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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汉-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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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斌从见到鹿吾左木的亢奋中回过神来就一直在思考,但是他的脑袋瓜子确实是不怎么好用,想来想去还是感觉迷惘,下意识地一直把玩战马鬃毛,渐渐开始发愣。
    无可否认的说,一旦人充满压力,脑垂体分泌过快,绝对会导致脑神经迟缓,那么智商绝对会开始出现自然性下降。这跟人突然被吓到,会不由自主的无法行动是同样的一个道理。
    “唔、唔……,林大兄……”鹿吾左木连续啃了两个饼子还犹豫未决,他大口喝水,声音模糊,“公孙宏可还尚在?”
    林斌听见呼唤看过去,但听鹿吾左木在问公孙宏,以为是袍泽之间的关怀,回道:“刚刚领游骑出去寻找营地了。”
    老实说,林斌现在的精神还有点恍惚,不敢相信能够再次见到熟人,若说能那么快就恢复过来,那只能说林斌对他们实在是不怎么在意,只有患得患失的那种奇怪感觉才符合他现在的心情。
    鹿吾左木看上去和以前没什么变化,仍然谨慎少言,也还是一成不变的死人脸,“他可曾和你说起我涿郡的老母和幼妹?”
    林斌表情迷惘,“你母亲和妹妹?”刹那间又布满寒霜,“公孙宏不是说你没有亲人了吗?”
    鹿吾左木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有点凶狠,又啃起饼子,抬头见林斌盯视自己,“林大兄还是多多提防公孙宏才是,如此不重情谊之人,断不可委以重任。”
    林斌没有把内心的波动表现出来,转移话题开始寻问兵堡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一问,鹿吾左木也答不出个所以然来。林斌心想,鹿吾左木身份卑微,又身受重伤在伤兵营,能逃出来已经算是奇迹,问他的确不适合。
    甲贺也驭马在旁边,此刻他的心情有高兴也有担忧,他刚刚看见了一个不想看见的人,那人便是蒋朔,他们曾经的屯长。先不谈甲贺对蒋朔的坏印象,先有韩助地出现,再有这么一个屯长的出现必然会引起一些不好的事情,韩助和蒋朔占有身份的便利,存在很大的隐患,甲贺虽然对林斌在众人心里的威望很有信心,但若是两人煽动士卒,到时会发生什么事情还很难说。
    “必须找到公孙宏!”甲贺暗自发狠,“两人若有异动,马上格杀!”
    ……
    稍作休息之后,韩助主动找到林斌,随行的赫然就是蒋朔,林斌看见蒋朔心下吃惊,但也是一脸欣喜寒暄起来,一番客套,蒋朔面无表情地讲述兵堡所发生的事情,也该由他来说明,毕竟身份的高低所知道的事情也会出现差别。
    原来,在林斌率军离开后的第二天,公孙熬见林斌没有接应朝廷来的鸿翎急使而是率军而逃,气得跳脚,一番整顿后,一面应付白羊王的强攻,一面又组织人手,这一次还是要派军出去接应被围的朝廷来人。
    韩助因为麾下有人挟军而逃,本应该按律受惩,战事紧张的情况下当被枭首示众,但是蒋朔害怕自己也被牵连,向公孙熬提议让韩助待罪立功,自己也有过错,请命率军接应,公孙熬一阵犹豫,在冉越闵的建议下同意,就这般林斌曾经待过的那屯戍卒就成了第二批受命出去接应的死士。
    林斌听到这里抱歉地向韩助笑笑,表情颇为尴尬。
    蒋朔又往下说,他们在凌晨出了兵堡,但是由于已经有第一波戍卒出城,白羊王洞察边戎尉(公孙熬)的用心,狡猾地放蒋朔、韩助等戍卒远离兵堡,这才让人带骑兵追杀,一番恶战戍卒死伤惨重,蒋朔自觉再去接应肯定是死路一条,开始聚拢幸存的戍卒也想来个挟军而走,但是迫于时局不利只能躲避起来等待时机。
    他们在兵堡附近躲了两天,先后又遭遇几次恶战,戍卒大量阵亡,人少了才没有那么容易被发现,这也就安全了下来,不料在第三天虽离兵堡远,但仍然能从震天的厮杀声中听出白羊王在强攻兵堡,他们本来是要趁机离开,但是想走太难,先后又有两股匈奴人率军前来与白羊王部会合,逃跑的路线被封死,他们也只有躲在原地这也才看见了兵堡被攻陷……
    林斌听得仔细,感到奇怪,既然兵堡陷落,那么鹿吾左木是怎么幸存下来的?
