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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唐-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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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人脉。对付这种官场的老油条,不出手便罢了,一出手便要蛇打七寸,一击毙其命!
    况且高秀延是老贼李林甫的得力臂膀,若无足够的证据证明高秀延私通吐蕃,以老贼在朝中的人脉,此事一番斡旋后怕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因此,虢国夫人决定分两头行事。一面少年继续牵住高管事这条线,尽可能多的撬出有用信息。另一方面,她利用杨氏在长安的情报网调查东市那批蕃人的真实背景,为高秀延私通吐蕃一事提供佐证。
    拿定了主意,人的心情便变得极佳,连带着rì子都过的舒畅了起来。正如虢国夫人预料的那样,圣上对各边镇要员赴任之事只字不提,兵部也就揣着明白作糊涂,当了个老好人。看这个架势,怕是今年除夕这些边将都能留在长安了。对于此,李括自然乐得自在,他需要充分的时间搜集证据搬倒高秀延,也想借这个机会多陪陪娘亲,好好为老人尽尽孝。
    除去每隔几rì去那崇业坊算上一卦,以应付那高管事,李括大部分的时间都闲在了家中。· )李卢氏的身子虚寒,少年便亲自按药方抓来补药,煎好服侍娘亲用下;老太太落了清闲便思念起了亡夫,李括便端来胡凳陪老人家唠起了嗑。自己今后怕要常年领兵在外,能多陪娘亲一刻便多陪上一刻。
    每每入夜,少年便起油灯,独自坐在案几前研究起兵法。河湟之战给了少年很深的感触,虽然自己靠着奇谋屡次化险为夷,但这仗打的越久,少年便越感觉到无力。在国子监看的那兵书放到了战场上根本不够填牙,三哥传授的经验与实际情况一结合就叫人抓了瞎。都道学无止境,少年此刻才体会到其中之意。
    翻开阿爷留下的那本《卫公兵法》,少年逐字逐句的忖度,一法一招的比划演练。他跟李卫公学排兵、学布阵;他跟大唐战神学统兵、学御人。兵者诡道也,少年逐渐变得冷峻、成熟,但却不失心灵深处的那丝良善。
    骑兵迂回sā扰、重甲步兵结阵推进、夜袭粮仓、围城打援、倒卷珠帘
    每每看到一条良策,少年都会下意识的把它和自己所经历过的实际战役结合,寻求突破。如果说没打过仗而空谈兵法是纸上谈兵,那么领过兵的人再看过兵法便会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便会生出一种全新的战局认识。
    如果说之前李括还只是一营都尉,可以更多依赖主帅的全局安排,那么现在他却是一军兵马使,要肩负起全军布防的重任。不为将不知将之辛,不挂帅不知帅之苦。古人常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原来李括不懂,现在终是明白了。一名出色的将领所需要的绝不仅仅是一时之勇,而是一种责任,一种气度,一种判断力、决断力。
    一月之间,重读《卫公兵法》,李括收获了许多新的认识和体会,这份体会和认识会伴随着他在今后的战役中进行再次的巩固和升华。
    今夜,少年照例的看罢兵书,起身在书房内踱步。吐蕃战败后,自己依照作出的承诺上报朝廷,希望陛下能够赐封苏塔酋长为延西可汗。虽然由于种种原因,皇帝陛下并没有赐封这个称号,但却实封了苏塔九曲都督的实职,等于变相承认了白狼族在九曲大非川一代的统治地位。事实上,在夺得石堡城之后,大唐并没有长驱直入,收复故地,而是与吐蕃人达成一致,由白狼族暂管这一代水草肥美的牧场。
    起初李括还以为这是皇帝陛下的疑兵之计,是为了迷惑吐蕃人,现在看来,却是不得已而为之了。京城米价暴涨,东线契丹袭边,西线大食人蠢蠢欲动,大唐即便再富庶强盛也无法支持多线作战。因此,将苏塔酋长委任为九曲都督不过是表明了大唐的态度,扶持另一个民族以对抗强势的吐蕃罢了。
    只是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若是白狼族强势起来,变成另一个吐蕃,到时怕难免一战吧。
    真到那时,少年该如何面对图拔、艾娜和那些曾同生共死的异族兄弟?
