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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候，那个一直坐在地上哭喊着的少女也忽然站了起来，脸色苍白地尖叫道：“不要！你们只说过要整整他的，你们不能杀人！”
“臭婊子，钱都堵不住你的臭嘴？小心我废了你！”一个混混闻言大怒，回头骂道。
“哄”的一声，人群为之哗然，赵老头瞪大了眼，用拐杖指着自己的孙女，半天说不出话来。一直抓着张若敏衣服的老太太也茫然地松开了手，回过头去，嘴里忽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小雨，你疯了吗？”
就象春风拂过了水面，一瞬间，在七嘴八舌的议论声中，很多人都开始明白了真相，羞愧得无地自容。一些人开始摸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赵北鸣是幸运的，因为这种群体性事件的真相，往往要过很多年，才能逐渐被接近，甚至永远被淹没在时间的潮水中。
赵北鸣又是不幸的，他的三分钟异能已即将用完，但危机却没有结束，反而更加严重。
在这三分钟里，他浪费了一分多钟来抵挡群众的愤怒，然后用了一分多钟出手反击，但石化异能只是提高自身抵御力，虽然能有效抵挡攻击，却不能在进攻中占有太多优势。更令他头痛的是，在围攻他的十余人中，其中有几个武功不错的好手，身手十分敏捷，虽然现在他们踢中他，不会让他受到内伤，但他也始终打不倒他们。
侥幸的是，赵北鸣终于抢到了一根铁棒，他全力挥舞着，在满天的刀光棍影中奋勇冲杀着，凭借着如钢似铁般的身体，又放倒了三个混混。
张若敏终于冲出了人群，却被一个男子从后面紧紧地拦腰抱住，那男子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显然是练过武功的。随后，另一个男子拦在她身前，一把镗亮的匕首抵住了她的咽喉。
张若敏紧咬牙关，却不敢动弹。她这才明白，在学校里学会的搏斗术，在面对真正的亡命之徒时，还是远远不够的。
明白了真相的她，现在只能焦急地看着赵北鸣孤军作战的身影，急得眼泪都快掉了出来。
第十六章 老李的愤怒
正在神勇无比地冲杀着的赵北鸣，忽然间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他肚子上挨了一脚，背上挨了两棍，痛得金星直冒。
异能的使用时间，在最关键的时刻终于被用完了，他的异能表演时间已经结束，剩下的将是任人宰割的漫漫黑夜。
赵北鸣不甘心地抬起头来，眼里满是血丝，一时间却再也站不起来。
几声欢呼传来，那十多个混混一起冲了上去，就象一群饿狼，发现了一只倒地的兔子。
就在这时，一个矮个子男人忽然冲上前去，猛地扑在了赵北鸣的身上。几根铁棒砸在他的身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惊心。
矮个子男人扬起头，喷出一口血来，那张平日里总是堆着谦卑笑容的脸上，呈现出从未有过的凶恶和狰狞。
“要打他，就先打死我！来啊，来啊，来打死我啊！”那张满是麻子的脸沾满了鲜血，扭曲得可怕，眼睛几乎要瞪出眼眶。
一个平凡的小餐馆老板，一个永远都是和和气气的中年男人，此刻，全身竟然暴发出一种可怕的杀气，将那群手持凶器的混混们吓住了！
平凡亦有不可欺！
“老李！”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叹，“是开心餐馆的老李！想不到他这么有种！”
过了三四秒钟，混混们才反应过来，一个平头青年一把抓住老李的左臂，便要把他拉开来。
