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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芳华-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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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不清情况的在此乱想,谢慎严则奔了出来径直走到了林熙身边,与她言语:“圣旨召百官勋爵入宫,想来是有定论了。眼下你府上这又是……”

“我不知道。”林熙说着抬头看着谢慎严:“我好乱。”

谢慎严直接将她拥进了怀里:“只要岳父大人没参合进立储的事,他就不会有事的。”

林熙抬了头:“如果,如果是林佳参合了呢?”

谢慎严一愣:“林家?”

“我说的是我大伯的女儿,就是丽嫔。”林佳这两年还是很得皇上喜欢,于年初的时候已经越进九嫔之中。

谢慎严眨眨眼:“她参合?怎么参合?她膝下无子,有什么可参合的?”

的确,倘若她有子嗣,投靠一方还能在宫中混个太妃的衔儿将养终老,而膝下无子的,皇上驾崩,她的余生便是青灯古佛了。

“我不知道,按照叶嬷嬷的意思,我爹爹被带到宫中,就是因为,因为她。”林熙说着伸手摸弄着额头,此刻她真的很乱,总觉得入坠云雾中,根本弄不清楚这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就在她这话说出后,谢慎严的眼里却闪过一道厉色,随即,他竟然阴阴的笑了起来:“呵,高,真是高明!”

“什么?你说什么?”林熙不解的看着谢慎严,谢慎严看了看林熙,叹息一般的言语着:“看来继承大统的会是四皇子了,太后和皇后赢了。”

林熙震惊的望着谢慎严:“不是皇上他要立……”

谢慎严伸手按在了她的唇上:“别说了,什么都别再说,回去,回你的院落缝制丧服,收敛器具,就当没见过渝哥儿,就当不知你娘家被围,安安心心的等着!还有,与谁都不要再提丽嫔,如果你希望一切太平的话。”

林熙望着谢慎严,她很想问为什么,但是她忍住了。

她点点头,乖乖听话的离开,哪怕这一路上心就悬吊着,也不敢多言半句。

回到了院落里,花妈妈和四喜上前询问,林熙抬了手:“什么都别问,忙你们的事去,让我一个人静静。”说罢她进了屋,关上了门,便在这鱼肚白的天色与昏暗的灯光交汇里,靠着门静静的思量。

……

巳时,京城里百骑奔忙,无不是宣告着皇上驾崩,遗嘱留诏于内阁,由内阁首辅照宣诏书,着四皇子继位。

林熙在屋中听到消息时,已经是午时时分,她十分震惊谢慎严的断定,更震惊大伯的妥协—篡改遗诏,到底是什么能胁迫的他低头!

很快她的脑海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而这个猜想让她颤抖,让她恐慌,让她希望这是错的。

入夜时分,谢慎严终于回到了院落里,他推开房门看着蜷缩着把自己抱成一团窝在榻上的林熙时,眉眼里闪过一抹疼惜。

他走上前抬手抚慰着她的背脊:“没事了,你父亲已经没事了,正和我祖父他们一道于宫中治丧。”

林熙闻言紧闭了双眼,她的身子颤抖着:“那丽嫔如何?三皇子,如何?”

谢慎严眯缝了眼睛:“丽嫔深得皇上厚爱,得知皇上驾崩后,已,已自请陪葬,至于三皇子,听闻皇上驾崩,伤心欲绝已卧病不起,此刻正在无极殿中休养。”

林熙直接倒在了谢慎严的怀里:她猜中了。

谢慎严紧紧地拥住了她:“已经结束了。”

林熙的眼泪落了下来:“皇后赢了。”

谢慎严点点头:“没错,她赢了,一招封喉!”

