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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官册-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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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汤斌答道:“臣已约束家人,到任以后,绝不敢妄取民间一文钱。” 
    
      “你居官清廉,境况清苦,我是知道的。我给你五百两银子,贴补你的家用。” 
    
      “臣清贫自守,蒙皇上天恩,使臣得以甘旨无缺;臣母亦感激皇上天高地厚之恩。”说着,便又磕头。 
    
      “你的母亲是继母?” 
      “是!” 
      “这才是。”皇上表示嘉慰,“为人子的,奉养生身之母,是天经地义,谈不到孝字;二十四孝,都是继母。你到江苏,能够身体力行,自然可以移风易俗。” 
    
      “臣职司民牧,这一层不敢忽略。” 
      “听说你从前在关中、岭北,对振兴文教,很用了些心,”皇帝说道,“吴中风俗奢靡浇薄,你这一次去,要替我着力整顿。” 
    
      “是!臣谨记在心。” 
      “你预备哪天走?” 
      “臣请训以后,立刻就走。” 
      “好!”皇帝点点头,“我马上也要动身了。” 
      这是说皇帝已下了南巡的诏令,目的是去看江浙的运河海塘;与漕运及农田有关的国计民生,但恐不兔糜费地方。汤斌意念到此,便试探着说:“臣当星夜赶到任上,预备接驾。” 
    
      “我这次南巡,不是去览江南之胜,你到了任上,传我的话,不需过于铺张。” 
    
      “是!”汤斌异常安慰,“圣德如天,臣不胜钦服之至。” 
      “你下去吧!后天再‘递牌子’,我还有话。” 
      等汤斌退了出去,随即便有侍卫来传旨——这名御前侍卫名叫纳兰性德,是大学士明珠的长子,惊才绝艳,所作的词,可比之于李后主,是皇帝最亲信的贵族子弟;他奉旨传示,御赐鞍马一匹,彩缎十匹,白银五百两。于是汤斌敬谨拜受;具折谢恩。到了第三天,又遵照皇帝的面谕,进宫递俗名“牌子”的“绿头签”请见。 
    
      一早递进牌子去,直到巳刻才传谕进见;皇帝赐了三幅御笔的条幅,写着几首御制的诗,说是“见字如见我”。等汤斌谢恩退出,皇帝又命纳兰性德追了出来,撤了四样御膳,命汤斌在南书房食用。 
    
      九月十一起程,先从陆路南下,十月初二到了淮安府清江浦,这是有名的一个水陆交会的大码头,已经有差官在那里备了船在等了。 
    
      两名差官是护理江苏巡抚、江南江西总督王新命所派的,一个是文官,江宁府的通判王祥永;一个是武官,抚标——巡抚直接管辖的亲军游击李虎,带来了巡抚的关防,八面可以先斩后奏的“王命旗牌”,以及人马银钱的四柱清册及所有的重要文卷。 
    
      汤斌这就算接了印,设首案望北磕头谢恩以后,立刻开始执行江苏巡抚的职务,在船上细看案卷。六天六夜工夫,赶到苏州,正式开印视事,第一件事是奏报到任日期,说是“自谓终老邱壑,蒙我皇上,召自田间,备员侍从”,五年之内,超擢为内阁学士,“自顾何人?遭逢圣主知遇之恩,直古罕闻,感激涕零,常终夜不寐。”这是实话,从清江浦下船起,他就曾有两天,彻夜治公。 
    
      在汤斌还不曾到任时,皇帝已在九月二十八,自京师启跸南巡,事先曾有诏旨,说明此行的目的有二;一是了解民生疾苦;一是察看河工——皇帝从亲政以后,就以撤藩、治河、通漕之事,列为大政的首要,三藩之乱既平,皇帝决定要清除黄河溃决之患。 
    
