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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凌风传-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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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个脾气爆的壮汉怨道:“这武林判官的架子摆的真大,老子来巴蜀为他祝寿,如今连个影儿也见不着。”
    旁边人赶忙掩住他的大嘴道:“噤声!你不想活啦,敢在独尊堡说这等话来。”
    又有人笑道:“你这夯货,难道不知道解堡主正与巴盟、川帮商议巴蜀武林生死存亡的大事么,人家哪有闲空见你。”
    那壮汉哂道:“这破事有什么好商议的?有宋阀、江淮军的全力相助,明眼人都看得出天下已是天下会的,解晖还想逆天不成?他不是想要巴蜀生灵涂炭,血流成河吧?”
    外人不曾想他笨头笨脑还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刮目相看。
    先前笑他那人驳道:“原来天下会占据绝对优势,这是毋庸置疑的,但现在嘛,可不好说喽!”
    众人瞧他神秘样儿,好奇心大起。
    那人扯皮半天,多饮了几杯好酒,才慢条丝理地道:“告诉你们一个货真价实的地震性消息吧。”
    “靠!别再卖关子了!”
    一大堆人都恨不得把他的破嘴撕烂。
    那人一字一顿地道:“窦建德死了!”
    窦建德死了!
    短短五个字,代表的是天下一个全新的格局。
    鸦雀无声。
    这证明震惊是会传染的。
    解晖来到外间大院时,看到的正是这样一个情形。
第312章 解晖寿宴
    窦建德的势力发展或许没有林士弘、天下会、李阀等迅猛,但决没有人敢小看这个河北霸主。wWW、
    窦建德是贝州漳南(今山东武城漳南镇)人,曾任里长,尚豪侠,为乡里敬重。
    文帝晚年建仁寿宫,杨素主持营造,日夜施工,役夫死者不计其数。而刑法严峻,骇人听闻:“命盗一钱以上皆弃市,行旅皆晏起晚宿,天下懔懔焉”,甚至“四人共盗一榱桷、三人同窃一瓜,事发,即时处决”。
    窦建德就是在这段时间内犯法亡去,流落江湖,义名昭著。
    直到杨广即位,大赦天下,免税五年,他才回转家乡。
    窦父病故,乡里送葬的有千余人,可见其名声之佳。杨广募兵征伐辽东时,他目睹兵民困苦,义愤不平,遂抗拒东征,并助同县人孙安祖率数百人入漳南东境高鸡泊,举兵抗隋。
    及后全家被隋军杀害,仅余一女红线,乃率部众二百人投清河人高士达的起事军队。
    去年(大业十二年),隋将杨义臣击破张金称、高士达。窦建德招集散亡复起,于今年正月称长乐王于河间乐寿县(今河北献县)。五月,杨广为解瓦岗军急攻东都之围,命左御卫大将军涿郡留守薛世雄领三万幽、蓟精兵南下,“所过盗贼,随便诛剪”,结果为窦建德所败,仅余数十骑逃归涿郡,未几而卒。
    可就这样一个枭雄人物,怎么说死就死了呢?
    解晖也接到了消息,窦建德没有死于刺客之手,却不幸给火药炸死了!
    原来窦建德雄据河北,四处征战,每攻必克,但底气终究没法与有天门暗中扶持的天下会相比,缺人、缺粮的问题逐渐显露出来,所以在李渊入关后,他虽派了得力手下刘黑闼进取河东,但遇上李建成所部的顽强抵抗不久,他即下令停战,与李阀和谈。
    而在薛世雄败亡后,他的两个儿子便投到幽州将领罗艺的麾下,遂抓住时机,南下报仇,来势汹汹,势不可挡。窦建德亲自领兵与之交战,于行军途中遇上山崩,一代高手竟被砸死!
