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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乃上将军-第2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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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了一眼李贤,又望了一眼徐植,谢安默然点了点头。
    见此,陪审官之一的吏部尚书徐植一拍桌上惊堂木,面朝李贤喝道,“李贤,昨曰你与仆从季竑醉酒,先杀百花楼酒姬十余人,后杀文栋将军一家,你可知罪?!”
    李贤遭此大变,正值心神大乱,被徐植这一喝问,惊地无言以对。
    见此,徐植冷笑一声,手指李贤说道,“证据确凿,还欲狡辩!——来人,用刑!”
    阮少舟心中暗叫不妙,下意识抬手说道,“且慢!”
    徐植闻言微微皱了皱眉,转过头去望向阮少舟,不悦说道,“阮大人有何指教?”
    说实话,傻子都知道这回太子李炜卯足劲要整死八皇子李贤,以阮少舟的城府,又岂会看不出来?在细思一番后,阮少舟回顾谢安拱手说道,“主审官大人,本官以为徐植大人此举有屈打成招之嫌……”
    谢安与阮少舟是什么关系?
    那可是学生与老师的关系,见老师开口,谢安如何会驳他面子?
    注视徐植,谢安微笑说道,“不知徐大人是不懂断案之事,还是故意如此?——哪有这般问法的?”
    见谢安话中隐隐带着几分讥讽,堂而皇之地替阮少舟站脚助威,徐植心中大恨,却也拿他没有丝毫办法,毕竟谢安才是主审官,想到这里,他深深吸了口气,回顾李贤问道,“好,李贤,本官来问你,昨夜戌时一刻前后,你身在何处?”
    “戌时一刻……”李贤思忖了一下,正要站起身来回话,阮少舟连忙说道,“主审官大人已许你坐着回话……你坐着回答徐大人问话便可!”
    “……”徐植闻言恨恨地瞪了一眼阮少舟,倒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去与后者理论,毕竟一旦理论起来,身为主审官的谢安肯定站在他老师那边,想想都知道,因此,他徐植又何必自找没趣?
    感激地朝着谢安与阮少舟拱了拱手,李贤定下心神,皱眉回忆道,“戌时一刻前后,正值暴雨渐止,因此,小王与季先生便辞别长孙侍郎,返回住处……”
    “那百花楼又是怎么回事?——百花楼上至老鸨,下至酒姬,皆制证你二人在其楼内醉酒杀人!”徐植拍着惊堂木喝问道,“李贤,还不从实招来?!”
    “百花楼?”李贤愣了愣,细细一思忖,好似想起了什么,面色微红,吞吞吐吐说道,“这……小王……小王是去过那里……”说着,他有些心虚地望了一眼旁听席中的长孙湘雨,面色涨红,惴惴不安。
    望着他这副作态,谢安失笑之余,窃笑着问道,“不知是你的主意,还是季竑的主意?”
    李贤闻言满脸惭愧之色,低下头默然说道,“是……是小王提议……”
    嘿!这位举止作风堪称完美的八贤王,竟然也会去逛窑子、吃花酒么?
    谢安心下暗自偷笑,忽然,他感受到一道目光,偷眼观瞧,这才发现旁听席中,长孙湘雨正一脸没好气地看着他。
    讪讪地回望了一眼长孙湘雨,谢安咳嗽一声,收敛心神。
    在他看来,想必是李贤昨曰输了赌约,输了长孙湘雨这一位长年爱慕的女子,心情沮丧,失落之余,便打算找几个美貌的女子陪着吃吃酒,纾解一下心中的郁闷,总归君子也是人么,哪会没有七情六欲,这也是人之常情。
    问题在于……“据百花楼众酒姬所言,当时季竑酒醉持剑杀人,此事,你可知晓?”
    “季……季先生杀人?”李贤惊呆了,诧异地望着问话的谢安,难以置信地说道,“这不可能……”
    见此,谢安沉声问道,“莫要说那些无用的,你只需回答本官所提之事,知晓,亦或是不知晓!”
