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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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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月儿乍然提起赵构地结发妻子。那位随二帝和韦太后一起抓去金邦的康王妃邢氏,两位美人地笑声戛然而止。邢氏娘娘本该是赵构名正言顺的皇后,却不幸被抓去金邦。
月儿仍是望着天喃喃说:“邢嫂嫂被番兵绑到马背上。番兵打着那马发疯的跑,邢嫂嫂惊哭大叫了喊‘九哥’,可没人能救她。番将说,因为邢嫂嫂肚子里的侄儿是大宋九殿下的种,不能活。邢嫂嫂瘫在娘怀里,裙子下面滴淌地血聚成一滩。”
顿了顿。
“那血地颜色,就如皇嫂手中这乌梅汤的颜色一般。”月儿嘴角抿过丝淡笑。
潘妃慌得手一抖,一碗乌梅汤端端的泼到赵构身上,慌得跪地磕头如捣蒜,头上金钿散落一地,月色下闪烁亮熠,连声告饶:“官家恕罪。”
月儿促狭地性子顿起,心里的凄凉之意更生,缓缓说:“邢嫂嫂就缩到娘的怀里哭得声音都哑,她对娘说‘九哥的孩子没了’。”
月儿
未觉察九哥脸色的乌云密布般游走在凉亭边倚了柱子临离开北国时,邢嫂嫂还哭了对月儿说,若是见到九哥,接她回宫就是做个婢女也是龙恩浩荡了。”
第二天,九哥就派人来吩咐玉娘姐姐带了她去建康府治病。还派来了两人令人生厌的宫妇教导她礼仪,派了位老夫子逼她读《礼记。内则》。就连泡在热气蒸腾的温汤浴中,两位宫妇都在耳边叨念着规矩礼仪。
所幸那温汤离当年王妃清修的尼庵很近,月儿不时的上山寻找干娘昔日的痕迹,于是他见到清明来江南祭母的玉离子哥哥。
玉离子不知道月儿回到大宋皇室后发生了什么事,放了金枝玉叶的公主不做,反执意同他去宏村。生命中的亲朋云散尽,月儿是他寥寥无几的亲人之一。
或许是大了一岁,月儿已经不似先时的活泼调皮,多了几分沉默。在金邦苦难的日子,这满脸蛤蟆癣的小丫头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更何况月儿此时脸上的怪癣颜色果然是治愈得淡了许多,露出几分女孩子的灵秀丽质。
追问下,月儿哽咽了问:“哥哥,能放了月儿的娘吗?月儿想娘。”
玉离子丝毫没料到月儿会提这个要求,嘴角抽搐着迟疑片刻说:“大宋当做岁贡的帝姬皇妃,不是完颜离所能左右。”
清明节,祭奠了干娘,月儿同玉离子哥哥回到老房子。
那间曾留下无数美好回忆的房间,处处仍散发着干娘的气息,就连家具的位置摆设都一如往昔。
月儿见玉离子哥哥总坐在干娘的床榻边发呆,不时用手摸摸枕头和被褥。就连那条那夜四狼主责打他时用过的条凳都放在屋子正中,捆绑他的绳子还扔在凳子上。本来是温馨的小家,如今不复存在了。
“离哥哥,此次回来是扫墓还是常驻?”