    偌大的山峰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崩塌,且崩得那么巧。事实是罗艺暗中把握到他们的行军路线,在那里埋下大量火药,把长乐军炸得人仰马翻,死伤惨重,主帅窦建德的归天倒是意外之得了。
    看似这仅是发生在河北的一件战事,谁人都知影响深远。
    罗艺叛隋投靠李渊的事情已非秘密,窦建德的死代表着罗艺在河北除北面的燕王高开道外,再无抗手,这就意味着李渊除关中、山西外,更唾手而得河北之地。因为李世民已大败宋金刚,成功收复太原,而刘武周的盟友梁师都在战役中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在开战不久即返回老巢。
    李阀只需解决陇右的后顾之忧,休养生息,便完全可以成就不朽霸业!
    解晖与川帮、巴盟等人一直商议到现在,最主要的原因就是缘于这则骇人听闻的消息。李阀成功逆转,咸鱼翻身,使得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巴蜀的立场。
    何去何从不是一个简单的大是大非问题,而是一次关乎巴蜀千万百姓福祉的风险投资——李阀与天下会,究竟哪个能够问鼎中原?
    若以形势论,天下会自起兵以来,连取两湖之地,所向无敌,压制得林士弘的楚国毫无喘息之机,又重挫瓦岗寨,收编江淮军,全面接收了失而复得的朱粲的地盘。古来征战,从未有如此之速者。
    近来又传言有天门的暗中支持,那杀人如麻的会主明宗越竟是天门的最为神秘的尊主,也就是天帝凌风,是以天下会可谓炙手可热,风头无两,在这方面的优势是李阀远无法比拟的。
    但亦正因天下会的势头过盛,引起域外诸族的恐慌,如刚刚复国的吐谷浑与东西突厥都摆明车马支持李阀,胡骑的威力令中原人心有余悸,再加上几年来“李氏当为天子”的谶语广为流传,深入人心,又有袁天罡的弟子李淳风为证,故李阀未尝没有统一天下的竞争力。
    其实解晖自知巴蜀的环境争霸无望,所以从无与群雄争一长短之心,故巴蜀投靠哪方对他而言并无多大影响,而且从内心深处讲他还是向着宋缺的,但自运盐出现变故后,他与宋缺之间的裂痕再无法弥补,当此之时,他已是羞刀难入鞘,只能一条路跟着李阀走到黑了。
    但适才在内堂他费尽唇舌,亦很难将范卓、奉振、夏妙莹等人说服,尽管无数利于李阀的消息不断涌入蜀中。
    明宗越、宋缺、尊主这三个名字的组合足教人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明宗越自不必说,半年来名气最大的非他莫数。一个人实力超群,他很容易成为英雄,但若强得连所有人都感到害怕,并没有相应的势力给与他足够支持的时候,那他就将成为恶魔。有时英雄和恶魔仅仅是一线之差!
    所以明宗越被传为“血手阎罗”,心狠手辣,残忍无情。只有他的天下会传奇般崛起,如吃春药似的迅速攻城掠地,袭卷南方时,每个人才不得不正视,甚至仰望他。
    得罪这样一个潜力无限的年轻强者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这是根本无从回避的问题!
    宋缺击败霸刀岳山后,即接过“天下第一刀”的称号。他深知北隋威胁之大,遂整合岭南,诸俚臣服,曾有取陈而代的想法,无奈隋室大势已成,一举渡江,攻破建康,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荡平陈境,这才不得已率军阻隋兵于苍梧,而后审时度势,接受隋廷册封。
    但他从未真正隐退过,“天刀”二字一直深深刻在巴蜀武林的心中,哪个敢将之忽视?
    而尊主也是一年来冒出的绝顶高手,真实身份曝光前,各方大佬无不礼遇有加,言辞卑躬,想尽法子拉拢,不敢稍加得罪。天门开派大典看似是场闹剧,但与会者带回的信息无疑充满震撼性。
    尊主是否凌风抑或明宗越本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天门宣扬支持天下会,这点决做不得半点虚假!
    这让解晖郁闷地吐血,怎也想不明白。天门在沿海地区改良提纯海盐的方法,绕过宋阀运往内陆,并在巴蜀发掘盐井,很显然是要触怒宋缺,但为何突然转变了风向,投入了天下会的怀抱?
    难道尊主真是凌风,凌风真是明宗越,这家伙设了个套让我钻,目的就是让我与宋缺反目,好名正言顺地铲除我?