      这一次南巡,先由陆路南下,十月初六到济南,初八到泰安,登泰山巡览;然后由大路向南,过临沂在郯城驻跸。 
    
      这里是山东边境,已临近江苏,一面驿马飞报。汤斌与总督王新命,准备接驾;一面由河道总督靳辅,先期在郯城迎候,备皇帝顾问。 
    
      靳辅是汉军镶黄旗人,与汤斌同一年人仕,但他是以“官学生”的资格,考取为国史院编修,由于勤慎奉公,升迁顺利,在康熙九年已当到安徽巡抚。 
    
      那时的黄河自明朝万历年间,治河名臣潘季驯以“筑堤束水,借水攻河;蓄清扫黄”的办法,整治安澜以后,已历时八十年,中经明末的大乱,河道失修,归仁堤、王家营一带决口,淮安、扬州两府的田地,淹没无数;接着桃湖县、高家堰等地,又溃决三十余处,淮水灌入运河,而黄水则逆上至清水潭,清口变为陆地,徐州以东所谓“下河”所经的七州县,一片汪洋,加上滨临东海的宝应、兴化等地,灾区达十八州县之多。是清朝开国以来,最大的一次水患。 
    
      河道总督王光裕治理无功,于康熙十六年解职,继任的就是靳辅。他带了一个幕友一起到任,此人名叫陈潢,字天一,杭州人,真所谓“学究天人”,饱读经世致用之书,冥想深思,周谘博访,对治河有独到的心得,然而怀才不遇,满腹牢骚,在北游途中,经过邯郸吕祖庙,想起黄粱一梦的典故,在壁上题了一首诗,出语豪迈不凡,终于遇见了识家。 
    
      靳辅正膺新命,人觐后出京赴任,在邯郸由题壁一诗,邂逅陈潢,接谈之下,相见恨晚;于是罗致入幕,一起到了淮南,踏遍黄、淮、运三河交错的地区,白天跑得脚上起了水泡,晚上宿临时搭盖的茅蓬里,每每谈到深宵。陈潢对潘季驯的论理有极深的研究;认为前明自潘季驯去世以后的五十年,治河风气一变,不背寻求黄河故道,顺势导引,以致下游淤塞,不能归海。上游则多宣泄于四旁支,水势虽缓,而淤塞的情况,愈来愈严重。为了通漕,往往又尽先疏溶旁支,舍本逐末,以致治丝愈棼。 
    
      因此,陈潢主张“顺河性”以为正本清源之计,如果有灾患,一定要研究成灾的原因,从根本上去着手。他不主张为了省钱,因陋就简,图一时的安逸,认为这一来河工堤防容易败坏,结果为节省反而浪费。他又认为治河无一劳永逸的可能,唯有用“谨小慎微”四个字,时时刻刻加以防备。如果有什么地方溃决,先巩固两面堤防,不使扩大,然后修复故道,从引河中疏引河水,归入正流。这些议论都非常平实,在急功好利的人看,是无法人耳的,但靳辅是讲求实效的人,知道他这些话是出于真知灼见,所以极其信任。 
    
      陈潢跟顾炎武是一样的心情、抱负,平时游踪所至,一定要访察“郡国利病”,早知黄河下游,人海那一段的地形,此时陪着靳辅实地视察,同时广泛访问乡里父老,确实掌握了情况、提出了他的看法和做法。 
    
      “紫公!”靳辅号紫坦,所以陈潢这样叫他,“泰州、安丰、东台、临城这些地方,形如釜底,倘或溶深海口,就是打开一道缺口,一到潮涨,海水倒灌,下游泛滥,上游亦无可宣泄,绝非长策。” 
    
      “是的。”靳辅深以为然,“我本来就拿不定主意,不知道是应该港深海口,还是筑提束水,以攻海潮。你现在这一说,我的主意定了!” 
    