    月明星朗,同一片夜空下,不知艾娜在草原可还安好?
    少年无法忘记那个貌美的异族女子,无法忘记离别之夜她眼中噙满的泪水。
    “我艾娜今生只嫁你这样的大英雄!我等你,我一直等你回来”少女嘴角微咧,擦去了眼角的泪水。“下次再回来的时候,射一只苍鹰给我作聘礼!”
    那夜,少女一个纵跃翻上马背,头也不会的奔向草原深处,一如莽荒初始生命的悸动。原来不论自己承认与否,长生天见证下的那段恋情一直都在,都在。
    ps:小七艳福不浅啊,我去为啥美女总要天涯隔呢。
 第三十二章 浮沉(十)
    时间:2013…01…28
    “公子,尝一尝丽娘刚做的酥烙吧。''”沈丽娘不知何时进了书房,走至李括身侧,将一盘甜放在了案几上。
    “啊,是丽娘啊。”李括这才从沉思之中抽离了出来,看着眼前的丽人,微微一笑。
    这一月来,自己几次向沈丽娘暗示她的去留问题,丽娘却似没听出其中意味,不作丝毫答复。
    “丽娘看公子书房的灯还亮着,便思索着您还未安寝,便做了这份甜给公子拿来以作宵食。”沈丽娘福身一礼,柔情无限。
    “哦,有劳丽娘了。”李括轻了头,以作致谢。
    “公子可是在看兵书?”沈丽娘瞥见案几上翻看的《卫公兵法》,缓声道。
    “随便看看而已,你这么一说啊我还真饿了。”捻起一块酥酪送入口中,李括只觉一阵甜韵漫上舌尖,随即四散开来,直是让人神清气爽。
    “丽娘啊,你这酥酪里加了什么,为何如此香甜?”
    李括不曾想沈丽娘竟然做的出如此美味的甜,大赞道。
    “公子,丽娘在这面粉中混入了槐花和桂花,又加入蔗糖,故而公子才会觉得清香怡神。”沈丽娘冲李括微微头,和声细语最是动情。
    “难怪,我家阿甜便做不出这般的糕。”
    摇头苦笑,李括便又捻起一块酥酪送入口中。
    “公子若是喜欢,以后每夜丽娘都做给公子吃。”沈丽娘闻言大喜,娇声道。
    “哦,这倒不必了。丽娘,有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却找不到机会。既然今天你来了,我”
    李括咽下口中酥酪,冲沈丽娘微微一笑。
    “公子!”沈丽娘抽出香巾掩到李括口边,眼神痴痴一跳:“公子可要想好再说啊。''”
    轻推开素手,李括叹了口气:“自从我买下这座宅子,丽娘你便一直暂住在这儿。我本想着过些时rì,避过风头,你便得了zì yóu身,可以寻个好人家。可丽娘你”
    “公子休要再说!丽娘现在真的是无处可去了,自从被那吴参军买了来,便一直锁于深宅大院中,与外界无任何联系。公子这时要赶丽娘走,不是把我往死路里逼吗。况且丽娘并非知恩不报之辈,公子救下丽娘便是丽娘的大恩人。丽娘无以为报,唯有,唯有以身相许”
    说到此处,沈丽娘的声调里已隐隐有了哭腔,佳人落泪颇是令人动容。
    “丽娘,我不是要赶你走,只是你一个女儿家长期待在我府中,恐怕不利于你的名声啊。”李括叹了口气,和声安慰道。
    “呵,原来公子是轻看我的出身,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沈丽娘显然错悟了李括的意思,气极反笑:“公子,丽娘虽是风尘女子,却也懂得贞洁二字。虽未能说出淤泥而不染,却也是守身如玉,是北里出了名的清倌儿。后来虽被吴参军赎了身买入府中做妾侍,但那吴参军买了妾侍后便卧病在床,不能行那行那男女之事。所以,所以丽娘现在还是处子处子之身。”
    说到最后,沈丽娘的声音已是微弱蚊蝇。觉得被人轻贱,丽娘将头埋进臂弯,隐隐抽泣。
    “哎,丽娘,我不是嫌弃你的出身,只是,只是”李括叹了口气道:“只是我心中已有女子,怕是要辜负丽娘的一番美意了。”
    闻听此言,沈丽娘抬起头道:“公子心中之人可是阿甜姑娘?”
