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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帮老大-第4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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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爷卧床许久,人胖得不成样子,穿着最宽大的睡袍,亦现拘窄……

    老爷斜靠在床角,腰下垫了两个软乎乎的蒲团,床边放了一盆海棠花,老爷拿了一把花剪,正在一下下地剪海棠花……

    一旁服侍的两个丫鬟,为了防止花剪伤了老爷,将花剪的刃面,用白布反复缠裹了,剪刀无锋,自然不利,一朵朵粉扑扑的海棠花,是被老爷用缠裹了白布的花剪,生生卡挤跌落的……

    “爹……我是芸香……”卢芸香嘴唇哆哆嗦嗦着,终于说了话,话出一半,便“哇”地哭了起来……

    老爷已经完全认不出任何人了,脑袋偏着,虚胖无比的下巴,堆积着一层层的褶肉,使他抬头、低头、转头,皆已不便……那一对眼睛,完全空洞着,呆滞着,像混浊的小池,甚至使人难辨他究竟看的是近处,还是远处……

    一个手拿面帕的丫鬟,见老爷的口水,顺溜着嘴角淌了,一下流到床上,黏着那零碎的海棠花,竟扯了一条长长细细的明亮的线,便赶紧去给老爷擦……

    老爷肥胖的身子,像是在挣扎,在躲避,不断朝身后的蒲团靠去,用缠裹了白布的花剪,一下下地阻挡丫鬟手里的面帕……

    “爹……我是芸香,我是芸香呀……”

    卢芸香上前去,从丫鬟手里取了面帕,要给老爷擦口水……老爷的身子猛地抖了一下,双手将花剪朝上一捅,晃了卢芸香一下,卢芸香身子一斜,忙单手撑在了床上,却感觉床上热乎乎的,一股浓烈的尿骚味儿,顿时传来……

    一股黄黄的尿,从老爷的裤管里流出,弯弯曲曲着,几乎要将床上的一朵海棠花,冲漂起来了……

    “琴儿,琴儿,快去柜里给老爷拿新裤子……”一位丫鬟急忙大喊着……

    “爹……”

    卢芸香声音凄楚着,一喊,便要在床前跪下,被陈叫山一把搀住了……

    陈叫山将卢芸香扶到了屋外,卢芸香回首,听着老爷“嘿嘿嘿”的傻笑声,以及两个丫鬟给老爷换裤子时,吃力的喘气声,泪如雨下……

    天阴着,有风自后窗吹入,散落在地的海棠花,被风卷了一下,其中一朵,翻着跟斗,出了房门,在石阶上跳着,跳着,跳到卢芸香脚边……

    卢芸香想要去拾那朵海棠花,身子笨,弯不下腰,陈叫山一拍她的肩,“走吧……”

    出了院门,卢芸香走了几步,忽地停了步子,拧身说,“我对不住我爹,对不住卢家,我要到祠堂受罚……”

第038章 猛击七寸

    卢芸凤向陈叫山提出,欲以祠堂受罚的方式,清赎自己对于卢家积下的罪孽,并称:受罚之后,自己便离开卢家,远走异乡……

    “二小姐,祠堂受罚一事,我须向夫人请示,毕竟……”陈叫山话说半截,看了一眼卢芸香,观察卢芸香的神情之反应……

    “好。 ”

    卢芸香点点头,再无多言……

    卢芸香遂即回了自己的住处,对吴妈说,“吴妈,我饿了……”

    “嗯,嗯……”吴妈眼含热泪,笑容在脸,嗔怪起了卢芸香,“娃娃在肚里催你哩,可不敢再说不吃了……”

    吴妈出去给卢芸香端饭了,卢芸香环视着自己的闺房,一切如旧,又干干净净,即便是当初自己随宝子逃离时,搭放在窗前的那小独凳,仍旧原样地摆放着。

    时光仿佛流转着,似倒流的河水……

    卢芸香的眼泪流了下来,走到那独凳前,将其搬回屋角,抽泣着,将一盆水仙,放在了独凳上……

    陈叫山来到夫人住处,尚未进屋,便听见夫人在说着话,“你们,应该明白我的心,明白卢家,如果真的是明白了,想开了,也就没有什么委屈与不委屈……”

    禾巧和卢芸凤分坐在夫人两侧,禾巧一转头,最先看见了陈叫山,便站立起来,夫人和卢芸凤,遂即看见陈叫山朝屋里走来,卢芸凤将头一低,夫人却笑着问,“叫山,话说好了?”