玉离子落寞的扫视四周没有做答。
“月儿最大的心愿就是接回母妃来宏村过无忧无虑的日子。月儿不要当帝姬公主,娘也不稀罕当太后贵妃,只要和娘守在这里,什么都可以不要。”
“只你懂我了。”玉离子感慨一声。
河边芳树落缨满溪,月儿学了干娘用皂角为哥哥洗头。
那头浓密卷曲的头发,刚硬粗壮,仿如离哥哥的性子一般倔强。
“洗洗就好了,不要这么麻烦。”玉离子哥哥奈不住性子强要抬头,月儿却操着干娘的声调拍拍他的头说:“乖,不要乱动,忍忍,就好就好了。”
铺散了一地的头发晾晒在那块儿大圆石上,玉离子仰望蓝天上飘过得云,对月儿说:“永远不会是那片闲逸的白云,来去自如。”
月儿忽然想起云哥哥,此时他又在哪里呢?不知道会不会去临安孤山去找寻她,会不会因为见不到她这个丑丫头而遗憾。
月儿总去山林里那个“化尸池”泡澡疗病。她终于知道这是温汤,同杨贵妃昔日经常“温泉水滑洗凝脂”的温泉一样的享受,不过被宏村愚昧的村民们以讹传讹,无人敢问津罢了。
每到月儿泡温泉的时候,离哥哥就会去捕鱼打猎避开她,或者远远守在林边,背对了月儿同月儿聊天说话。
空山里满是鸟语争鸣,山崖上山花绚烂。
“九哥说,月儿这一脸怪癣如果不能治愈,将来就寻不到婆家。”月儿遗憾的说。
离哥哥却蹲到池边,静静的看着她问:“月儿,同哥哥在这宏村,永远不离开好吗?哥哥娶你,哥哥不嫌弃月儿。”
“可哥哥是哥哥呀。”月儿撅嘴说。
玉离子的大手握住月儿的肩膀,凝神望着月儿丑丑的怪脸,那目光似乎要跃然而出。月儿绽出山花般灿烂的笑容,露出一口小白牙。
玉离子手臂用力,一把将月儿从水里拉出,水花四溅,月儿的惊叫,二人滚落在草丛中。
夺嫡 II
 夺嫡 II 
月儿,听哥哥说。”玉离子将惊慌失措的月儿压在身今世,哥哥就娶你一个了。这是撒满的神示,我完颜离的妻子在南方高山下的云雾湖中,那怕就是你。”
“哥哥,放开。”月儿羞愤的捶打他:“哥哥,你是哥哥,月儿的哥哥。放开。”
月儿似懂非懂的年龄,但在金国洗衣院也大致明白些男女之情。
玉离子的唇吻向月儿的脸颊,像野兽在舔舐猎物的肆意,喃喃的说:“做了完颜离的妻子,你脸上的怪病自然的好了。”
月儿落下泪,哽咽中终于说了句:“原来你也同他们一样,念念不忘月儿是大宋的帝姬。”
玉离子的唇滞在月儿的脸上,翻滚起身拾起月儿的衣衫包裹了她,抱着啜泣的月儿走向她们共同的小屋。
两天来月儿不同玉离子说话,玉离子望着月儿说:“女真男人会为了争抢女人打得头破血流。被女人拒绝是最没脸的事,我不会以强凌弱,但你是我完颜离的女人,永远不会变!”
这天去溪里洗剥猎物,回到院,茅屋里泛出袅袅炊烟,那熟悉的食物的香气。
小兄妹立住脚,静立了片刻。这世外桃源经过血洗,如今只有他二人,家里如何有的炊烟?
玉离子心里一阵紧张,心想莫不是他来了?
灶台边,炉火映红四狼主金兀术的脸,一头大汗淋漓在烧饭。
“回来了?缸里没有多少米了。你也该回金国去了。”四狼主说。
“皇叔如何寻到这里来?不用在军中操劳吗?”玉离子冷冷的话调,月儿惊愕的望着玉离子,他为什么不再叫“父王”。反是唤金兀术为“皇叔”?莫不是四狼主不是小王爷地生父?
“皇储谙班勃极烈。你不要忘记自己尊贵地身份。在这山野村落同大宋的公主媾和,你是女真人的海东青,多少目光仰视着你!”金兀术愤然说。
月儿越发的糊涂,就见玉离子一摔长发,诡异的笑:“完颜离并不想做大金皇室的谙班勃极烈,只想在这里守着娘。娘一个人孤零零的趟在土里。”
“你安坐了大金皇位,父王自然会去地下陪你娘!”