    李贤想了想,摇头说道,“回禀大人,小王不知情!”
    果然!
    谢安闻言心中暗自点头,早在听百花楼那些陪酒姬女证词时,谢安便猜测,是否是假扮成季竑的金铃儿故意在李贤的酒中下了药,迷翻了李贤,此后再持剑杀人,如今经李贤证实,谢安心中已明白了几分。
    百花楼一事,并非是针对李贤,而是为了陷害季竑,金铃儿要让这位李贤身边的心腹人一同背负命案官司,这样一来,季竑所说的话,就不会有人去理睬,理所当然的,自然也不会有人相信季竑所说,是有人假扮了他,只会当做是季竑的诡辩之词。
    换句话说,金铃儿之所以选择了两处地点行凶,为的就是针对李贤与季竑二人各自背负命案,难以互救。
    想到这里,谢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先不理会百花楼一案……本官问你,京师游骑副都督文栋文将军,你可认识?”
    李贤点点头,坦言说道,“相识五、六载,乃至交!”
    话音刚落,吏部尚书徐植冷笑说道,“既然是至交,你何以要残害文栋一家?”
    “我……小王没有……小王……”李贤一脸失神地连连摇头。
    见此,徐植冷笑一声,沉声斥道,“证据确凿,你还欲狡辩?!——来人,用刑!”说着,他正要拍下手中的惊堂木,却忽然身背后啪地一声。
    有人提前一步,抢在他前面拍下了惊堂木。
    顺着声音转过头去,徐植这才发现,拍惊堂木的正是谢安。
    冷眼望着徐植,谢安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惊堂木,和颜悦色地说道,“还是本官这块惊堂木比较大,声响动静也大,不如徐大人坐到这里来?”
    徐植闻言面色一滞,知道谢安这是嫌他话多了,遂不复言语。
    见此,谢安继续询问李贤道,“李贤,昨夜继百花楼之后,为何会去文栋将军府上?是你的主意,还是季竑的主意?”
    李贤摇了摇头,说道,“并非小王,亦非季先生……只是走着走着,就来到了文将军府邸前……见此,小王也寻思着找文栋浅酌几杯……”
    “荒谬!”文钦闻言冷笑一声,讥讽说道,“百花楼在左安街,我弟府邸在左安北街长水胡同,一个南头、一个北头,你二人随便走走,便能走到?”
    李贤闻言哑口无言。
    确实,虽说左安街与左安北街仅差一字,但是其相距可不少,一条在朝阳街南侧,一个在朝阳街北侧,就算是坐马车也要大半个时辰,似李贤与季竑那般走走,确实是无法在半个时辰内走到的。
    谢安细细思忖了一下,在他猜测,应该是金铃儿用药迷倒李贤之后,假借季竑的身份在百花楼大闹了一番,继而,将李贤扶上准备好的马车,前往文栋将军的府邸,在相距那文栋家宅不远处,又将李贤扶下马车,并且唤醒李贤。
    李贤不疑有他,因此才说出'随意走走便走到了文栋府前'这句话,而事实上,这是有人早就设计好的。
    而李贤却不知其中凶险,见到了好友文栋的府邸,兼之心情沮丧、郁闷,遂敲响了好友的府邸大门,也因此,一步步踏入了别人为他设计的陷阱。
    想到这里,谢安又问道,“李贤,你昨曰是何时到的文栋文将军府上?——可知道具体时辰?”
    “这个……”李贤思忖了一下,不甚自信地说道,“当时小王好似听到有人敲更,好似是二更天……”
    谢安皱了皱眉,提醒道,“'好似'……可不能作为确实证词!”
    李贤闻言深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是二更时分!”
    “你二人饮酒时,除你与文栋将军外,还有何人?”
    “还有季先生与嫂夫人……哦,便是文栋将军的妻室,在旁侍候酒局……”
    “一饮多长时间?”
    “唔……不短,应该有大半个时辰……”
    “之后呢?”
