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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纱-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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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问心下比较愉快,这样也好,免得以后做事的时候,内部不协调,精力只需要用在上峰那里就行了。张问便将礼单在手里试了试,好像在试它的重量一般,然后说道:“这份礼有几斤几两,本官已经掂量出来了。”
    陈安上心道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白脸,故意装葱?看也没看就知道了?他心里盘算着的时候,笑着用公鸭声音奉承道:“是、是,下官们的那点心意,大人怎会不知道呢?”
    张问将礼单放到案上,皮笑肉不笑道:“咱们一个衙门办事,也不是见外,但话要说明了的好。本官初上任,你们就送这么一份礼,是不是太重了?要是有别人知道了,不得告我受贿贪墨么?”
    “这、这事只有下官等几人知道,不会有其他人注意的。”陈安上的眉毛成了八字形,一副可怜样,“咱们这点孝心,就是想大人多多照应提携,别无他意……”
    张问拿起公文,头也不回地说道:“好了,换一份吧。咱们只要把事儿办好了,该提携的自然会提携。”
    陈安上忙收回了礼单,轻轻用袖子在额头上擦了一把汗,他被这么一弄有些迷糊了,心里没什么底。这时又听张问问道:“户部下的这份公文,你们看了?”
    陈安上便靠近了些,看了一眼张问正在翻看的那份公文,说的是协助有司衙门整顿盐课的事,陈安上道:“盐课已实行‘开中折色’许多年了,好像是……”
    陈安上斜眼向上作回忆状,他说话的声音实在难听,如公鸭叫唤,又如锯木头。
    张问给他补充道:“是弘治四年,叶淇为户部尚书,上疏‘召商纳银运司,类解太仓,分给各边’,改全国盐课为开中折色。”
    “对、对,大人博闻强记,下官佩服。开中折色的办法已用了百余年,一向行之有效。户部突然独要浙江改回‘开中纳米’,这法子可是洪武年使用的了,下官等实在是想不明白,只等大人到来主持大局。”
    “开中纳米”、“开中折银”,都是盐课使用的徭役律法。因为盐巴是国家垄断物资,利润丰厚,所以由官方一手控制,没有官方授权,任何买卖盐巴的商铺私人,都是重罪,称为贩卖私盐。
    洪武至弘治的时间,使用的就是“开中纳米”制度。商人往九边各地输送粮食等军用物资,支援国防,然后按多寡到盐课司领取“盐引”,再凭盐引到盐场去买盐巴来销售,这就是“开中纳米”了。
    通过输粮、输米或纳粮米及其他军用物资领取盐引到盐场支盐经销的方式,来解决边疆驻军的吃、穿、用,从而巩固边防。这种办法在那个时代是行之有效的,一时朝臣称快,上疏歌颂党国:坻京露积,士饱马腾,无枵腹之忧也,胡马不窥于长城,无蹂躏之扰也。
    歌颂完了,对商人长途跋涉的艰难却只字不提。因为那个时候官僚的解构和现在不一样,不是一个利益圈子的人。掌握权力的官员谁管你商人如何,兵强马壮国家强盛他们就满意了。
    但任何制度都有时效性,不可同日而语,随着大明商品经济的发展,以前的法子行不通了,连续出现了几次盐引拥堵,明朝爆发经济危机。商人们不愿意长途跋涉去送粮,盐引销不出去。前期朝中大臣采取了好几种手段疏通,缓解了经济危机。
    但是有危机就会呼唤改革,弘治年间,叶淇出任户部尚书之后,大刀阔斧,全国改革,实行“开中折色”。
    开中折色,其实就是拿银子去买盐引。
    改革得到了全国官吏的拥护,一时又是歌颂党国:体恤民众,官民称快。因为这时候的掌握权力的官员,成分已经变了,与大商贾大地主有了利益的交集,当然就要体恤商人长途运粮的痛苦了。
    其实那两种开中制度就一句话:开中纳米,给镇守边关的将士送粮食,换盐引;开中折色,给朝廷送银子,换盐引。
    两种制度前后能够推行,都是因为得到了文官们的支持,不然就免谈吧。改革谈何容易,大多数改革都是哄老百姓,主要看手里有权的人,站在什么利益立场,古今同理。
    张问听罢陈安上的牢骚,笑道:“上边要改,自然有要改的道理。”!~!
