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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之娇女--陈阿娇新传-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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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最近老是犯困,人没精神,头晕晕的,也没胃口,一直想吐。”
    “哦?请娘娘允许微臣把脉诊断。”
    月盈点头。侍女将红线一头系在月盈玉腕,一头递到太医手上。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
    正当她等的有些不耐烦,老太医颤抖抖地跪了下来:“恭喜娘娘!”
    “什么?”她没听清楚。
    “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霍!顾不得什么礼节,帘子一下拉开了!
    “可是当真?”她不敢置信的逼问着。
    “自然是千真万确!而且照脉相看来,应已有三月了。”
    “啊!”这自天而降的喜讯似潮水般冲击过她全身,要半天才敢相信是真的。她虽聪颖过人,但毕竟年纪轻,没有经验,从来也没有联想到这上面去。
    “恭喜娘娘!”侍女们齐齐跪拜道贺。
    “重赏胡太医!”月盈喜上眉梢,笑颜如花。
    ※※※※※※※※※※
    鹊跃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想了想便叫侍女替自己梳妆。这个喜讯她一定要亲自告诉陛下。
    去往御书房的捷径小路须穿过未央宫椒房殿的前花园。此时已是百花斗艳的最后时令,姹紫嫣红争先恐后的怒放,满园缤纷,美不胜收。但美则美矣,却太过满了,反而令人联想到它们败落后的凄凉……
    摇摇头,在想什么呢?月盈暗斥自己不吉利的胡思乱想。
    花亭内隐隐似乎有人声,仔细一看,原来是皇后。
    月盈进宫已有数月,皇后却从未招见过她,只是有次她陪陛下游园,远远地见过一面。但陛下似无意让月盈向皇后拜见。
    此时皇后目光一转,显然已经看到不远处的她了。
    后退已是来不及,月盈寻思,不上前请安,恐怕不妥,便急步向前,低头行礼,“臣妾赵月盈参见皇后!”
    “哦,是新进封的赵婕妤吗?”皇后温和的声音从在亭上传来,“起来吧,上来说话。”
    “诺。”月盈由侍女掺扶,上了台阶,小心翼翼的站在皇后面前。
    “都是自家人,不必拘礼,抬起头让本宫看看。”皇后亲切的说。
    月盈顺从的缓缓抬起头。
    本来坐着的皇后似大吃一惊,竟一下站了起来,逼近她仔细端详。
    皇后母仪天下,端正贤淑,一向为后宫之楷模,为何今日见到她会失去常态?月盈慌乱且茫然,手足无措。
    “像……真像……”皇后双眼失神,喃喃的说。
    听她这样一说,月盈反而松了口气,这句话,她已听过数次,并不以为然。
    但终忍不住心中压抑以久的疑惑,不禁问道:“臣妾是长得像从前的李夫人吗?”
    “不……”皇后神色激动,脱口而出,却又想起什么欲言又止,转眼平静下来,只是勉强笑道:“赵婕妤长相甚好……这也是你的造化,”仿佛不想再纠缠这个话题,随即话锋一转,“刚才见婕妤神色匆匆,是要去陛下那吗?”
    “是的,娘娘。”月盈点点头。
    见皇后和蔼可亲,岁数尚小的侍女珠儿忍不住得意洋洋的插嘴:“禀报皇后娘娘,我家主子有喜了,赶着去给陛下报喜呢!”
    “多嘴!”月盈惶恐的嗔怒道。这珠儿真是没大没小。
    “嗯?“皇后错愕,目光落在月盈的肚子上,“这么快,你便……有喜了?”