第一百二十四章危机杀到

皇帝大行,举国服丧,年关已无爆竹贺岁,有的只是镇BF的钟声不绝与耳—这是礼,举国上下每间寺庙都必须鸣钟三万声,一声都少不得。

群臣皆守在宫中,无有归家之期,位高权重的还好些,差人从府中取些内里换洗的衣裳和吃食送去,总能在宫中偷得闲暇,歇息换洗,保持一些自身的讲究与体面,而那些挂在尾上的京官,便是苦了,就在宫中殿前的广场上,受着冷风,哭罢了睡,睡醒了哭,一连七日下来,别说蓬头垢面无有个官样子,个个都看着是胡子拉碴的猥琐邋遢。

七日相守之后,宫中百官这才开始轮批轮班的换出两拨人来回去休整,开始为期二十七天的百官服丧,以完成“遵斩衰以日易月之制”。

只有勋爵没有实际官职的老侯爷总算得以归家,谢尚却因有着官职,还在宫里耗着。

侯爷回来,大洗一番,先是屋里歇憩了三个时辰,而后着了素服素冠坐于主院,谢府上下皆来行礼问安,待大家都坐了,谢家大爷也在自家宅内拾掇利索,前来议事,于是立在边上只能竖着耳朵的林熙,便听得谢鲲讲了那日的前前后后。

谢鲲那日里先得了皇上召唤,就在承乾殿,于皇上面前,将诏书草拟完毕,而后皇上盖印烧漆,用匣子装了,又亲笔写了封条封好,这才交给了谢鲲,属意到了三十那天诏告天下将立三皇子为储君。

谢鲲弄好这些,将旨意密匣锁于柜中·这才归家,而后从宅中后门溜出直奔了谢府老宅,将皇上的意思明白的告知了侯爷,侯爷心中有数,嘱咐他做好一个首辅该做的事,又把儿孙叫到跟前,各自嘱咐该如何如何,一直商量到亥时才散。

谢鲲从谢府回到自己新宅,薛氏自是免不得操心·当下谢鲲自然也会和夫人说起这事,结果才说罢,准备脱衣睡下,岂料黄门奔府,竟是持着总管令与后宫凤印加盖的懿旨来请。

谢鲲也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人,一见凤印懿旨惊觉不对,当下使了重金从那黄门嘴里撬出信来,才知道皇上竟在亥时初刻就昏倒于储秀宫,而此刻已是子时三刻,这一个时辰多的时间里·能有怎样的变故,可想而知。

当时他以为是两宫发难想要趁机把他诓进宫中,逼他篡改诏书,是以留了后手叫长子等信儿来报,怕万一两宫逼的狠了,自己也得为这皇上遗诏梗着脖子上,以全谢家应尽之责。

可是等他到了宫里,才知道,皇后和太后竟给他留了一盘死棋等着

因为他到宫里,先见的不是太后·不是皇后,而是被直接带到了储秀宫前,若不是有众多人跟着·他都不敢去,结果在储秀宫里,他不但看到了寝殿前,重兵环绕,也看到了寝殿内,带血的床帐,以及床帐内的三皇子与丽嫔。

此刻这两人竟是赤身**被困在储秀宫的床帐内,一个面如死灰呆若木鸡·一个则只知道求人找他母妃求救·而这等场面入了谢鲲眼时,谢鲲便已经知道·有些事超乎自己的想象。

而后他被带出了储秀宫,直引到承乾殿·在那里他见到了皇后与太后,在她们的言语中才得知,没有安排幸事的皇上突发夜游之兴,在宫中逛了大半后,忽然想起丽嫔来,竟摆驾储秀宫,因为事先没有宣旨,更没有准备,结果皇上的驾到不但让储秀宫宫女惊慌失措,更让皇上直接在寝殿内,将正行欢的两人逮了个正着。

皇上立时气恼,大骂丽嫔**后宫竟敢行通奸之举,但床帐拨开,看到与自己嫔妃通奸的乃是三皇子时,立时气血上涌一口血就喷了出去,继而直接昏倒在储秀宫内,随行的太监总管见状立刻叫人请太医,并有宫中侍卫控制了现场,于是当皇后闻讯而来看到此一幕时,也是大惊失色!

