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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历大帝-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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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道旨意下来最痛苦地就属郑经身后将校的刘国轩了,待旨意一下,刘国轩一个小小的都督佥事立即就察觉到无数同僚与上官狐疑的眼神投在了他的身上,如果这些眼神是箭的话,那么刘国轩绝对是这场戏中最伟大的箭靶。
    清军进入福建时,刘国轩因家庭变故,往投清军,在漳州开始行伍生涯。初至漳州时,仅为门卒,后升为守备千总,守漳州北门。在清军效力期间,刘国轩曾受到原明郑将领,时为他的顶头上司,清军总兵施琅地赏识,但毕竟职卑人微,尽管他在军事上有所表现,也始终只是一个下级将领,声名不显。这一时期,他也与民间反清地明遗民、名士林晋庵等往来密切,似曾思投往郑成功的军队效力。州,刘国轩积极策反清军守将献城纳款。十二月初一日,刘国轩夜引郑军入城,兵不血刃,迫使清漳州守将张世耀等降郑。事毕,初四日,刘国轩被授予都督佥事,管护卫后镇事。用将以勇武为先,刘国轩依然未受重用。郑军号令严明,刘国轩曾尝败绩,时陈永华知其有将略。就这样地一个小人物,刘国轩怎么都想不到,新始帝竟然知道自己,并且还任用自己为一方大将。
    很快,刘国轩便恍然大悟起来,新始帝任用自己,不过是想撕裂郑军的内部而已,毕竟自己头上这么多顶头上司,新始不封他们地官,唯独拉拢自己,其实就是将自己供的高高的,让那些不服气的上官来踩自己,自己真是比窦娥还冤啊,这个旨意下来,谁又会相信自己跟新始帝没有那一层关系呢?你没有暗中勾结新始帝,人家新始帝为什么要敕封你的官职?我们这么多的督军、游击将军、参将都没有敕封,凭什么你一个分管后军的都督佥事做这一把手的位置?现在的刘国轩就算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了。
    摆在刘国轩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被郑氏内部的上官同僚用脚踩死,就算他们不动手,延平王郑经会放过自己吗?很显然,这是一条死路。第二条路让刘国轩犯难了,这条路就是干脆他娘的铁了心跟新始帝干了,你新始不是要我做东洋水师指挥使来辖制郑军吗?好!老子就和这些同僚和延平王撕破脸,反正老子属下还有三千人,虽然在郑军中人数不多,但外部有明军撑着,只要把你们这些同僚全部拉下马,老子就是堂堂正正的水师指挥使,总比跟着你他娘的郑经给个都督佥事要强了不少吧。
    一路是死路,死了或许还要被自己人唾骂是奸细走狗。另一条是升官发财的康庄大道,刘国轩权衡之后,心里便有了底,他板着脸,不去理会那些上官与同僚投射来的异样眼光。
    刘国轩不知道的是,新始帝之所以如此提拔他,挑拨离间是一个因素,更大的理由是因为新始帝知道他是一名载入史册的优秀水军将领,他所率领的舰队保卫了台湾几十年的平安,并且不断骚扰东南沿海,让清人头疼不已。新始帝还知道,他是一个为官清正,不爱钱的将领,不但打仗厉害,还大力兴修水利,并且推广稻种播种之法,是个利国利民的好官。
    刘国轩有一点绝对想不到,那就是新始帝在穿越之前和他是同行,都曾推广过水稻的播种,新始帝如何会不知道他呢?
第一第一百二十八章:会师
    “延平王,刘国轩大人,还有诸位将军,请登岸吧,皇上在宫中准备了美酒佳肴,要给诸位赐宴呢。”礼部尚书笑的很随和,可是被郑经等人看在眼里却怎么都觉得是奸笑。
    这宴多半也不是什么好宴,不会是鸿门宴吧?郑经心里想着,笑嘻嘻的推辞道:“微臣谢过皇上龙恩浩荡了,只是微臣新到此地,若不能妥善安置好随来的士卒,恐怕会生出什么变故,还请大人回去传报一声,就说微臣叩谢皇恩,过几日再进城如何?”