老李一辈子胆小怕事，长大后从来没有打过架，何况现在他的一只手、一条腿都被打断了，腰、背上也挨了重重的两棒，不知被打断了几根骨头，轻微地动一动，都是剧痛钻心。所以他只是拼命地挣扎着，想重新趴到赵北鸣的身上，象面对恶鹰的一只老母鸡，要展开支离破碎的翅膀，如同护住小鸡一般地护住赵北鸣，护住这个穷得只剩下了良心的警察，护住这个他心中的恩人。
但是老李仍然被一股大力拉开了，在那只强壮的胳膊面前，他的挣扎无济于事。
于是他忽然低下头，把嘴张到最大，狠狠地咬住了那个青年的胳膊。他咬得那么用力，甚至要把那只胳膊上的一块骨头咬裂开来。
老李的面孔抽搐着，眼里全是血丝，从鼻孔里发出低低的咆哮。
那是谁也听不明白的怪异声音，可是赵北鸣听明白了，老李想说的是——
我要咬死你！
赵北鸣是个神经很大条的人，但此刻，他的眼眶也终于忍不住湿润了，愤怒值迅速达到了顶点，一股滔天的杀意，从他的身体里弥漫出来。
被咬的混混惨叫一声，然后高高举起了另一只手中的铁棒，要一棍砸碎这个可恶的中年人的脑袋。
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一些有血性的汉子终于忍不住了，开始冲上前去，要冒死阻止暴行。
“老爸！赵叔叔！”一个小小的身影也从人群中挤出来，撒着脚丫奔向他的父亲，他身上还背着沉重的书包，正是刚从同学家做完作业回来的李泽文。
一个混混没好气地飞起一脚，把九岁的李泽文踢飞了。李泽文在空中一个翻滚，落到了地上，脑袋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
书包远远地摔飞了，书本散落了一地。
此时，那根万众瞩目的铁棒，已带着风声砸落下来！
老李毫不躲闪，怒目狂睁，加劲狂咬，竟活生生地撕扯下一大块肉来。
平头青年怒吼一声，手上加劲砸下铁棒，却忽然觉得一道黑影闪过，然后自己的喉结就碎了，而那条铁棒，已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扯走，然后砸在了自己的头上。
连哼都没哼一声，平头青年就头破血流地倒在了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正冲上前去的混混惊恐地发现，在平头青年倒下去后，一个警服破碎、满身鲜血的身影正静静地屹立着，他眼睛微微眯起，手里提着一根粗大的铁棒。
恍惚之间，他们有了一种错觉：那个只有一把假枪的过期枪神，那个本来已被打倒踩趴的小警察，此刻就象一只吡着尖牙、凶性毕露的猎豹，而他们，只是猎豹面前的一群兔子。
“我——操——你——大——爷！”
一声从牙缝里挤出的低吼，就象十八层地狱冒出的幽冥之声，令人不寒而粟。一道快得看不清踪影的黑影，冲了出去。
无尽的愤怒，再次奇迹般地启动了异能系统，这一次，赵北鸣选择了攻击性最强的“速度”，而且点选了“自杀状态”，让自己的异能等级提高了五倍！
只有神奇的速度，才能对付这帮孙子，才能发泄他的愤怒！
前排的五个混混惊讶地发现，赵北鸣的身影就象一道龙卷风，从他们身旁急速刮过。他们高举着铁棒和匕首，却找不到攻击的目标。
然后，几乎是在同一瞬间，每个混混的脑袋上，都挨了沉重一击。
能听见自己颅骨碎裂的声音，每个人的一生之中，也许都只有一次机会，但往往是最后一次机会。
一个提着砍刀的青年，看见一道黑影飘来，本能地一刀砍去。
他有把握砍中，因为他会武功，更曾苦练过三年快刀，能轻易砍中一只飞舞的苍蝇，何况是一个迎面而来的大活人？
但是他错了，这十拿九稳的一刀，竟然落空了。手腕处忽然传来一股奇怪的力量，砍刀竟然在瞬间改变了方向，一道黑光一闪，砍刀居然深深地劈入自己的脸上。惨叫只发出半声，他就一瘫软泥似地倒了下去。
那把砍刀，眨眼间便到了赵北鸣手里。
赵北鸣左手提着铁棒，右手抓着砍刀，眼里燃着比地狱烈火还要炙热的火焰，开始了血腥地屠杀。
一只只抓着铁棒的胳膊，忽然就离开了主人的身体，漫天鲜血飞舞。