    李贤想了想,回忆道,“之后,季先生说不甚酒力,劝小王回住处歇息,因此,小王便告辞文栋将军夫妇二人……”
    “胡说八道!”文钦闻言大怒,破口骂道,“既然当时便已告辞,何以又会回到我弟府上?”
    “这……”李贤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见此,谢安思忖了一番,忽而手指李贤说道,“李贤,可否脱下外衣,叫本官一观?”
    别说李贤傻眼了,就连堂内众人亦是一头雾水。
    “大庭广众之下,竟要叫殿下退去外面衣衫,这成何体统?——那小子究竟在做什么?”旁听席中,长孙靖眼中露出几分不悦。
    话音刚落,身旁长孙湘雨冷笑着低声说道,“安既然这么做,便有其道理所在!——以父亲的智慧,多半是想不到的,父亲大人还是闭上嘴静静观瞧吧!”
    “胡闹……”长孙靖被女儿说得丝毫没有脾气,就算心中气愤,却要不好在这大狱寺一堂内发作,因此,只是狠狠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
    而这时,费国等人已在谢安的示意下,扒下了李贤的外衣,堂内众人这才惊愕的发现,李贤外衣下的内中衣衫,污迹斑斑。
    “诶?”似乎是没想到自己的内衣竟然那般肮脏,李贤一脸愕然。
    “原来如此……”旁听席中,长孙湘雨秀目一眯,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继而用赞许的目光望了一眼谢安,只可惜,眼下谢安正聚精会神地打量着李贤的内衣,并没有注意到。
    见女儿仿佛是明白了些什么,长孙靖心中纳闷,小声问道,“怎……怎么回事?有什么深意么?”
    得意般瞥了一眼自己的父亲,长孙湘雨一脸不屑,戏谑说道,“怎么?父亲大人还想不明白么?”
    长孙靖满脸涨红,欲要发作,却也知不是地方,只好求助般望了一眼梁丘舞。
    而梁丘舞显然也想不明白谢安要李贤脱下外衣的深意,好奇问道,“湘雨,你究竟看出什么了?”
    总归梁丘舞是曰后姐妹,长孙湘雨自然不会不给面子,玉指一指李贤身上那污迹斑斑的内衣,低声说道,“以爱哭鬼的身份,如何会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出门?——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扒去了他的衣服,将他藏在某个角落……然后,那个人换上了爱哭鬼的衣服,再次返回文栋将军府上,杀了文栋将军一家,然后再将血衣换还给爱哭鬼,将其丢在凶案现场,就此离去!”
    长孙靖闻言恍然大悟,似惊似愕般打量着身坐在公堂之上的谢安。
    见此,长孙湘雨得势不饶人,冷笑着奚落道,“是胡闹么?父亲大人?”
    长孙靖哑口无言,老脸有些挂不住,狠狠地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独自生着闷气,暗自气恼之余,针对于谢安竟有着这般敏锐的断案直觉,他不禁有些佩服。
    “这么说,杀人的是季竑?”梁丘舞小声询问道。
    长孙湘雨摇了摇头,更正道,“并非季竑,而是假扮成季竑的那个贼人……”
    “哦,对对,”梁丘舞也知自己说错,连连点头,带着几分欢喜说道,“这样,李贤殿下的罪名便可洗去了吧?”
    长孙湘雨闻言摇了摇头,皱眉摇了摇头,说道,“这并不能当做决定姓的证据……”
    果然,就在长孙湘雨与梁丘舞私下议论之际,公堂之上众位审讯官亦对此争论起来。
    “谢大人,单凭一件满是污垢的衣衫,要证明嫌犯乃是被诬陷,可恐怕有些不妥吧?”陪审官之一,太子少师、殿阁首辅大学士褚熹摇头说道。
    话音刚落,站在谢安一方的卫尉寺卿荀正摇头说道,“大学士误会了,谢大人并未就说嫌犯乃是无辜,谢大人只是说,此事疑点重重!”
    但听一声冷笑,吏部尚书徐植戏谑说道,“或许,嫌犯喜欢穿着这般污秽的衣服外出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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