    “二小姐方才去看了老爷,她说她对不住卢家,愿意在祠堂受罚……”陈叫山望着夫人的脸,夫人却并未如陈叫山想象的那般情绪激烈,只“哦”了一声……

    在过往,无论是祭拜,或是受罚。二小姐卢芸香从来不曾进入过祠堂,这是卢家上上下下都知晓的事情。

    据禾巧说,有一年清明节,卢芸香尾随卢家子嗣,偷偷摸到祠堂门口,趁众人在祭拜之时,贸然闯了进去。被家丁发现……

    夫人叱责了卢芸香,让伙房铲来一篼草灰。在祠堂院门外,洒了一个小圈,让卢芸香站立其中,不许出圈,守上一天!

    卢芸香在草灰圈里,站了片刻,便跑出圈子,去质问夫人,夫人并不作答。只派人将卢芸香又押回草灰圈里,并让两个家丁专门盯着。

    那时,老夫人还健在,老夫人拄着拐杖,来到草灰圈前,告诉卢芸香,“你娘做了忤逆之事。亵渎卢家列祖列宗……不让你入祠堂,是为了你好,为了卢家后世子孙,都好……”

    那天,卢芸香在草灰圈里蹲着,哭了一天……

    如今。卢芸香提出要入祠堂受罚,陈叫山原以为,夫人定会反应激烈,未曾想,夫人却只“哦”了一声……

    这,令陈叫山颇感意外。

    “叫山啊,如今卢家大小事体。你都做主的……你若同意她进祠堂受罚,就去安排吧!”夫人淡淡说着话,语气苍凉而平静,末了,又补充一句,“祠堂受罚事宜,家规条律,这些,你都不晓得。让谭师爷协助你办吧……”

    陈叫山去谭师爷住处时,谭师爷和卢恩成正在喝茶聊天,下人上前禀报,“师爷,陈帮主过来求见……”

    谭师爷委实吃了一惊!

    “少爷,你且先到内屋回避一下……”谭师爷起身让卢恩成进了内屋,忙又将桌上的茶碗,收拾了,这才将袖子两弹,拿出一本书,正襟危坐,悉心阅读起来……

    “谭师爷,许久未来拜访,近来可好?”陈叫山走入房中,拱手见礼……

    “好,好好,陈帮主来探望老朽,老朽深感荣幸……陈帮主,请上座!”

    两人简单寒暄一番,陈叫山便将卢芸香自愿入祠堂受罚一事说了出来,谭师爷心下忽地一松,遂又忽地一紧……

    心弦之松,是缘于陈叫山前来,并未如谭师爷所料那般,来质问,或者探索什么。

    而心弦之紧,则是因为,谭师爷觉得:宝子尽管是死了,可二小姐卢芸香在山上那么久,定然知晓许多过往之事……这些过往之事,会不会传到陈叫山耳朵里去呢?

    二小姐要入祠堂受罚?这究竟是二小姐自己本人之意愿呢,还是夫人的意思,或者,是陈叫山的某种计谋所为?

    在卢家大院,二小姐不入卢家祠堂,是人所共知之事!

    如今怎地就要入祠堂受罚?

    此事颇多蹊跷,由不得谭师爷心下疑惑,揣度,心弦一紧……

    卢家历来的祠堂活动,尤其是颂愿、祈福、家规家法之梳理,公示,都少不得谭师爷参与。

    可是,现下是二小姐入祠堂受罚,这是一个“眼皮上挑刺儿”的活,深不得,浅不得啊!

    倘若自己将受罚程式,定的过重,二小姐心下生恨,必然会报复自己!甚至,在祠堂那种地方,二小姐当场发飙翻脸,将自己曾经设计陷害陈叫山,委派宝子进入取湫队之事,全然抖落出来,那自己的老脸,该往哪儿搁?