    郑经表明了态度,他的宿将也纷纷求情,都说是士卒们刚到这里,许多事要安排。只有刘国轩摆着一张欠揍的脸,半眯着眼睛不说话。
    狗娘养的,既然决意和郑氏撇清关系,也没有跟这些人同流合污的必要了,反正如今跟着郑氏是死路一条,刘国轩干脆来个假戏真做,你们不是怀疑老子是奸细吗?好!老子就是奸细,老子跟新始帝不止有一腿,七八腿都有了。
    刘国轩站出来道:“既然是皇上赐宴,末将怎敢不去?”这一句话是对礼部尚书说的,接着刘国轩侧头对延平王郑经道:“延平王何必客气?皇上也是体恤咱们在金厦作战辛苦,才降下了恩典,再说随来的军民自有人去安置,延平王还是去吧。”
    郑经气的脸色苍白、七窍生烟,想不到这个姓刘的反骨仔背后来这么一下,如今去又不敢去,不去呢又拉不下台面,左右两难。郑经眼眸一扫,发现除了礼部尚书之外,还有几十个穿着明军将服的军官已不动声色的将自己一伙人围住,每个人腰间都插着一支佛朗机短铳,脸上虽然都是笑吟吟的劝自己赴宴,眼眸中却是目露凶光。
    郑经心叫不好,他见沿岸来了这么多军民百姓欢迎。因此也不害怕新始帝在众目睽睽之下对自己动手,因此也就放松了戒备,依着规矩先带着一批将领上了岸,如今四面都是朝廷的人,倘若他真的拒绝。不说自己内部出了个反骨仔,就外面这些围过来的明将都可以立即让他血溅五步,这样的阵仗他想不去都不行了。
    “延平王,皇上近来常常念叨您呢,若您不去觐见。皇上岂不是失望的很,皇上亲自设宴款待,放眼整个朝廷,谁有您这样大地面子啊?就算是李大帅也不曾有过这样的恩宠呢。”礼部尚书仍然絮絮叨叨的念叨着,脸上笑成了一朵牡丹花似的。让郑经不寒而栗。
    这个时候,一些聪明的郑氏将佐却打起了小算盘,他们原本以为海都城不过是个小城郭而已,新始帝再怎样折腾也不过如此,可是几日前看到了大明精锐地水师。那高大的战舰上随便选出一条放在郑氏水师中都是旗舰,如今再看远处那整齐的明军方阵,足足三万人挺立的笔直不动,满脸都是肃杀之气。现如今新始帝拿出这样的阵丈请延平王入城赴宴,八成这延平王是有进无出地了,自己跟着他再也没有了翻盘的可能,届时新始帝要收拾咱们这些郑氏一系的将领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要想活命,现在正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几个动摇地将佐瞥了一眼身畔的伙伴。见有的陷入沉思。有的一脸木然,有的和自己一样左右张望。大家地眼眸一错,已经读懂了对方眼中的意思。刘国轩一个小小的都督佥事都能混到水师营指挥使的职位,我们为什么不能向新始帝示好,届时就算不能封官进爵,但好歹也能留下条命下来。
    “延平王,还有什么可犹豫的?新始皇帝陛下乃千古明君,他既然赐宴给咱们,延平王如何不去?这岂不是抗旨不尊吗?”郑经的身后,一个人声色俱厉的大喝一声,按住腰畔的刀柄站出来道。
    说话地这人是郑氏水师游击将军吴承恩。一直是郑经地心腹。如今眼见明军势大。也顾不得廉耻。牛皮军靴嘎吱嘎吱地跨到郑经身畔。隐隐有逼郑经入城之意。他一面说还不望朝着对面地礼部尚书使眼色。希望这个礼部尚书将来能够对自己有些印象。若是自己现在地表现能够传到新始帝地耳朵里那是更好不过。
    “吴承恩。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对延平王大呼小叫。你不想活了吗?”一个将军从郑经身后闪了出来。按住刀柄一脸怒意地望着吴承恩。
    郑经此时已经吓地面如土色。新始地攻心之策果然厉害。一道旨意。再加上一点外部压迫。就让他地部众生了叛逆之心。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这个时候又有人道:“吴游击说地极是。咱们都是大明军民。皇上赐宴。延平王如何能不去?这岂不是说延平王要带大家造反?我赵树生可是效忠大明地。延平王若是有反心。我赵树生决不答应。”、