    他说不动川帮、巴盟支持李阀,也难让他们保持中立。
    巴盟当然还是老样子做宋缺的铁杆粉丝,“枪王”范卓突然树亮旗帜,也坚决拥护天下会的领导,尽快实现全国的统一,免致生灵涂炭,山河破碎。
    这个事实无疑更具打击性。这代表着他在巴蜀的数十载经营没有起到丝毫作用。
    没有宋缺,他解晖屁都不是!
    所以解晖更难过了,他当然心知肚明在运盐上是着了外人的道儿,分明是这群家伙挑的头,黑锅却要他来背,而现在他还得装出背的心甘情愿的样儿。
    熬了一个下午,一点成果也无,解晖眼瞅着时辰到了,便出来会客,在不知真相的群众的欢呼贺词里做过一番客套后,将各方势力代表引入内堂列席,让他们来游说川帮、巴盟的各位领袖。
    此时的独尊堡高结彩栅,遍悬奇巧花灯,不下万盏之多,辉煌炫目,照得内外明如白昼。四处挤满锦衣绣裳的仕女,在鞭炮震耳,硝烟弥漫中,喧笑玩闹,尤胜过年的气氛。堡内处处张灯结彩,婢仆全体出动,招呼来客。
    最妙的是解晖面子够足,连散花楼的姑娘们也给邀来迎宾,花枝招展,香风临门,使得此间气氛并不压抑,欢声笑语不绝如缕。
    入门处的左方有一队十八人的女妓,均头梳低螺髻,窄袖上衣,束衣裙,披巾,分三排站立演奏。从箜篌、琵琶、横笛、腰鼓、螺贝等传送出回响全场的欢乐悠扬音韵。
    解晖既是巴蜀三大势力之一的独尊堡堡主,又是今日的寿星公,颂祝之声自是阵阵响起。他纵是愁思满腹,也不由放开心怀,笑逐颜开。
    刻下堂内摆设了近二十桌酒席,又聚了百余名宾客,仍没有予人挤迫的感觉。
    首先需要引介的当然是袁天罡的高足李淳风,这小道士一派冷酷面孔,内里却油滑透顶,与谁搭话都滴水不露,表明不会倾向哪一方。他没有与年纪相若的贵介公子们围着美女言笑,而是被一群老古董逮着,苦苦哀求赐上一卦。
    其次是李阀入蜀的使臣,一男一女,男的是李渊的侄儿,当今李阀名义上的阀主李孝恭,女的是李渊的女儿,三小姐李秀宁。
    李小姐头梳双螺髻,额前戴着珊瑚制成的精巧箍儿,身穿高领、湖水绿色透暗黄花纹的连身罗裙,较前虽削瘦少许,但依旧那样的清丽绝伦,在入席后只是垂首蹙眉,仿佛有着浓得化不开的忧愁,叫每个男儿看得无不怦然心动,又生怜惜。
    余下分别是东&突厥的突利可汗,国师“魔帅”赵德言,青年高手可达志,西突厥的国师云帅,吐谷浑的伏骞与他的两名小妾,还有心腹大将邢漠飞,“南海仙翁”晁公错,“黄山逸民”欧阳希夷,赌坛胡仙派的掌门胡佛等。
    另外还有几位不为看重的胡人,如车师国的越克蓬,粟末族的拜紫亭和他的谋士客素等,独尊堡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也为他们设了席位,殷勤招待。
    令人好奇的是天下会居然没有使者前来祝寿,这个情形显然几家欢喜几家愁。
    许多老辈人物不由皱起了眉头。
    因为这显然是那明宗越的手笔,不然以沈落雁、房玄龄等军师的习性,决不会错过这场盛会,至不济也会遣使道贺,迄今竟一人也无,只能说明有人有意为之,这人是谁,自是不言而喻。
    宴会之所以是宴会,当然有它的道理,它不像寻常会议那般严肃,各人全凭本事游说,故在席间空地上聚了十几组人,喜庆之意甚佳。
    乐声、鞭炮声、劝酒声和说笑的戏谑声,少年男女嬉玩的喧叫,不断从外堂传来。
    “岭南鲁爷到!”
    “宋家三小姐到!”
    内堂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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