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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冲-第3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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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贼。”那汉子一见到曹冲,连忙叫了起来,扭着身子刚想站起来,却被虎士用力摁住,长刀割开了一丝皮肤,凉气入体。他吓得连忙趴好,眼睛瞟着曹冲叫道:“将军,我是文钦啊,你还记得我吗?在江陵打仗的时候,我见过将军的。”
    “文钦?”曹冲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一时却不起来在什么时候在江陵见过,他上前两步,俯下身子细细的看了一下那张浓眉大眼的国字脸,觉得确实有些面熟,他想了想,忽然想起一个人来。连忙挥手让虎士松开,对文钦招了招手:“你起来回话。”
    “哎!”文钦见曹冲想起来他来了,不等虎士们松开,挣扎着就爬了起来,笑呵呵的凑到曹冲面前,刚要说话。又看到邓展和典满不善的眼神,心头一紧,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连忙又向后退一步,才算是轻松了一些。
    文钦字仲若,也是谯郡人,算是曹冲真正的同乡,他的父亲叫文稷,当年是曹仁手下的骑将。勇力过人,深得曹仁信任。他和兄长一起追随父亲在曹仁军中,江陵一战。他地父亲和兄长双双战死。曹冲认识文钦,也是因为漳水之侧的那场恶战,文钦的父兄战死,他自己也受了伤,却用马驮着父兄的尸体,徒步狂奔了几十里,险些被随后冲来的吕蒙部斩杀,他为了保护父兄的身体,不顾势孤力危。独自一人返身恶战,硬是坚持到了曹冲来援。因此曹冲记住了这个悍勇地小子,不过当时文钦满身是血,基本看不出个人形,不象现在这么干净。
    “是你啊,什么时候到许县来了?”曹冲一边笑着让人打开他的绳索,一边笑道:“怎么还做起梁上君了?”
    文钦刚才被那几个虎士按住的时候胸腹之间挨了几下狠的,一吸气就有些疼痛,他揉了揉胸口。这才说道:“将军,我哪是做什么梁上君的,我现在是宫中的虎贲郎,到将军这里是来报信的。”他看了一眼四周的虎士,又看了一眼曹冲。曹冲乐了,挥了挥手让其他人出去,只留下邓展和张松几个,典满不放心,坚持隔在文钦和曹冲之间。手扶着刀柄。眼睛象头狼似的盯着文钦,看得文钦寒毛直竖。浑身不自在。
    “说吧。有什么信重要得要让你从房上过来。”曹冲很轻松地笑道。一边坐下一边对文钦说道。
    文钦本想凑近一点。可一看典满和邓展两人戒备地样子。还是放弃了打算。这两人地凶名太盛了。他自忖不是他们地对手。还是安稳一点好。
    “是魏子京让我来地。”文钦摸着喉咙。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轻声说道。
    “魏子京?”曹冲也有些愣住了。他没想到魏讽会派人来联系他。不是说这小子成了天子地亲信了吗?
