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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树吟-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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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悖致扪I’,却是出自于哪里?”
  
  兰裳尚幼,只怕在家时也不曾如姊姊一般识文断字,此刻愣在原地张大了嘴,却是回答不出。
  
  我仍然微笑着,眼光又横向一旁沉默着的菡蕊。“瞧瞧,这可怜孩子!想是在家还不晓得这一段哩!你这做姊姊的,就替妹妹解解围罢。”
  
  菡蕊的俏脸微白,脸上的表情仍是沉静而恭谨,缓声道:“回娘娘,此句乃是出于王爷《采莲赋》之中。”
  
  我笑了,向后坐回椅中,怡然道:“兰裳,这一句里可巧嵌着你的名字哩,还不好好记熟?若不是王爷见着了你们,只怕也做不出这一篇《采莲赋》哩!看看,他还不是整日心心念念着要‘碧玉小家女,来嫁汝南王’么?如今你们进了湘东王府,也正遂了王爷的心愿——”
  
  菡蕊年纪较长,通晓人事,一张俏脸已然变得苍白。兰裳年龄尚幼,听不出什么弦外之音,犹自天真烂漫地笑着,乖顺地听我训诲。
  
  我看着兰裳那个天真烂漫的笑容,心里却没来由地忽然一阵黯然。想当年,我也拥有过这样澄澈纯然的笑靥,但曾几何时,我已凋零残败,雍容高贵的躯壳掩盖之下,内里已化为一片荒芜的废墟!而那个人,剥夺了我的自由、我的期待、我的爱与快乐的那个人,却仍可以若无其事地在其它人身上去寻找我已无存的烂漫温柔,而将我遗弃在往事里凋谢枯萎,零落成泥——
  
  妖童媛女,荡舟心许……也许,他们宁可当日不曾歌采莲于江渚,或者没有遇见高高在上的荆州刺史、湘东王爷罢?
  
  我轻似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揽紧了怀中的方等,我对门前的菡蕊、兰裳姊妹冷然道:“唯愿你们走这一遭,能在这王府里,求取你们想的,得到你们要的。”
  
  
  
  兰裳依旧不解世事般地娇憨而笑,跟随姊姊对我福了一福。而菡蕊虽然行礼如仪,听到我的话后,却明显地一震,神色里就涌上了某种悲哀的黯然。
  
  我凝神注视着她,不防怀中的方等已等得不耐烦起来,此刻忽然抓住我的一只手,扳起我的手指,径自与我玩起了掰手腕的游戏。我被他的小手这样一拉扯,却猛然醒觉,示意她们姊妹可以退下。
  
  望着王菡蕊细瘦的背影,我突然对自己方才的结语感到好笑。求自己想的、得自己要的?那不过是嘴上功夫,说得动听罢了。我在这王府里呆了十几年,也求了十几年,又何曾得到过自己想要的?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要实现,却是绝难呵!
  
  而王菡蕊……她进入王府固然是萧绎青睐,自己却也有不能不来的原因。无非要将自己全家从贫穷困苦中解救出来,老父年老体弱仍在军中当差,兄长王琳虽满腹抱负却报国无门,只能屈就在军中做个风餐露宿、廪赐微薄的小小兵丁;母亲操劳一世、体弱多病却无钱医治,一家人苦了几十年也没有更好的生计……
  
  这样背景,就连李桃儿都比她强过百倍,至少李桃儿早已是登记在册的宫人,虽然宫禁森严,总能吃饱穿暖,如今得宠,更能披绸着缎。可王菡蕊却不得不用自己和妹妹来换取一家饱暖富贵,纵是那妖童青梅竹马情深意重,也要忍痛割舍,来与我这堂堂信武将军爱女争宠。
  
