也在悄悄等待着我变成青的那条,我要吗?

  又一次见到了冷静,她高傲地面不斜视地提着纸包从我身边走过,飘走一股淡淡的香。

  伊丽莎白·雅顿的第五大道。

  冷静是美丽的,高雅的,名牌香水和昂贵衣裳属于她,我从未想过妒嫉,因为我对自己满足,但那篾视的目光却刺疼了我,我被一向不在乎的东西刺伤了尊严。

  晚上,下了楼,萧炽在那里等我,他一句也没说,没说昨天的大喊,也没说那失望的五分钟。我紧紧搂着他的腰,任他带我走,他什么也不说,我也不说,我们只是一起飞。

  秋叶落了,风很冷,萧炽说,明年春天我们再一起飞。

  冷静已经很久没出现,在街上偶然遇见的她脸色苍白憔悴,是最平常的为情而苦的怨妇的脸,她忽然伸过手紧紧拉住我,用不容推辞的声音说:“走吧,去看我们的房子。”

  房子宽敞而且明亮,将住进去的一对男女把它打扮得很漂亮,露台上种着各式的花,冷静让我看其中的一盆玫瑰,春天还没来,枝上没有花。“萧炽说了,他要把自己种的玫瑰别在我的婚纱上。”我用手抚玫瑰的枝,那上面有刺,我知道它会刺伤我,但还是抚了,刺扎破指头,我看到自己的血。

  冷静也看见了血,她问我:“要不要喝茶?”我点头,于是她让我坐在客厅,端来一壶茶。

  客厅里有一架钢琴,放在角落里。

  萧炽在这个时候走进来,他显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看见两个女人,呆呆地站在门口。“来了?”冷静很随意地笑,那是屋子女主人的笑,“我在路上遇见格格,带她来看我们的房子。”萧炽向我打招呼,慌乱只是瞬间从他眼中掠过,他很快就适应了这场面。

  我们坐下来一起喝茶,三个人的茶。

  “冷静,我想听你弹钢琴。”我说,冷静笑了,骄傲的笑,她在钢琴边坐下来,弹起《水边的阿狄丽雅》。“她有艺术气质,弹得很好。”萧炽望着弹琴的冷静,欣赏地说。

  他爱她,这是无庸置疑的。

  “非常好,但为什么不弹肖邦?”我大声问冷静,“比如他的马祖卡?”冷静轻篾地笑了,她认为我在故意为难她,但我不会得逞,叮咚一转,转成了肖邦马祖卡轻快的舞曲。

  我把萧炽从沙发上拉起来,拉他跳舞,“这么好的音乐,为什么不跳?”萧炽的脸上是那般尴尬,但那有什么关系?我已经轻松地跳起来,合着屋子女主人的伴奏,拉起了男主人的手。轻快的,热情的马祖卡,我搂住萧炽的肩头,紧紧的搂住他,萧炽迟疑了一刻,还是搂住我的腰。

  冷静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我看到她咬住自己的嘴唇,她的确是很骄傲的,尽力在保持着女主人的矜持。

  我踢到萧炽的脚,开心地笑起来。

  冷静的手指弹了个错音,琴声停下来,我看到泪水在她眼里打转,但她尽力不让它流出,说话的语气也还矜持:“为什么?你要选择我?我和你没有仇。”

  我和萧炽停下脚步,他犹豫半刻,离开我,走到冷静身边,用手轻抚她的头发,“傻瓜,你在说什么?”他轻轻问。“我在问格格,不是问你。”冷静没有看他,只是盯着我。萧炽从后面搂住她的肩,轻声地劝她:“别这样。”冷静抚摸他的手臂,仍然冷冷望着我。

  “我只是个路人,一个偶然经过的捣乱鬼,为什么你要这么恐惧?”我用居高临下的眼光看着冷静,但只有自己知道我心里已经一败涂地,宛如站在舞台上一个有着华丽装饰的小丑。“十几年的感情,你却对自己和他人都没信心,你没有资格指责我。”