而那根铁棒，就象狙击枪一样，精准地落在那群人的头上、膝盖上，骨碎声几乎在同一瞬间响起。
片刻间，十多个混混全部倒在了地上，有的死了，有的成了残疾人士。而那个穿着红色T恤、踢飞李泽文的青年，则被赵北鸣砍断了大半个脖子。
他们不是不想反抗，事实上，他们面对着这个可怕的幽灵，都在疯狂地挥舞着手里的武器。但在使用了速度异能的赵北鸣的眼里，这一切都犹如慢动作一样可笑，不堪一击！就算砍刀劈到了离自己头顶只有三厘米的距离，他也来得及先砍断对手的脖子，然后从容离去。
第十七章 一怒之威
旁观的百姓们鸦雀无声，他们只看见一道黑光闪来闪去，然后所有的混混就集体躺倒了，地上掉了七八条胳膊，鲜血在刹那间染红了整片地面。
这场面实在太过诡异——是鬼上身，还是神灵附体？
就象有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咽喉，没有人惊呼出声，尽管他们的嘴巴张得很大。
眨眼间，这团龙卷风已逼近挟持张若敏的两个青年。
张若敏只来得及眨了眨眼，紧抱着自己的那双铁手就软软地松开了，而前方抓着匕首的那个混混，匕首还在，却已插入他自己的咽喉。
“失控了！”富豪大酒店的那个窗台上，发达惊呼出声，“这小子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这是什么功夫？难道今天真还搞不定他？”
一向儒雅的三爷脸色居然有些发青，他没有回答，瞳孔却收缩得很厉害。
他转头看向巷口停下的两台中巴车，那里车门大开，一群汉子刚从那里下来，往打斗现场飞奔而去，有的手中提着砍刀，有的手中拿着铁棒，更多的人，则拿着黑乎乎的枪，一共有十余支！
“还很难说。”三爷终于回答了发达的疑问，“光头终于忍不住动枪了，还带了微冲。就算姓赵的快得象飞机，也可以把他扫成马蜂窝！”
“文文！”就象一阵风刮过，赵北鸣冲到了趴在地上的李泽文身边，探了探他的呼吸，还没有断气，却陷入了深度昏迷之中。
文文的脑袋上汩汩地流出了鲜血，将地面染红一片，连手中紧紧抓着的一本作文本都染红了。赵北鸣一把扯下身上破碎得不成样子的警服，快速给他包扎了头部，然后扫了一眼文文手中抓着的那个作文本。
作文本是翻开的，正是那篇题目为《假如》的命题作文，开头的那两句话，显然得到了老师的充分肯定，并用红笔重重地划上了两条线。
“假如有一天，我拥有了一把神奇的枪，我要让这世上所有的坏人都怕我！
我要象赵叔叔那样，当一个警察，做一个英雄！”
下面的字，就再也看不清了，鲜血已经把作文本的下半部分全部染红了。只有那个鲜红的100分和老师的评语，还依稀可见：“理想很好，但光有枪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渊博的知识和理智的头脑……”
赵北鸣的眼眶蓦地一红，几乎要落下泪来。他可以想象得到，文文是如何一路雀跃着走在放学路上，要献宝一样地把这作文成绩给他看，结果……
他站起来，抬头望向远方，压抑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滚落下来。
然后他看见了那两台中巴，和正飞奔过来的人。有两个人，已经举起了黑洞洞的枪口，向他瞄准。
见到这群拿枪的歹徒，人群开始在惊呼中奔逃，象潮水般向墙角缩去，向那些敞开大门的住户家中奔去。
赵北鸣眼睛一眯，眼里的寒光就象一柄出鞘的匕首，阴森森地吓人。
然后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
他拨足飞奔，向着那排黑洞洞的枪口，向着那狰狞狂笑着的死神奔去。
只有迎着风飞驰，才能把眼里要流出的泪水逼回去！
只有疯狂的杀戮，才能为老李和文文报仇！
“砰砰砰……”，一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