    “是。”月盈含羞带怯。
    皇后凝神望向那郁郁葱葱的庭院,良久,方幽幽叹道,“陛下真是用心良苦。你快去吧,陛下会高兴的,他……期盼此子已久。”说罢便由侍女扶着离去,步履踉跄,背景竟又苍老了几分。
    月盈目送皇后,站了一会。
    皇后仿佛话中有话,暗藏深深难言之隐。
    月盈犹疑了,最后决定暂不去御书房,先回寝宫再做打算。
    坐在塌上,月盈不由出神回忆。
    卫皇后的一生简直就是传奇,民间歌谣:生男无喜,生女无怨,独不见卫子夫,一家霸天下。
    即使今时今日,皇后年老色衰,失宠已久,但卫家却仍权倾朝野。太子刘据是她亲生子,已逝的大哥卫长君早先担任侍中,姐夫公孙贺官拜宰相,就连那没用的妹夫陈掌也是太子宫詹事,最厉害的莫过于大司马大将军长平侯卫青,陛下将自己最亲近的长姐平阳公主都下嫁他为妻,他位列三公,战功显赫,深受军方爱戴,如今虽然军权释了大半,但陛下仍对他礼让三分,据说他的三个私生子早在幼年时即被封了侯。而令匈奴人闻风丧胆的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去病则是她外甥,可惜英年早逝……
    然则,这能受天家恩宠的女子哪个背后没有一个半个传奇?
    赵家家贫多难,从小月盈的母亲就病故了,父亲又因犯事被处以“宫刑”。她虽长得一副好容貌,但自幼右手便有残疾,难以伸展。本以为这一生就如此潦倒了,却没料到得遇贵人,陛下身边的苏文苏公公正是父亲的同乡,早年父亲曾救过他一命。
    月盈还清晰的记得第一次与苏公公见面时的情景,当时父亲想求苏公公为月盈找个大夫,苏公公勉强去了他家,月盈硬撑着坐起来行礼,没想到苏公公一见月盈,竟惊得半天合不扰嘴巴,半响才回过神来,一反先前倨傲神态,拍着月盈父亲的肩膀哈哈大笑:“老兄,没想到你有女如此,从此天下荣华富贵,恐怕尽在你我之手了!”父亲和月盈被他这番话弄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苏文只笑道:“令媛之容貌,贵不可言,贵不可言哪。”随即苏文为其遍寻神医,治好了她的手疾,又四处散布留言,说有绝色女子,手心如拳,内有碧玉之钩,若有能扳开者,必是天下至尊至贵之体,如此这般,略施巧计,引得陛下趋之前来。
    果然此等妙计哄得陛下龙心大悦,使她一举得获圣宠,瞬间平步青云,由一普通农家女子,成为宫内最炙手可热位比列侯的赵婕妤,从此六宫粉黛全军覆没,三千佳丽独宠一身。
    可是进得宫来,她却明显感觉自己获得这样的圣眷并不是全因那个计策的缘故。她不止一次听到宫里旧人悄悄议论她像一个人,细问了,他们又三缄其口……苏公公也曾意味深长的交待,不该打听的事少管,她自然不敢去问他,却更加好奇,于是颇费了一番周折,辗转打听到陛下与李夫人的故事
    但今日皇后口风却似意有他指——李夫人明明已留有皇五子,又何来陛下期盼已久之说?难道皇后的意思仅仅是指陛下对她恩宠隆重?见皇后神色,又似不像。
    月盈百思不得其解。
    爹爹曾嘱咐过,这宫里不比平常百姓家里,能有今日得来不易,一步都是踏错不得,此时她虽龙恩正浓,但毕竟根基尚浅,凡事不免要多费思量。
    一想到陛下,月盈自是满心感激敬仰。若不是陛下,她恐怕已经贱烂如人家脚底之泥。陛下的怜惜,给了她高高在上的地位,以及从未想过的一切可能……
    正在胡思乱想,门外忽然传来了嘈杂声音。
    皇帝兴高采烈的冲进来,步履稳健,精神翌翌,一点也不像是六十多岁的老人。
    “哈哈哈!拳儿,拳儿!”他大声呼唤着她的呢称,银白的头发与胡须都随风飘舞。
    月盈连忙笑着迎了出来,“参见陛下!”
    皇帝一把将她扶起,笑逐颜开:“这么大的喜事你怎么不告诉朕?还是胡太医特地前来禀报,朕才知晓!”
    “恭喜陛下,臣妾也是刚刚知道。”月盈害羞的垂下头。
    “来人!宣朕旨意,封赵婕妤为钩弋夫人,赐住钩弋宫!”