  我穿上外套,拉开门,在相拥的房屋主人的目光中走出这间令我窒息的屋子。“我送你!”萧炽喊着追出门。冷静没有出声阻止,我也没有反对。我们一起下了楼,骑上他的红色跑车。

  白天,红色跑车是平稳的,中规中矩地跑,在路口红灯前面,他停下来,我听到他小声说:“对不起。”

  车再次启动了,我感觉到有东西从眼眶中落下来,隔着头盔,我把头贴在他背上,感觉到他的心跳,闻到风中传来的浓浓香烟味。

  我没有让萧炽送我去楼下,不想让他知道我住哪里,车停在街边,在他回过头之前,我把头盔取下来擦去了泪水。什么话也不想说,我把头盔还给萧炽,转身要走,但他却拉住了我的手臂:“格格,要是我不和冷静结婚,你会嫁给我吗?”

  “在许诺把亲手种的玫瑰别在冷静胸口时,你也是这么问的吗?”我盯着萧炽的眼睛问。

  “我想把玫瑰别在你的胸口。”他说,目光是不顾一切的热烈,我清楚那种眼光,他大概的确在这一刻是这么想的。

  “不,我宁愿要旁边的栀子花,把玫瑰留给她吧。”我甩开他拉我的手,大声说,“你以为我喜欢过你?你错了,我只是不喜欢冷静那种骄傲的女人,我要一层层剥去她的自尊,和你没有关系!”

  萧炽楞住了,他脸上有一种受了伤害的混杂了惊愕的神情。这个天之骄子,他的自尊从来没有受过这般刺激,终于,他用一种受了侮辱的口气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不可能,明明是你先追我。”

  我楞住了,想起那最初看着红色从身边掠过的夜晚,那几个被萧炽头也不回掠过身边的夜晚,忽然明白那时他并非如想象的那样对街边的我视而不见,他在观察我,一直从暗处悄悄观察,这是一个有着深深心机的男人,只是在观察得有把握之后才迈出试探的一步。

  “你是爱我的,”萧炽肯定地说,用一种冷酷的仿佛掌握着一切的口吻,“你需要我。”

  这次,换到我被深深刺伤。

  我想起青蛇的话。

  不要提携男人。是的,不要提携他。最好到他差不多了,才去爱。男人不作兴“以身相许”,他一旦高升了,伺机突围,你就危险了。没有男人肯卖掉一生,他总有野心用他卖身的钱,去买另一生。

  “那是你的看法,人生有许多种,不是每一种都需要爱情。”我努力地维护自己的尊严,“我不需要你。”

  从那一刻起,我决心让红色跑车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永远地,不留痕迹的消失。

  夜,依然故我的每日降临,我也依然在每夜十二点惊醒,只是我不再起来,静静地躺在床上听那轰鸣声滚滚而过。常常地,那大队的轰鸣中有一道分离出来,慢慢停息在街边,停了很久之后再独自响起快速地消失。

  冬天过去,春天来了,我去了上海,一个我并不喜欢但有工作机会的城市,上海繁华而又喧嚣,喧嚣得不能听到静夜跑车的轰鸣。我拣了城市的角落独居,夜深时,偶尔会站在窗前,眺望那车灯流动的街。

  七月里,我看见玫瑰,对面屋的女生接受了男友的求婚,他们准备结婚。我忽然不想留在上海,于是辞了工,回到自己的家。家如我离开时一般冷清,掸去灰尘,我坐在窗前,等着那一道红色出现。

  那夜静悄悄。

  天上下起蒙蒙的雨,如去年我撑着蓝色雨伞走过白桥的那一天,我知我永远失去了某种东西,永远失去了。

  湖面烟雨迷蒙,风那般轻柔地吹,吹得湖波暗涌,夹竹桃低低地垂下叶子,抚弄我的伞边。湖边,天然游泳场水泥的栈桥伸向湖的深处,我忽然看见冷静,穿着白衣长裙,象个落寞的仙子,沿着栈桥慢慢走向湖心。