而后太医被宣入殿内,皇上却已经气若游丝,又是扎针又是灌药,皇上是醒了,却是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瞪着一双眼呼呼的喘着粗气,而后太后也到了,只是还没能看上几眼,皇上便,驾崩了。

皇上大行,循例要宣,但偏生死于这样的丑事,怎敢见光,是以太后下旨,请了他这内阁首辅,以及其他无谓内阁入宫,共商此事。

说是共商,却不如说是选择。

因为谢鲲与太后皇后言谈之时,内阁其他人等,尚无一人入宫。

而后,谢鲲见到了一个人,林昌。他一脸恍惚的被太监拉进来,瞪着迷糊而惊恐的眼盯着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谢鲲却懂了。

如果他不妥协,太后皇后便会把这桩丑事公布出来,皇家丢丑,群臣也会颜面尽失,而这不是关键,关键是涉案其中的林家也自会被处置。

这事若细论起来,不是谋反不是欺君,到不了诛九族的地步,至多是丽嫔及其爹娘受死,可问题是,皇上因这件丑闻,怒急攻心而崩,那么诛九族似乎都是轻的了,何况,这事若爆出来,三皇子还能继承大统吗?背儒**的他,废黜囚禁终生便是此生唯一之路!而林家要诛九族,谢家也自然牵连其中!

谢鲲立时明白,这个选择根本就只能妥协,哪怕他能想到这其中太多猫腻与谋算布局,但此刻,丽嫔和三皇子赤身**的被围在帐中,便已经无力相抗了,何况,皇上那一口心头血还在床帐上醒目狰狞!

如果不是这样的情况,他谢鲲还能为着皇上所托,将诏书宣告出来,尽忠尽责,在这场夺嫡的战争里,让自己为谢家更得一些勋爵福祉,可是现在·他却只能妥协,因为死棋在此,他除了妥协没有别的选择,因为皇室丢不起这个脸,国丢不起这个脸,他谢家更不能丢这个脸!

“儿子无法,只得妥协,重拟诏书,由太后将帝印加盖·烧漆并存于柜中,而后,而后才诏告天下,皇上驾崩了,随后,其他内阁重臣才陆续到场,然后由太医宣告,皇上因积劳伤身而引发昏厥,猝死于承乾殿!再由儿子当着百官重臣之面,宣读了诏书。”

谢鲲说着仰头垂肩:“儿子无用·竟,竟落在这场阴谋中,明知蹊跷众多,却也无能为力······儿子愧对列祖列宗啊!”他说着跪地轮掌抽在自己的脸上。

侯爷夫人立时起身抓了他的手:“这不怪你,你也是落在算计中的,怪只能怪林家出了这么个祸害,竟把我们谢家也拖累了!”侯爷夫人说着看向了林熙。‘

立时林熙感觉到一种阴冷的感觉笼罩起身,而此刻谢慎严却忽然起身拥了她的肩头,随即身子往前一挡,半遮了她:“祖母勿恼·整件事都再明白不过是两后的谋算,只怕那丽嫔也是被算计在其中的。”

“算计?什么算计能让她恬不知耻的赤身**与三皇子交欢?难不成有人拿刀架着她吗?”侯爷夫人厉声质问,这个平时连吱一声都懒得的老夫人·这会儿却精神抖擞的瞪着谢慎严:“你此时竟还帮着林家人说话,可知若不是此事坏在林家之上,我堂堂谢家怎么会被人逼迫留下这欺君骗世的把柄于两后之手!”

侯爷夫人的话让林熙打了个哆嗦,她完全理解此刻侯爷夫人的激动。

没错,这篡改诏书可是抄家灭族的重罪,而这篡改的举动,两后虽是和谢家同乘一船,却难保他日不会洗脱了自己·捏着这个把柄要挟谢家!何况还有庄贵妃·自己的儿子是不是被算计的,她会不清楚吗?此一时就算她不露头·日后呢?日后难道不会把这个事戳出来吗?

一时间林熙觉得自己腿软,毕竟这种事越想就会越意识到背后的可怕·那就好像一头凶兽张着血盆大口蹲在那里,而你的背后,火焰高涨,你除了往它的口中逃跑以求暂时的存活外,别无选择。

“有些刀看不见,两后若要下一盘死棋给大伯,岂会不做到决绝?”谢慎严欠着身子同祖母言语:“没人愿意把自己的家族扯进这桩事来,凭心而论,我相信丽嫔也有不得以的苦衷,或许她都是不知情的,又或者皇后许下了什么,让她不得不走上了这条路,毕竟这件事她可是要赔上性命的!”

侯爷夫人的唇角动了动,没言语下去,谢鲲也抬了头:“母亲,谨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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