  这一切千回百转,方等都浑然不知。他只靠在我怀中,嘻嘻笑着和我掰手腕,每次当我的手被他的小手发力压倒,他就咯咯大笑,显得很快活的样子。
  
  我看着他无知但快活的小脸,不禁又是宽慰,又是酸楚。
  
  “萧世诚……你为何要拿这些人来羞辱我?”我喃喃自言自语,有些出神了。
  
  他不爱我,我好不容易才学会了不再苛求。而现在,从穆凤栖、李桃儿到王菡蕊、王兰裳姊妹,纵使我们在出身背景上有若云泥之别,但在他面前却是一样的:我们争夺他的心,争夺他的温柔,然而在那些出身贫贱的对手面前,我高贵的身份没有给我增添半点胜算。
  
  在这种不见血光、却仍然惨烈的争斗中,反而是我,堂堂圣旨亲册的湘东王妃,出身豪族世家,却最一败涂地,输给那些原本一无所有的女人!穆凤栖获得皇上的欢心,李桃儿和王家姊妹则拥有湘东王本人的青睐,而我,我又有什么?
  
  方等。我只有方等。这世上,如今我只余方等一人,可以让我敞开心怀去爱、却不担心会被伤害,可以让我毫无保留地拥有。
  
  我骤然紧紧抱住方等,在他的小脸上亲了又亲。方等或许以为我在和他玩耍,因此咯咯笑起来,有样学样地也在我脸上胡乱地亲了一气。
  
  “方等,好孩子……”我蓦地哽咽了。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但心底那种被羞辱、被冷落、被无视的委屈,止不住地涌上来。
  
  我深吸一口气,把到了眼角的泪意硬生生逼了回去。
  
  “也许我应该感激,感激他虽然不爱我,却给了我方等。有了方等,我便可以有个人将我的一颗心都托付……”
  
  只是呵,那个人不是他。我的一颗心,即使捧在手中,从滚烫直至完全冷却,他也不肯接收。
  
  一颗眼泪,悄无声息地钻出我的眼角,坠落在方等的幼小肩头上。
  
  “懦夫……自己逃避也就罢了,还硬塞给我一个你的儿子,让我忽然觉着得了多大的指望,又笨得开始以为可以得到你了……结果却是这样!混蛋……你的儿子虽然可爱,可是我想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儿子呵……”
  
  然而从今往后,我再没了别的念想,也只能,好好地爱你的儿子一人了。
  
                  第二十五章
  夜长无岁月
  
  我坐在窗下的竹椅上,微笑地望着窗外。午后,我小憩方起,遂吩咐仆婢去把方等抱来。
  
  方等才两岁多,是个漂亮可爱的孩子。他的五官较为像我,但眉眼间那种神气却肖似乃父。他素来沉静而乖巧,闲暇时也只是安安静静地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四下看看,却并不哭闹。
  
  我有时将他抱于膝上,在桌上铺开一张纸,自己提笔在纸上写字,半似顽乐般地教着他认,他却很认真地睁大双眼,仿佛正在努力辨认那些墨字。有时他不耐烦了,却也不挣扎,只是在我膝盖上把自己的小手伸长了,去够我手中的毛笔。我笑一笑,便会另取一枝干净的毛笔过来给他玩,他便会有模有样地握了笔,也在那张纸上涂涂画画,煞有介事。
  
  我往往会被他逗得笑出来。他是那么的令人怜爱,让人不由自主就想要把自己的一颗心捧到他面前,想要将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都毫不吝啬地送给他。
  
  我等了一会,渐觉无趣,遂拿起案上一本前几日才得了的诗集,信手翻阅。
  
  那本诗集乃是近来京中最流行的一些新作。我随意翻着,满眼看过去不过是莺莺燕燕,花娇叶嫩的艳诗。我愈发觉得索然无味,漫不经心地浏览着那些俗艳文字。
  
  忽然,我眼帘中跳入“太子”两字。我不由一凛,细细端详着列于这两字之下的诗作。
  
  诗作只有两首。题目分别标着《饮马长城窟行》及《长相思》,均是乐府故调。
  
  《饮马长城窟行》列在第一。我凝神细读。
  
  “亭亭山上柏,悠悠远行客。行客行路遥,故乡日迢迢。迢迢不可见,长望涕如霰。如霰独留连,长路邈绵绵。胡马爱北风,越燕见日喜。蕴此望乡情,沉忧不能止……”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微微叹了口气。还是那样小心翼翼的语调,却透着某种无法压抑的悲凄之意,使我心下恻然。
  