    蒋朔被问得不知所措,似乎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竟是畏畏缩缩没有回答。
    韩助到是显得坦然,他告诉林斌,他们是等白羊王部退却后,因为担心食物不足,这才冒险进入兵堡想寻找食物,从死人堆中发现了鹿吾左木,鹿吾左木是装死才逃过一劫,那时已经奄奄一息。
    两人正争吵要不要把鹿吾左木带上的时候,霜却出现了……
    林斌开始犯迷糊,他猜想,是霜告诉他们自己率军前往河朔,只要能找到自己不但可以戴罪立功还能活下去,霜的任务本来就是去寻人,告诉蒋朔等人会留下两人引路,让众人照顾鹿吾左木,自己又带三个人走了。
    他们似乎是做了一个什么交易?蒋朔等人这才带着鹿吾左木向西北方向走,霜留下两名向导之后与他们分别,按照鹿吾左木的说法,霜是要去完成林斌的另一个任务,那便是找回陵子。
    他们虽然尽量想说清楚,但是由于错失了太多片段,怎么听都觉得逻辑说不通。
    林斌问甲贺:“你听懂了?”
    甲贺一脸黑线,似乎是对自己没听懂很羞愧:“……”
    那就是了,林斌也有听没有懂……   
第一第八十四章:痛彻心扉
    林斌正听得云里雾里,有人来报,公孙宏已经寻找好驻扎地点,林斌借口需要亲身去看一下,让蒋朔、韩助等人好好休息,但是却把鹿吾左木带走。
    林斌把鹿吾左木带到自己的车架,向他介绍燕子,很清楚地告诉鹿吾左木,燕子是他的女人。
    鹿吾左木自然是非常恭敬地问好,但却没有喊燕子“嫂子”,这时的法则就是陪寝的女人不等于是妻子,这让燕子心里极为失落,但她还是很热情地喊了声“自家的兄弟哎”,用意是告诉鹿吾左木‘你家兄长目前只有我这么个女人,你应该尊重我’。鹿吾左木这才当着林斌和燕子的面恭恭敬敬地行了兄嫂之礼,这总算让燕子有了笑容,更为热情地招待鹿吾左木。
    林斌心里高兴,压在心头的那块重石似乎也因为见到了熟人变得不是那么重了,他让秋菊和春香为鹿吾左木寻来战袍,又对旁边的甲贺说,“去找来鱼鳞甲和横刀。”
    甲贺自然是知道林斌和鹿吾左木的交情非其他人能比,应了声“诺”转身离开。
    限于条件车架并没有完全遮掩起来,只遮住了左右和上方,也因为这样鹿吾左木自然是无法清洗身躯,只是草草的擦拭一下就换上战袍。
    林斌一直在旁静静地看着,当他看到鹿吾左木身上的伤疤,心里唏嘘不已。那布满上身和大腿的伤疤在讲述鹿吾左木曾经遭遇多场苦战,一直在生死线上徘徊,也由衷地惊讶鹿吾左木生命力的顽强。
    林斌看到后背左臂处、肋骨处的两个椭圆形伤疤时,他再也嘘唏不起来了,大概能猜中那是为了替自己挡箭受的箭伤。
    “来,我为你束簪!”林斌知道为这时除了使女(贵族叫侍女)外,只有家长和生死之交才会为一个男人绑簪,这是一个谁也说不清楚的风俗,大概是表示期许和看重的意思。
    “公孙宏原先告诉我,窦史颜被抬到伤兵营,后来又告诉我失踪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左木也不甚清楚……,城墙之上实乃混乱,当时、当时……只知杀敌,并无注意。”
    林斌感觉鹿吾左木似乎不想说真话,知道只能慢慢套出话来,不能急切。他接过春香递来的纶巾,环过鹿吾左木乱糟糟的头发,这头发太过干涩摸上去像极一拉就断,从这里也能判断鹿吾左木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梳洗。
    “谢谢你替我挡箭,我欠你一命。”
    “兄长这是说甚子话,若无兄长,左木早已死在马邑,此话断不可再说。”
    这时,甲贺拿着鱼鳞甲和横刀凑进来,看见林斌在为鹿吾左木束簪,会心一笑又退出去。
    “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公孙宏,认为他是个自私小人,但是我能理解公孙宏,是个人就想要活下去,只是他不懂掩饰野心,次次表现得让人心生反感。现在是危难时期,我想请你忍住怒气,以后我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鹿吾左木突然转身回头,这一动,原本快要竖好的发簪又乱掉。他认真地看着林斌,感受到林斌眼中的无奈,迟疑说:“这是为何?我知兄长有容人之量,也知乃是美德。但也不可惯纵如此人物,今时他可骗你,日后难免为了己欲生出歹心!”