  我收了伞,不想让它被湖风吹走,然后悄悄跟着冷静走上栈桥。冷静走得漠然,走向没有路的湖水,我拉住了她。

  “他死了。”冷静的眼神空然无物,“小炽他死了。”

  他飙车的速度太快,迎头撞上一辆夜行货车,死在结婚前一周。

  我牵着冷静的手,牵着她沿着窄窄的栈桥慢慢走向湖边,雨湿了我的衣,也湿了她的,风吹过来,冷静在风中摇摆,我搂住她,她在我怀中颤抖,我感觉到雨滴击打在脸上身上的痛楚,我也冷。

  我把冷静扶到湖边,她坐下,眼泪哗哗流下来,一点声音也没有,就那么狂流。

  “我不要小炽飙车,毕竟马上要结婚。他说是最后一次,然后出去了,我就知道有什么不对,那天晚上总是睡不着。”冷静呆呆地说,我撑着伞站在她面前,听着她说。

  “他就是在这里撞的车,送到医院就死了,整个人的骨架都撞散了,医生是把他摆好了,经过整容才给我看的。”冷静麻木地说着,“一张大白单子罩住他整个人,医生一点一点打开让我看,你知道吗?他看上去很平静,就象睡着了似的。”

  我不想再听下去,一点也不想,几乎是粗鲁地,我把冷静从地上拽起来,“我送你回家。”

  在出租车上,冷静没有哭,又细又长的双手平平搭在腿上,苍白而没有一丝血色,就象她的脸,是一种透明的惨白,她不说话地静静坐在一边,安详得令人忧伤。

  我送冷静回到他们的新房,那是我知道的唯一地方。

  在门口,我问冷静,“钥匙呢?”她把包递过来,我打开,看见了杂物和钥匙,在杂物里,有一个精致的打火机。冷静是不抽烟的,不抽烟的女性很少会随身带打火机。“你为什么那天带着打火机?”她看到了我的惊愕,愤恨地望着我。“点蜡烛,”我不想与她直视,用钥匙打开房门,“那段时间我家总停电。”“我也带了,我是不想他再找别的女人借火。”冷静挑衅地望着我。我把冷静拖进屋,她用脚抵住房门,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这是我的家!不是你的!”

  我不再拉她,松开手。是的,这是她的家,她和小炽的家。

  我走,我这就走,我向楼梯走,我会离开这里,走得远远的。

  但冷静却又小声地叫了我一句:“格格,你要不要喝茶?”我回过头,看到她失神地靠在门上,“我不想一个人。”她说。

  窗户上贴着大红的喜字,墙上有一张放大的结婚照,俊男与美女,一对天造地设的人儿,冷静在厨房泡茶时,我走到露台上,看到那株玫瑰的花已经凋谢,雨滴落在败破的花瓣上,一颗一颗。

  我奇怪我没有任何感觉,为什么?就算是普通的朋友,我为什么不想哭?

  我看到冷静在厨房里站着,她没有泡茶,只是傻楞楞地站着,那是个崩坍了天与地的女人,拼了命撕了心指望护住那小小一点幸福,却终于命里注定被压在痛苦的雷锋塔下。我看到她从刀具架中抽出削皮刀,割向自己手腕。

  我惊讶地听到喉咙里发出的怒吼,并看到自己向那个割腕的女人扑过去,抢她手里的刀。冷静踢我,骂我,她要我滚,刀在我的手里划了个很深的口子,但我还是抢走了它。冷静跪下来,抱着我哭,她问:“为什么我不早点嫁给他?即使还是没了小炽,至少会留下一个他的孩子,那孩子可能会象小炽,我至少可以为他活下去……”

  我把刀放回去,手心的血汩汩流出来,一点也感觉不到疼。奇怪,真的不疼,我感觉不到自己的手,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也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只能感觉到冷静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手背上,烫疼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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