    李括惊她一语道破,奇道:“丽娘如何知晓?”
    沈丽娘擦去眼角的泪水道:“都是做女人的,如何会看不出。· )听延基少爷说,公子你少时家境贫困,阿甜姑娘整rì偷闲来到公子府中浆衣做饭,又帮着照顾伯母,这些你可都看在了眼里。正所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rì久生情愫。这郎有情,妾有意,自然是一桩美事。”
    “丽娘既已知晓,便不要强求了吧。”
    “这算何事?公子无需为难,丽娘甘愿做小!”沈丽娘定了定神,一字一顿道。“以公子如今的身份地位,有几房妾室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况且公子即便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老夫人想想。公子领兵在外,怎能没有一两人照顾?阿甜姑娘做了正室,依照朝廷法度便需留在京畿。若是公子身边没个人照拂,老夫人该有多担心。”
    “这”
    “公子无需犹豫,若无公子相救,丽娘定会被那黑心的吴大公子卖到烟花场所。丽娘本已准备以死明志,是公子救了丽娘。丽娘有感于公子仁义,愿以身相许,报答公子的大恩。”
    沈丽娘完全不给李括说话的机会,跪倒在地,咬牙道。
    “丽娘你,你”不曾想事情变成这样,李括直是一阵无奈。“你且先起来,这件事咱们慢慢商量。”
    “不,公子若是不答应丽娘,丽娘便一直跪着。”沈丽娘咬了咬嘴唇,狠心道。
    “哎,你这是何苦,何苦呢!”
    李括只觉心中憋闷,不停的在屋中踱步,思忖良久叹道:“好吧,我暂且答应你,只是此事你不要到处乱说。你若是后悔,随时可以离开,我绝不强留!”
    沈丽娘得了少年允准喜不自胜,起身款款施了一礼:“多谢公子怜惜!”
    “你啊!”李括无奈的摆了摆手,苦笑连连。
    屋外不远的一块石头后,杜景甜却已气的七窍生烟,若不是张延基还拽着她的衣袖,怕此事已经冲入屋内。
    “别拉着我,别拉着我,本小姐要冲进去砍了李小七那个负心的家伙。”杜景甜挥舞着拳头,一阵破口大骂。
    “哎呦喂,我的个姑nǎinǎi,您小声,小声成不?您这么大的声音,一会括儿哥和丽娘该听到了。”张延基忙捂住杜景甜的嘴巴,连连求道。
    “呜松开我呜,我就是要他听到呜呜”
    “啊!”张延基发出一声惨呼,下意识的将手掌从杜景甜嘴边抽开。
    “我说姑nǎinǎi,您有话好好说,干嘛咬人啊?”
    “你不松开我,我怎么好好说?我看啊,你和那个死七包子是一伙的,就是来气我的!你们男人啊没一个好东西!”杜大小姐直觉一阵委屈,连带着张延基也吃了挂落。
    “冤枉,我冤枉啊我。若不是我把姑nǎinǎi你拉来,你现在还蒙在鼓里呢。冤枉,十足的冤枉啊。”
    “一定,一定是那个什么丽娘的勾引小七,这个贱女人。”
    “对,对,一定是他勾引的括儿哥,我就看她不是个好东西”
    “哎呦!”张延基只觉左脚一阵剧痛,低头一看,杜大小姐的一只天足正狠狠的踩在他脚上。
    “我说,姑nǎinǎi你怎么不光咬人,还踩人啊。我,我又说错什么了。我这个命苦哎”
    张延基嘴巴已咧成了苦枣儿,直后悔带着少女前来。
    “我要问问他,问问他为什么要负我!”
    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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