    林斌苦笑,“甲贺和霜也是这么对我说,说一定要杀掉公孙宏,不是我下不了手,而是不能杀。一旦我心狠杀了公孙宏,你会怎么想;甲贺会怎么想;将士们又会怎么想?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坏人也没有绝对的好人,我要是把公孙宏杀了,可以肯定,痛恨公孙宏的人起先会很开心很解气,但是开心的时间不会太长,接下来就该会想‘我是不是哪天也会被杀?’,兄弟……,我要只是个小卒倒无所谓,身为一众之首,我不能想杀谁就杀啊!”
    鹿吾左木脾气拗直极了,“那兄长就愿被那小人利用!?”
    “利用?”林斌知道鹿吾左木记恨公孙宏,所以说话口气很冲,他再次苦笑,“我们不是认识一两天了,连你也觉得我明知道是在被利用还不醒悟,可以想象不知道有多少人认为我是公孙宏的傀儡。我对这里什么都不清楚,随时都有可能因为一点疏忽害大家送命,又谁有知道我的苦衷?”
    林斌还有话没明说,他当然知道是在被利用,但是谁利用谁还很难说,偏偏又不能把自己的用意跟人解释,这才造成自己给人的印象是白痴,是傀儡。
    鹿吾左木瞪大眼睛,想起一两个月来的鼠窜狼奔,又想起以前公孙宏对自己所做的种种,终于怒斥:“难道不是如此!若非公孙宏野心太甚,我等怎会有今时今日!可知晓我是如何死里逃生才寻得此处,可知晓窦兄弟现今在何处!”他变得很激动,“若不是公孙宏这小人在城墙之上的疏忽,窦家兄弟怎会跌下城墙被匈奴人俘虏。”
    林斌先是一愣,最后睁大虎目,咬牙切齿,大吼:“你说是公孙宏把窦史颜推下城墙!!?”
    鹿吾左木避而不答,“如今你已知晓真相,如何?杀不杀!?当杀之!”他恨不得林斌马上冲出去杀死公孙宏。
    外面突然响起刀剑出鞘声,几名负责护卫车架的士卒同时大声惊问:“大人,出了何事!可要进来?”,甲贺更是干脆持刀跳将起来,整个车架一晃,他急冲冲地钻进车架,却见没发生什么事,在林斌的示意下悻悻地退出去。
    燕子更是被吼声吓得丢掉了捧在手上的木樽,一碗珍贵的豆粥就这么洒在车架木板上,她“呀”的(1*6*K)一声蹲身收拾,也不敢打扰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
    至于秋菊和春香两丫头,她们早已经缩成一团在旁边瑟瑟发抖。
    鹿吾左木见林斌死死盯视自己的眼睛,开始变得心虚,“虽非如此,但不远尔……”
    鹿吾左木被这么一搅,知道林斌不会听了自己片面之词就动杀机,他心虚地抽了一下脸皮当是表达歉意。
    巨大的心情反差让林斌既无奈又心痛,他就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都把他当成除了一身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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