    魏讽到了宫中之后。很快就和宫中地郎官们处得极熟。他人长得漂亮。嘴皮子又利索。既是天子亲自简拔地。又是丞相大人地同乡。据说和钟繇钟大人关系也不错。很自然地就成了这些郎官们心目中地风云人物。特别受那些没什么学问地卫士喜欢。而身为虎贲郎地文钦就是其中一个。
    文钦武技很好。当年在曹仁军中地时候就是个悍勇之辈。但他倚仗着自己地武技好。又是曹军精锐骑兵出身。对其他地虎贲郎不太看得起。加上脾气又粗猛。不知道谦让。所以人缘很不好。魏讽来了之后。却不太计较他地粗鲁和傲气。跟他说过几句话。因此文钦觉得魏讽够意思。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一有空就找魏讽说话。
    魏讽哪里那么多时间陪他玩,他心里正愁着呢,他为天子规划的大计被天子搁置了,天子犹豫不决,舍不得儿女情长,不忍心废了伏后,这让魏讽很焦急。就在这个时候,文钦告诉他一个听来的消息,让他大喜过望。他略一思索,就让文钦自己立刻来找曹冲汇报。文钦见魏讽说得严重,没敢走正门,仗着自己身手好,居然从房上过来了,开始倒还顺利,外围的士卒居然没有发现他,他正得意呢,没想到刚进了曹冲所住地这个院子就被人盯上了,要不是他有那种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直觉,差点被虎士们射成刺猬,就算这样,插在他身上的两只弩箭还是让他疼得呲牙咧嘴的。
    “你说,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值得这大半夜的你从房上过来。”曹冲微笑着坐了下来,慢条斯理的拎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将茶壶向文钦面前推了推,指着他面前的杯子示意他要喝自己倒。
    文钦大喜,连忙给自已倒了一杯茶,然后小心翼翼的举起嘴边,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才张开嘴浅浅地抿了一口。然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有些失望地神色,疑惑的看了看绿色地茶汤,举起杯一饮而尽,然后抹了抹嘴,放下杯子说道:“我以前听一个老兵说过,伏家地老侯爷那时候经常到宫里陪陛下说话儿。陛下还给过一个什么诏书给老侯爷。”
    “诏书?”曹冲有些失望,天子给伏完诏书,这有什么稀奇的,也值得魏讽这么当回事?
    文钦一见曹冲的脸色,连忙又说道:“那个老兵说,这个诏书与平时的好象不太一样,是藏在什么带子里的。”
    “衣带诏?”曹冲一激零,然后想起一件大事来,立刻头皮发炸。接着又是一阵狂喜。
    “嗯,好象就是这个名字。”文钦连连点头。
    曹冲瞟了一眼文钦,压抑住心里的欢喜。笑道:“在宫中为虎贲郎,过得还舒服吧?”
    文钦愣了一下,挠了挠头道:“不舒服,太安逸了,闲得让人骨头酸,不如上阵厮杀来得痛快。”
    “跟着我吧。”曹冲伸手又斟了一杯茶,语气平静地说道,眼睛只是盯着细细的壶嘴汩汩流出的淡绿色茶水,并没有看文钦一眼。文钦却是一听大喜。立刻翻身拜倒:“能得公子收留,文钦幸甚,愿追随公子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嗯,你就跟着典校尉吧,先下去把弩箭拔了,上点药。”曹冲指了指典满,满心欢喜的文钦看了板着脸的典满一眼,心神一凛。立刻又眉开眼笑,连忙点点:“好,好。”
    “那个诏书的事,你跟别人说过吗?”曹冲又问道。
    “没有。”文钦头摇得象拨浪鼓,“我跟那些人处不来,一年也难得说几句话,这事除了公子,就是一个时辰前刚跟魏子京说过。”
    “好。”曹冲满意的点点头:“那你可知道这诏书还在不在?”
    “这个……”文钦摇了摇头:“我就不清楚了,那老兵也没能说过。当时我也没当回事。就当笑话听了,连真假都不知道。”
    曹冲沉吟了片刻。没有再问,让典满带文钦下去休息,同时让他明天去找荀恽办个调拨手续。等文钦走了,曹冲对庞统等人说道:“如果这诏书还在伏府,这事情倒是好办了,不由得天子不俯首听命。只是这事情隔了这许多年,难免伏完会把诏书给毁了?”
    张松摇了摇头:“这个谁也说不清,只有问伏家的人才知道,我们在这里猜是猜不出个结果的。”
    曹冲笑道:“我自然是知道只有伏家地人知道,可是我们不能就这么上伏家去搜吧,且不说我们没有这权利,就算有这权利,万一这份诏书根本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甚至已经被毁了,我们将如何收场,且不是一场大大的笑话?”