    倘若自己一味求受罚之轻,夫人那一头,恐怕又不好过……

    谭师爷思虑之间,便说,“夫人对于此事,是何态度呢?”

    陈叫山此际也在不断思虑着……

    在等待谭师爷接话之空时,陈叫山看见谭师爷眉头一松一紧之变化,便大许猜出了谭师爷内心之动荡……

    谭师爷将话接了,反问夫人的态度,陈叫山当然不可能说,自己已然是卢家中流砥柱之类的话,便说,“夫人的意思是,谭师爷你对卢家祠堂活动熟络,卢家家规家法,也是精熟在心,让我来请教于你……”

    “哦……”谭师爷默默点着头,面容上风平浪静,内心却已波涛汹涌,越发觉得此事非同一般了……

    谭师爷表情之凝然,皆被陈叫山看在眼里,分析于心……

    如今的陈叫山,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说话做事,仅凭一股子豪气,仅仅信奉大义为先,而不能体察人情的陈叫山了。

    “此次祠堂受罚以后,二小姐便会离开卢家,远走他乡,也算是清赎了她对卢家犯下的罪孽……”陈叫山思忖之间,故意抛出这一话,看似无意,实则颇具机心……

    很多事情,总是连环相套,矛盾而统一着——

    假如,当初谭师爷没有设计出取湫一事,陈叫山在卢家,在乐州城,兴许也是庸庸碌碌,何能达到如今之地位?

    原本是为陷害陈叫山,反倒成就了陈叫山。

    假如,谭师爷当初没有安排宝子,进入取湫队伍,宝子也不过是卢家大院的家丁头目而已,不会跌落太极湾的铁索桥下,后又被瘸子李救起,成了野狼岭的二当家。

    宝子如果没有成为野狼岭的二当家,卢家也就不会遭遇纵火暗袭,三太太不会因此丧命,老爷不会因此悲伤郁气,痴傻偏瘫了去……

    那么,说到底,卢家如今之境况,一切之一切,其根源,是源于谭师爷的取湫之计么?

    陈叫山无数回地想过这个问题——到底是谭师爷成就了自己,还是天意成就了自己?

    尽管很多次,陈叫山都感知并怀疑到了谭师爷头上,怀疑到是谭师爷安排宝子进入取湫队,意欲谋害自己的……但是,宝子与瘦猴那些人,皆已失踪死亡,这样的怀疑,没有一个具体之证据……

    即便陈叫山无数次想找谭师爷,质问、探索取湫之真相,可始终没有一个合适契机!

    陈叫山一度想将此事,无限制地搁浅下去,但剿匪归来,又听闻到发生在唐家大院的道士装神弄鬼之事,陈叫山第一时间,便隐隐地又怀疑到了谭师爷身上……

    因为,这般装神弄鬼的幽冥之计策,除了谭师爷,还有谁能筹谋得出?

    现在,二小姐要入祠堂受罚一事,落到了谭师爷身上,谭师爷表现出来的种种凝虑之表情,让陈叫山隐隐觉得——这是一契机,一个解开许多旧事玄机的契机!

    于是,陈叫山适时地抛出一个概念,说出“此次祠堂受罚以后,二小姐便会离开卢家,远走他乡,也算是清赎了她对卢家犯下的罪孽……”的话,这一句话,像是给谭师爷抛下的一个诱饵,又像是给谭师爷敲下的一记警钟!

    谭师爷的凝虑表情,给了陈叫山一个提示:如今,二小姐卢芸香,在谭师爷的心中,犹若一个定时炸弹,一个烫手的山芋!谭师爷巴不得二小姐死,或者,巴不得二小姐早些离开卢家,走得越远越好……

    陈叫山在说这句话时,特地将“清赎了她对卢家犯下的罪孽”,加重了语气,暗暗地给予谭师爷以警告——卢家遭遇的劫难,不也正是拜你谭师爷所赐么?

    “哦,哦,是这样啊……”谭师爷默默点着头,以手抚着胡须,若有所思……

    谭师爷尽管表现得城府似海,心迹不露于表,但在陈叫山的眼中,一切,皆已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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