  “有朋西南来,投我用木李。并有一札书,行止风云起。扣封披书札,书札竟何有?前言节所爱,后言别离久。”
  
  我的心忽然猛烈地跳了一下。
  
  他在说什么?说他收到了一封远方的书信,信里还附有其它东西?但他为何只字不提他不曾给予半点回音的理由?是担心朝中有心人士会藉此再度大作文章,还是担心会有人在背后再度阴险陷害,抑或……只是担心风声走漏,被皇上知道,产生疑心或猜忌?
  
  我勉强按捺下心头种种猜测,继续往下看去。下一首乃是《长相思》。
  
  “相思无终极,长夜起叹息。徒见貌婵娟,宁知心有忆。寸心无以因,愿附归飞翼。”
  
  我的鼻端一酸,泪意就冲进了眼底。萧统呵萧统,他毕竟有着怎样的才华!虽然这首小诗在他而言并不需花费太多时间便能作出,但那诗中所描摹的语气、情境,却与我的处境何其巧合!或许他言者无意,但我看来,却是听者有心;我心底深藏的悲楚被他寥寥数语便已道出,我想起当日他温和地安抚着我的伤痛,坦率而诚恳地在我面前替他的弟弟萧绎辩解,说萧绎是在意我的,在这世上是宁愿只要我一人的——
  
  当日,我并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会发现,这些只不过是他善意的谎言。或者他并没有骗我,只是我们彼时都太一厢情愿。倘若他知道了今日在荆州,我和萧绎之间已经变成如此丑陋不堪,那他还会不会认为我仍是他最亲近的家人,仍是那个当年在“颜园”里烂漫微笑的小姑娘?还会不会认为只要我经历了很多痛苦,便能了解萧绎,便能进驻萧绎的心里?
  
  我正在出神之际,就听到窗外长廊上,仿佛是方等奶娘轻声哄着他的声音,在说着:“乖喔,小世子,莫哭莫哭。待奶娘给你唱个如今京中最时兴的歌儿来。”
  
  我慌忙拭了拭自己湿润的眼睛。方等一向很乖,怎么今日却要哭呢?想是我今日起身得早,他还未睡醒,便被奶娘和仆婢抱了过来,一路上颠簸得不能安生,很不舒服罢?
  
  我正这样想着,就听得奶娘的声音愈来愈近了。
  
  “鹿子开城门,城门鹿子开。当开复未开,使我心徘徊。城中诸少年,逐欢归去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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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眉心一皱,说不出是哪里使我觉得不对。正巧此时奶娘已抱着方等进了屋,我便问道:“这歌儿是从哪里学来的?”
  
  那奶娘不防我上来便有此一问,唬得慌忙要跪下回话。我一手拦住,从她怀里把方等接过来,这才任她跪下。
  
  “回娘娘,此歌乃是京中民间新近流传的童谣,传唱甚广……”
  
  我的双眉蹙得更紧,沉吟许久。这只不过是一首没什么实质内容的歌谣罢了,为何我会如此介怀在心?我一边轻轻摇动着怀中半睡半醒的方等,一边不由自主地就在嘴里反复念着:“鹿子开城门,城门鹿子开……”
  
  还是不对。我的心里突突地猛跳起来。一种对于未知的恐惧使我的面容冷了下来,我对奶娘下令道:“你再细细给我把这首童谣清清楚楚唱一遍!”
  
  奶娘唬得面色发白,也不敢违抗我的命令,跪在地上尚未起身,就唱道:“鹿子开城门,城门鹿子开。当开复未开,使我心徘徊……”
  
  她还没有唱完,先前曾受我所托、为我给萧统带去密信和红豆树种的那个小吏就慌慌张张地一头冲了进来。我还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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