    ..
段三 湖畔
    陈安上用公鸭叫的声音说朝廷要浙江盐课改回洪武年使用的“开中纳米”,大为不解,便向张问请教。wwW、
    张问说上边要改自然有要改的理由,作为敷衍,心道陈安上虽然长得丑点,可也是进士出身,哪有一点都看不明白的?不知这拔毛猴子是在装傻,还是考老子。
    陈安上道:“要改为什么独独让咱们浙江改?这法子能不能管用还另说,能改得过来么?”
    张问喃喃说道:“东北边一个叫野猪皮的人拥兵数万造反,朝廷欲大举用兵,奈何国库空虚。这上边不也说了吗,首辅方阁老从各部调出五十万两作军费,欲筹足一百万两发往辽东,供川云新军用度,又请旨皇上开内帑补足,可内帑也不充裕不是。咱们浙江历来是大明粮仓,当此大敌关头,对平乱作出点贡献是应该的。”
    陈安上为难道:“理是这个理,但是私盐从来是屡禁不止,一旦实行开中纳米,定会导致盐引拥堵,盐价上扬,在暴利之下,贩卖私盐更是趋之若鹜,禁之不禁,如之奈何?”
    张问点点头,在面前的纸上画个圈,问道:“户部有人下来监察改盐吗?”
    “浙江清吏司户部郎中杨大人已到浙江,监察浙江输粮,浙江清吏司另有户部主事王化贞调到杭州……另外左大人升浙江道监察御史,也到了杭州。”
    张问一边听,一边在纸上画圈,一共画了三个圈,又问道:“熊廷弼熊大人也来杭州了吗?”
    陈安上惊讶道:“大人真是不出书斋,便知天下事!熊大人由南直隶调改杭州学道,也从京城到杭州了。”
    张问又画了半个圈,放下毛笔,站了起来。陈安上忙去看纸上的圈圈,不知所然,张问回头道:“陈大人要是真对这个有兴趣,就三个半圈……不对,”张问又返回身来,加了半个圈,“三个圈,加两个半圈,呵呵。”
    提举司的作息时间和县衙是一样,张问在衙门里呆到酉时,便签押各司条目,然后下班。
    张问刚走出衙门,便看见一个熟人,黄仁直。黄仁直摸了摸胡须,站在街边等张问走近了,便面带笑意地作揖道:“张大人别来无恙。”
    “哈哈,黄老……”,张问面有喜色,快步走了上去,也作了一揖,两人互拜。
    黄仁直摸着下巴的胡须,笑道:“生计多艰,不知大人还用得着老夫做幕友么?”