    “谢陛下隆恩!”月盈惊喜交加,立刻跪拜谢恩。
    “呵呵呵,你好好在钩弋宫养胎,给朕生个大胖小子!”他高兴地与她相携上坑,吩咐左右,“拿酒来!朕今天要大醉一场!”
    侍女不一会就奉上了酒菜。
    “陛下,您别喝那么快,容易伤身!”月盈见陛下欢畅的痛饮不止,不一会竟醉得放声歌唱,几次东倒西歪。急忙上前搀扶。
    “……呵呵呵!让朕看看你……”陛下捧起她脸,醉眼朦胧,感慨叹息道:“你为何还是如此美貌?一点也没变。呵呵,朕却老了……”
    “陛下!”月盈娇嗔的不依。
    “……这么多年,你终于还是回到我身边来了,你原谅朕了,对不对”
    咦?陛下在说什么?为何听不懂?他为什么自称“我”?月盈笑容凝结,疑惑的轻唤,“陛下?”
    “……那个孩子……是朕有愧于你……好在上天见怜,朕终能再拥有你的子嗣了!朕会立他……立他……朕要把一切都给他……”他断断续续,喃喃低语,声音越来越轻,似乎放下所有心事,伏在塌上沉沉睡去。
    月盈怔在那里,半天才晓话意,发现这其中的蹊跷。
    恐怕……她像足的应该是另外一个人吧。一个令陛下念念不忘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人。
    可这个人会是谁呢?又因何事会让宫中百口禁忌?
    天哪!
    一思于此她不由遍体寒意
    “无论如何,”月盈挣扎着不愿再深想,转念告诉自己,“无论如何,如今得宠的是我赵月盈!本宫才是陛下最亲近的人!”
    十七岁的她抬头仰望星空,轻轻抚摸腹中胎儿,重新扬起信心,充满希望。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钩弋夫人最后的结局大家都很清楚吧!杀母立子。
    刘彻在死前将宫中所有皇子的母亲都杀了,没有人可以和这个孩子竞争皇位。
平阳公主
    午后暖风熏得人酥软欲醉,片片猩红色的花瓣随风飘零,悠闲穿过窗下,落到榻上侧卧女子白玉般的玉颈上,微微的痒刺激着她,她“嘤”的辗转着,不情愿的从睡梦中醒来。
    缓缓睁开美丽双眸,视线朦胧的扫了一圈,看见榻边案几上的镶金的玉酒壶,不禁心情大好,伸手拿起,就着壶嘴倾饮,谁知倒了半天,却是空空如也。女子眉头微蹙,不悦的将酒壶一丢,滴溜溜,壶在地上滚了几滚,洒出最后一滴残酒,空气中平添了一缕馥郁酒香。
    女子懒懒的撑起身子,赤足在地毯上摸索了一番,终于踏进了丝履。
    “公主醒了,怎么不唤声,让奴婢来服侍呢!”一名妙龄侍女在翡翠珠玉屏风外听到了动静,连忙入内,满脸堆笑的上前为女子披上了外衫,关切的说:“公主,小心着凉。”又殷勤的掺扶着她,坐到了梳妆镜前。
    平阳公主嫣然一笑,转眸四周,不见那熟悉人影,遂问道:“陈妈呢?”陈妈是她的奶妈,也是她的贴身心腹。
    “好像是来了人,陈妈妈说去去就来。”梅兰一双巧手,轻柔的解开平阳公主散乱的发髻,象牙梳顺着公主的丝锻般的长发慢慢下滑。
    “公主,梅兰为您梳个堕马髻可好?”
    平阳公主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她的思绪已经飘出了院外——究竟是谁来了,会劳动陈妈妈亲自前去?难道是……
    “公主,好了,您看!”梅兰手持铜镜,轻轻唤道。
    她抬眼望去,颇觉意外,“嗯”了一声表示满意。与以往陈妈妈为她梳的堕马髻不同,梅兰梳的发髻似坠非坠的歪在左侧,团团浓密乌上布着朵朵金镶玉的桃花型簪花,雍荣华贵,娇容胜雪。
    “梅兰,你倒是好手艺!”平阳公主夸道,“以后就来给本宫梳头吧!”
    梅兰大喜,忙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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