      所定的主意,就是以筑堤为主,他在一天之中,拜发了八个奏折,提出了治理黄河下游的全部计划,预定二百天完工,每天用民夫十二万三千。工程费总计二百十四万八千,筹措的方法是借征直转,江南、浙江、山东、江西、湖北各州县,康熙二十年钱粮的十分之一;工成以后,由涸出田亩及经过商船,分别纳费偿还。 
    
      皇帝同意靳辅的计划,但三藩之乱方炽,军务至上,部议动用民夫过多,会影响军务的需要,主张择要兴修,于是重拟计划,改为四百天完工,可以减少人力一半。皇帝批准了修正的计划,旨到之日,立即动工,其间因为经费超支,许多细节,有所修改,但筑堤的工程是成功的,山阳、高邮等七州县,慢慢地水都退去了,有田可耕了。 
    
      然而整个河工是长期的、艰苦的奋斗,所以至今不能说是完工。皇帝在郯城召见靳辅,一决定亲自到黄河北岸去视察一番。”。 
    
      此时苏州正在忙着接驾,由王新命与汤斌会同主持。依照部里发下来的公文,苏州将是皇帝南巡驻跸的主要地点之一;由北面人城,需要开一条极宽的晔道。 
    
      “这一开,起码要拆除几千户人家的房子,”汤斌在实地勘察后,这样对王新命说,“事属万难,只好不开。” 
    
      “不开怎么行?”王新命大摇其头,“出警入跸,自古就是这样的定制,不开跸道,且不说有损天子的威仪,而且难保没有人犯跸,那时候怎么办?” 
    
      “保护圣驾,当然警戒要严密,与开跸道的关系不大。” 
      “怎说不大?”王新命指着鳞次栉比的人家说,“这里面随处可以藏奸隐究,万一疏虞,冷不防冲了出来,岂是儿戏的事?” 
    
      “王公!”汤斌这样说道,“拆数千民居,以开跸道,我总觉得期期不可。皇上此来,问民疾苦,不但早有上谕,且亦见诸行事,昨天有人来说:亲见皇上在高邮堤上,抚慰修堤的民工,圣德如天,或者反不以拆民居开跸道为然。王公,这一层请再思。” 
    
      细细一想,王新命的原意有些动摇了,他害怕的是责任,“如果皇上怪罪,何词回奏?”他问。 
    
      “有罪归我承当。王公。”汤斌很快地说:“若蒙诘责,请你都推在我身上好了。” 
    
      这一个疑难,总算由汤斌一肩承挑而解决,于是他即日就道,赶到淮安去接驾。船行的工夫,不肯白白消耗;实际上亦不容他有偷闲的机会,文案山积,就在船中处理;六天六夜,不曾上床,看到倦不可当时,只合一合眼,不久又见他手中握笔,埋头于案牍之中了。 
    
      因此,一到淮安,被召人行宫时,皇帝大吃一惊,“汤斌!”他问,“你可是病了?” 
    
      “启奏皇上,臣顽躯粗健。”甲 
      “那么,你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此当是缺少睡眠所致。” 
      “身子也要紧。”皇帝说道:“俗语道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你须为我,为百姓珍重。” 
    
      “是!”汤斌感激与惶恐交并,伏身谢恩。 
      “你在苏州,不必预备什么!”皇帝说道,“今天已经十月二十了,我得在年前赶回京去;明天就由扬州、仪征直赴江宁。回京的时候,再看情形;如果能到苏州走一走,也不必预备,更不可骚扰百姓。” 
    
      “是!”汤斌万分欣慰,“臣仰体圣意,务绝纷华,力求俭朴,已饬臣属下,唯以一片实心,上答至知。” 
    
      “这才是!”皇帝说道,“你就回苏州吧,略为料理料理公事,赶到江宁等我,河工上的事,我要好好问一问他们。” 
    
      “是!”汤斌退出行宫,随即上船,解缆向苏州而去。 
      回到苏州,忽然接得镇江知府专差飞报,御驾行程改变了计划。皇帝原来由运河南下,与扬州由长江折而往西;这一夜泊舟仪征,忽然西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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