    张问笑道:“我欠你们的银子,可是已经还清了。”说罢两人相视大笑。
    黄仁直看向身后,两个作青色直身长衣的年轻人便作揖道:“属下等拜见大人。”黄仁直道:“沈小姐怕大人在杭州没有趁手可用的人,他们从现在起只听命于大人一个人。”
    张问看了一眼,两个作直身男装的年轻人明显就是女的,呵呵一笑,对黄仁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儿,咱们上车再说。”
    张问与黄仁直同车,相对而坐。黄仁直是沈碧瑶的私人,现在张问已经和沈家一个鼻孔出气,所以对黄仁直已不用像以前那样防范了。
    黄仁直摸须,浑浊的眼睛看张问时,闪出一丝精光,随即笑着调侃道:“大人在上虞扮昏,可把老夫蒙过去。”
    张问恬颜道:“情势所迫,不得已啊。但是当初黄先生在上虞县在旁指点,实令我受益匪浅。现在还望黄先生不计前嫌,你我携手如初。”
    “不敢指点,大人能用得上老夫在旁辅佐查漏补缺,老夫领些银子买酒,也就心安理得了。”
    张问笑道:“先生雅兴,高才换酒,洒脱至斯,令人佩服。正如诗中所言……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身在闹市,两人相互说了些闲话,马车向西行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张问下得车来,首先就看见了西湖,面上一喜,回头道:“住在这里,真是一大快事。”
    旁晚时分,西湖岸边是车水马龙,士女群集,歌吹如沸,灯笼早早就点亮,让人感觉不到夜幕的降临。其繁华喧闹更是延伸到湖面上,楼船上的灯笼映在水中,如有千百个月亮。游船已经形成庞大的产业,在杭州,其规模不比酒楼差,王孙公子雅士最爱泛湖游乐。
    这繁华之处,是美女如云,不仅乐人才抛头露面,大明到现在,江南的风气已经十分开化,姑娘媳妇都爱逛街,特别在杭州,更是莺莺燕燕目不暇接。朝廷三申五令要整顿风化,根本无济于事。随着大明城市经济的空前繁荣,女人们根本不会守在闺房里,而是广泛地参加社会交往。
    朝廷下令:女子不准买命算卦,莫听唱说书,莫结会讲经,莫斋僧饭道,莫修寺建塔,莫庙宇烧香,莫看春看灯,莫轻见外人,莫轻赴酒席……等等,法令基本是一纸空文,女人们什么都不遵守,特别是求神拜佛,吟诗作对最是喜爱。
    连传统悠久的教条“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扯淡了,杭州书香门第娶妻,要是女子连字都不识,丈夫不会觉得是德,觉得是在朋友面前丢脸。
    “美女可真多啊!”张问看着黄仁直笑道。黄仁直摸须呵呵一笑。
    几个人进了宅子大门,这是个三进的小庭院,门厅是江南独特的通风敞口厅,院子里有天井,左右有廊道,屋檐宽大,因为江南多雨,合“四水归堂”。
    院子不大,但是张问知道这个小院子,在这个地段,价值在万两银子以上。沈家将这么一处院子直接划给张问居住,财力不容小窥。张问看向黄仁直道:“沈小姐如此厚赠,又给房子又给人,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黄仁直摸着胡须笑了笑,不置可否。一个白衣少女迎到第二进的月洞门门口,作了个万福,“东家请这边,奴婢们已经准备了晚膳,东家要先喝会茶,还是现在就用膳了?”
    张问见那白衣少女的可爱鹅蛋小脸,玲珑身段,得体举止,绝非随便买的奴婢,回头对黄仁直道:“连侍女也是小姐送的么?”
    那少女笑着脸道:“东家不记得了么?去年您去沈宅,进了西庭,就是奴婢给东家引的路。”
    张问一拍额头,哦了一声道:“我想起来了,哈,我说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熟。”其实他压根就不记得了,不过实在不想让如此美女失落。
    “黄先生,一起吃饭,还喝什么茶,中午在衙里吃那一顿,简直难以下咽……你叫什么?”张问又回头问那白衣少女。
    白衣少女笑嘻嘻地甜声道:“奴婢名叫珍儿。奴婢是东家的人了,东家赏赐奴婢一个名字哦。”
    “真儿……就赏你个名儿,叫假儿吧。”
    白衣少女嘟起小嘴不快,这名字确实难听。张问哈哈一笑,“居西湖之畔,有诗曰淡妆浓抹总相宜,你又穿白衣浅纹褶裙,就叫淡妆吧。”
    “谢东家赐名。”
    张问又道:“去叫夫人她们一起吃饭。”
    “是。”
    黄仁直忙道:“大人内眷在此,老夫就不便叨扰了。”张问道:“黄先生不必见外,张盈不就是笛姑么,先生又不是不认识,当初在京师,不是先生和她一起来相识了,我岂能娶此良眷贤妻?”
    黄仁直这才笑着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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