女真人话无戏言,月儿看着父子二人认真的目光,心生寒意。难不成金兀术要让玉离子当大金皇帝,难怪他称玉离子哥哥是“谙班勃极烈”。这是大金国专称皇太子太孙的称谓。月儿还隐约记得在金国见过故去的那位谙班勃极烈隆重地葬礼。金国的风俗很奇怪,皇帝死后不是传位给自己的儿子,而是要传位给自己的亲弟弟,长幼有序,弟弟没了才传给宗族里的嫡长子。这么讲来四狼主金兀术的子嗣是没有希望登上皇位地,因为除非他上面的兄长和兄长地孩子们死光。
“你皇爷爷病了。那夜想你,喝了点酒。去你房间去看看,出门时摔倒就不能再爬起来。”金兀术责怪的目光:“别以为过继给你宗干大伯当儿子就同父王撇清了关系,到哪里你也是我完颜宗弼的儿子。”
……………就这样,月儿随了玉离子回到了阔别了四年的北国,这片令她恐惧而又厌恶的地方。
月儿住进了皇宫。成为谙班勃极烈完颜离。不,现在改名为完颜亶地贴身侍女。
月儿才逐渐从“小老鼠”嘴里打听到发生地一切。
王妃被四狼主推下了山崖,玉离子小王爷就此失魂落魄。
一个暴雨之夜。四狼主在宏村找到了从山崖下背了母亲的尸骸爬上来的小王爷。
惊雷闪电中,小王爷已经不会说话,呆滞地目光跪在河边的一棵大梧桐树下用手刨着泥土,要亲自掩埋母亲。
四狼主的嘶喊呵斥已经全然没了用处,小王爷就像一段枯木般无神的立在风雨中。
将小王爷强绑回去,他在屋里也呆滞无语,平日不吃不喝,偶然大口的狂吃东西,眼里满是凶光。
“小老鼠”说,他以为小王爷快被神召唤去陪王妃了。
“小王爷忽然不见了,就在夜里,明明是绑得结结实实,他不见了。”“小老鼠”神秘的说:“后来他意外的出现在北国故乡,这令四狼主都惊喜过望。老皇爷抱了憔悴的小王爷痛哭,守了熟睡的小王爷一夜不合眼。第二天,忽然宣
小王爷为谙班勃极烈,当时所有的狼主和王爷们都震
月儿奇怪的说:“不是大金的规矩,要立嫡长子吗?小王爷是四狼主的儿子。”
“小老鼠”得意的摇晃着脑袋卖弄的说:“老皇爷宣布,令小王爷改名完颜亶,过继给故去的大皇子完颜宗峻为儿子,由现在的大王爷宗干代为抚养,从此搬出了四狼主的府中。”
“啊?”月儿惊叫,这也太奇异了。
“老皇爷说,从此四狼主同小王爷再没干系,小王爷自当重新脱胎换骨,不曾有过过去的不快。宗干大王和王妃都十分疼爱小王爷。近来宫里的师父都在加紧教小王爷治国之方,在极力培养小王爷。”
“那四狼主呢?”不知为什么忽然怜悯起那空忙了一场的四狼主金兀术。
“小老鼠”摇头说:“四狼主几次唤小王爷回府里去,小王爷都不理他。就连在朝中见到四狼主,小王爷都称‘四皇叔’,看都不看他。”
月儿听得心里寒寒的,不想小王爷和四狼主父子最后是如此的结局。好在小王爷已经做上谙班勃极烈,就要走向金国皇帝的宝座。月儿甚至在祈望,离哥哥有朝一日登基,她一定求哥哥放弃攻打大宋的恶行,再放了母妃和父王回汴京。虽然那天她将离哥哥从身上推开,离哥哥一脸的不快,但她相信离哥哥是真心喜欢她这个丑丫头的。
又见到娘了。
娘的鬓角已经爬满白发,见到月儿先是呆立了半晌,忽然大哭失声。
月儿扑到娘的怀里痛苦,低声说:“娘,月儿从南边过来,从九哥身边过来,月儿来陪伴娘亲。”
“你九哥还好吗?宋金交战,你九哥他身体日夜操劳可还吃得消?”娘关切的问话,月儿止住悲声无言以对。她该如何回答?九哥果然是日夜“操劳”于美人丛中,月儿见过九哥肆意的戏弄那些妃嫔,因为她们不能产出子嗣而责打她们。宋军交战?九哥又是一味的主和。
“九哥,他,他还好。”月儿说。
“你父王的衣带诏~~”母妃紧张的拉住月儿的手,关注着月儿的眼神紧张的问。
热泪涌向月儿的眼眶。月儿点点头:“九哥说,他会从长计议。”
月儿说的很委婉,娘又如何会知道她根本没被正式允许进入皇宫,几次随了九哥入宫,都是以内命妇的身份伪装进宫。明明是自己的家,却要装成客人。
一个小眼睛的小男孩跑过来,模样还很乖巧,抱了母妃的腿问:“额娘,这位姐姐是谁?”
母妃抱起地上的孩子,对月儿说:“这是你弟弟,叫猛吉。”
屋里走出一位金国王爷。
“猛吉,到阿玛身边来。”
月儿见母亲脸上掠过困窘的绯红,呆讷的自嘲般笑笑。
月儿的心也凉了一半。原来娘已经委身伺候这位王爷,还同这位王爷有了儿子,看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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