    郑经地脸有些扭曲。赵树生是他祖父郑芝龙做海盗时地老人。深得父王地器重。想不到他也反了。可形势比人强。郑经顾不得和赵树生算账。狠下心对礼部尚书拱手道:“皇上赐宴。微臣不敢拒绝。还请大人引路。”
    郑经地身后。许多地郑氏将佐脸上显露出一股悲愤。他们狠狠地瞪了刘国轩、吴承恩、赵树生三个二五仔一眼。尾随着延平王而去。
    这里地情况大部分人并没有听到。一些金厦军民已经开始陆续下岸。不管是船上。还是沿岸地百姓不断地爆发出一阵阵地欢呼声。刚刚下船地军民立即便有人送上一碗稀粥。先让这些忍受了饥饿地金厦军民们先填饱肚子。有人提着竹篮带着熟鸡蛋和果脯往金厦百姓地手里塞。吓地顺天府地衙役连忙敲着铜锣大喊:“上岸地百姓不可立即吃熟鸡蛋和果脯。先用稀粥填填肚子。否则要吃坏肚子地。”
    可惜他们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立即被沸腾的欢呼声淹没。
    最后整个港口处到处都挤满了人,许多登岸的金厦百姓出不来,围观的百姓又进不去,六部衙门的皂隶只好提着水火棍硬生生的挤开一条通道,户部的几十个官员早已在港口外准备接人了,他们征集了城中所有的马车,并且清开了一条道路,只要有衣衫褴褛的金厦百姓出来,便立即发一张单子他,里面写着他和他的家人房屋的住处,这几日又到哪条巷子口去领粥米,另外还附明了若是有事该去哪个衙门里寻求帮助,五日之后又去哪个衙门报备身份技艺,届时再由衙门给他分配到哪个作坊做工。
    对于金厦的士兵,则让他们统一到谷口处报备,那里既有人送粮饷去,也会有人给他们安排营房。所有的工作虽然仓促,却井井有条,表面上人山人海的混乱不堪,却又丝毫不乱。
第一第一百二十九章:宴无好宴
    礼部尚书与郑经同坐着一辆车辇,身后是数十辆装载着郑氏将领的马车,待进了西门,沿着直道疾驰,穿过广场,到了宫门停下,门口的侍卫持着长戈一字摆开,为首的宫门侍卫长瞥了郑经和一干郑氏将校一眼,验过了礼部尚书手中的圣旨,接着便是命侍卫搜检郑经等人,解下佩剑、佩刀、匕首之类的兵器之后才挥手放人。
    郑经脸色苍白,进了宫门,更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防卫严密的犹如铁桶一般,如今大势已去,就连郑经身后的将佐都能感觉的到异样。
    “宣:延平王郑经、东洋水师指挥使刘国轩及部属将校进殿。”
    “微臣郑经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进了銮殿,郑经放眼过去,只看到两畔站满了朝臣,金殿之上,一个珠冠冕服的人坐在銮椅上,现在小命被人捏在手里,郑经不敢放肆,碎步到殿中,拜伏于地。
    其他将校有样学样,纷纷跪在郑经身后。
    朱骏在金殿上扶着御案笑呵呵的道:“平身吧,延平王迁徙了二十余日,从东洋乘风破浪而来旅途劳顿辛苦了。”
    “来啊,给延平王赐座。”
    朱骏的语气甚是和蔼,让郑经放下了不少心,他站起身,双眸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銮殿内的物事,见这里朝臣众多,心想新始帝若要发难,恐怕也不会摆出这样的阵势出来,于是定下心。心想届时看新始帝如何说,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如何也要回到自己的营里去。只有到了那里,新始帝投鼠忌器。自己还会怕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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