    “依我之见,不如这样吧……”张松说着,压低了声音说了几句。曹冲等人一听,相互看了一眼,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伏典这些天心情很不好,这些天皇后不断地派人来找他进宫议事,能议什么事呢,无非是想让他劝天子不要废后,他当然不想皇后被废了,可是这他说了算吗?天子说了都不算,他说了能顶个屁用,不过是死扛而已,能拖得一天算一天。他心里也明白得很,伏家不是曹家的对手,如果他能象父亲伏完那样老老实实在家做学问,也许对伏家来说是最好的结果,可是他不是父亲,他做不到父亲那样无争,他忍不下这口气。
    这天他刚从宫里给太子讲完尚书回来,刚下了车,还没来得及进门,二弟伏雅就面色惊惶的从里面迎了出来,一把就拉住伏典的袖子,急急的说道:“兄长,你可算是……回来了。”话说得急了些,一口气没顺上来,呛得他咳嗽起来,唾沫星喷了伏典一脸。
    伏典本来心情就不好,又被他喷这么一脸,心里更是不爽了,他挣脱了伏雅的手,在他抓着的地方掸了掸,这才皱着眉着不满的看着伏雅,慢吞吞地问道:“什么事如此惊慌。平时养气的功夫都哪去了,哪里还有我伏家的门风?”
    伏雅快哭出来了,他也顾不上和伏典分辩,拉着伏典就往里走,还不放心的回头看了一眼门前的巷子,好象担心有人跟在后面似的。他一边走。一边凑在伏典耳边说道:“兄长,大事不好。”
    伏典被他拽得跌跌撞撞地,全无平时半点风度,心里恼怒之极,他一把推开伏雅,厉声喝道:“你今天是怎么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能让你如此失态?什么大事,皇后都要被废了,还有什么事能比这件事大的?”
    伏雅见他发火。一时倒被他吓住了,他松开手瞪着眼睛看着伏典,半天也没能说话。
    “说。什么事?”伏典哼了一声,负手缓步向里走去。
    “伏仁被丞相司直韦大人……拿去了。”伏雅刻意压低了声音,喃喃地说道。
    “伏仁?”伏典停住了脚步,扭过头来不解的看着差点撞上来的伏雅,“韦孟明(韦晃)抓他一个书仆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伏雅也奇怪呢,他今天正在家闲住,忽然听人说去西市买纸地书仆伏仁被丞相司直韦著的人给带走了,不久韦晃就派人来说明,说是有人状告伏仁偷了东西。所以他要将他带回去调查。伏雅刚刚松了口气,没到一个时辰,韦晃就派了几个人来,将伏典的书房给团团围住,进去大肆搜查,现在正在里面翻检呢。至于他们究竟在找什么,伏雅也不知道,他只知道从记事起,就没有这样如狼似虎的士卒进他们伏家。更没有人敢当面对他们喝斥的,下意识的觉得发生了大事。
    伏典不满地哼了一声,对伏雅这样地表现很不满意。伏雅从小娇生惯养,这么大年纪了,也没能寻个正经差事,一直在家里养尊处优,遇到一点小事就大惊小怪。不就是一个书仆被抓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伏典一边走一边想,这也奇怪了。伏仁是府中地老人了。服侍父亲十来年,现在又服侍他。在他看来,伏仁是个安份守已的仆人,要不然父亲也不会那么看重他,半个家都给他管了,平时一般人根本不让进的书房也只有伏仁一个仆人能进,比伏雅这个纨绔子还受父亲年看重,在伏家也是个身份不低地仆人,以他的薪资,有必要去偷东西吗?看来是有人看我伏家要倒台了,想落井下石。
    伏典冷了脸,大步进了内院,看着挺胸立在书房后的司直府卫士,他不屑的哼了一声,举步就要进屋。那个卫士一见他要硬闯,二话不说,上前就将手中的冷森森的矛尖对准了伏典起伏不停的胸口。
    “放肆!”伏典气得脸都紫了,这还了得,一个小小的司直府卫士居然敢把长矛对着他一个侯爷,这大汉还有规矩吗?
    那卫士却一步不让,依旧用长矛对着伏典的胸口,冷声说道:“司直府在办差,一切人等,不得入内,违者格杀勿论。”
    “我倒要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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