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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墙-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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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么严重的违纪现象不会简单地结了。    
    果然,时间不长,卢管回来就给姜小娄下了脚镣,边说:“你这是得关笼子了,自找的,敢偷偷开锁!严重违犯监规!”说完,让旁边的“劳动号”把脚镣提走了,回头吩咐姜小娄:“走!”


第一部分第三章 教练班:头领生活(7)

    铁门一关,缸子立刻说:“这下姜小娄彻底沉底儿了。”    
    我说笼子是什么啊?    
    阿英笑道:“就是一小铁笼子,一米半高,把人双手往顶子上一铐,门一关,要蹲蹲不下,想站站不直。这是惩罚严重违犯监规的戒具!    
    “在什么地方啊?我没注意过。”    
    马甲过来说:“就在西边大墙底下,收豆子时候,你探头一看就看见了。”    
    半个小时以后,隐约听到人声。马甲耳贼,立刻说:“姜小娄。”    
    仔细听,果然是姜小娄,似乎在求管教放他出去。    
    晚饭后,姜小娄被值班管教带了回来,进门时表情委靡。    
    管教吩咐他收拾东西,调号。我们都不出声,看他默默地、动作迟缓地打点着行李。姜小娄抱起背包的时候,我忍不住说了句:“小娄,带两盒烟吧,到别的号儿好好混。”    
    姜小娄看着我把两盒烟塞进他口袋,没有说话。我心里突然有些懊恼和别扭:这小子会不会还在以为我谍了他,送烟恰恰是内疚的表示?    
    姜小娄扫视了大家一眼,有些凄惨地笑一下,眼睛微微发红,肯定不是依恋。姜小娄不死心啊。直到离开这号房,他或许也没弄懂自己怎么混到这一步。    
    缸子给大伙上课说:是什么样的人,总有一天会显现出来,龙还是龙,虫还是虫。用个不恰当的比喻,监狱是一块很好的“试金石”,一个人的本性如何,在监狱这个特殊的空间里,能够最充分地被揭示出来。和“社会上”一样,监狱里面也有不少装蒜的家伙,自以为感觉特棒,舍我其谁呀,其实色厉内荏,败絮其中,这种人叫“假人头”,但他们经历不起关键考验,遇到“事儿”了就尿裤。这样的人,在监狱里面,比老老实实认命没出息的“鸟屁”还让人看不起。    
    缸子说:“看着吧,这小子到一个没有熟人的号里,立马就直眼,到时候就想念咱哥们儿当初捧他时的小日子多淤了。”“淤”,用外面的话说,基本就是“舒服”的意思吧。    
    老筢子分析:“这种人来疯饱了横的主儿,从开始就不能给他阳光。一炮先干沉底了,以后怎么使怎么有,让他趴着他不敢躺着,让他撅着他不敢腆着。”    
    我说你们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黄坎肩    
    卸载了姜小娄,号房里显得清净了许多,“强奸”等人的压力恐怕也减轻一大块吧,加上我的平民化思路,号房里的民主气氛比以前浓厚了,“靠厕所那边的”人偶尔也试着跟“前铺的”开一两句玩笑,以前遗留下来的紧张空气渐渐被稀释着,我觉得这样挺好。    
    缸子可不这样以为。    
    他说不能给那些鸟屁好脸,混疲塌了就不好管了。老筢子虽然还睡边儿上,但在心理上可能觉得已经是贵族了,也怂恿我要树立当老大的权威,不能跟“他们”嘻嘻哈哈,就得有点“狠茬儿”。我说平时谁跟我嘻嘻哈哈都行,遇到正事要是给我拉拉胯掉链子,我也真拉得下脸来。我是诚心说给老筢子听的,几个照面儿过来,我就觉得这老头做人伪劣,质量不高。    
    日子长了,倒是对阿英的好感多起来。这小子就是嘎,爱拿别人找乐儿,把自己的欢乐直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不过没有阴谋诡计,不会耍两面三刀,跟这样的人在一起,你不用费脑子琢磨他举措的细节,没什么深意,就是他已经表现出来的那些东西——虽然一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阿英坏得“单纯”,坏在表面,坏得叫人“放心”。缸子和老筢子就显得阴险,经过姜小娄这一件事,我就对他们失去了起码的信赖,尤其对缸子,更多了几分心冷。    
    但表面上,大家还得拼命维持着虚伪的和睦,盒饭来了,我必定要和阿英、缸子共享,谁谁的情书也好家信也罢依旧写得心忙,阿英和缸子的“工作”也搞得很认真,帮我把劳动、纪律和内务维护得很好,我也乐得清闲,在他们对其他人动作过火的时候,我也总是充当那个唱红脸的。    
    “好人都叫你做了。”阿英说。    
    我看见老筢子跟鬼螃蟹嘀嘀咕咕的,一看就没好事,当时就气呼呼吆喝他:“老筢子你又教唆啥呢?”老筢子立刻禁声,鬼螃蟹也不安地看我一眼。    
    进来快一个月了,还没跟鬼螃蟹正式聊过,不过乍看还算老实,也是一穷人家孩子,为了快速致富把田里的变压器拆走卖了。他平常总跟大伙强调那个变压器是“不带电”的,因为缸子说过,盗窃带电的电力设备判得比较重。


第一部分第三章 教练班:头领生活(8)

    也巧,转天鬼螃蟹就成了第一个穿黄坎肩开庭的人,鬼螃蟹边扣扣子边紧张地抱怨:“怎么开庭也不提前言语一声?”    
    下午鬼螃蟹一回来,不太服气地说:“你说我这个怎么不打个盗窃呢?愣打上破坏电力啦。听说盗窃3000块钱才判一年,那变压器我统共卖了400。”    
    缸子说你别光屁股吓鬼胆大不嫌寒碜了,谁叫你不学法呀,偷啥也别偷电力,抢谁也别抢银行啊,看老筢子了么,别瞅长那损德行,经验比你多海啦。偷行,让人发现了就跑,逮住了认揍别还手,一还手,弄不好就打成抢劫,法律就这么定的,偷轻抢重沾花要命,在论的。    
    一会儿就听鬼螃蟹在那边吓唬蒋顺治:“上午法官说了,破坏电力可轻不了,我判完了,就是你!让你出来不好好打工,这下老婆孩子全成别人的了。”    
    看着蒋顺治忧心似火的样子,我说鬼螃蟹你再扰乱军心就正法了你。    
    蒋顺治这几天心情正郁闷着,给老婆写了信,至今没有回音,大家又拿他老婆开了许多没人性的玩笑,给他预言说老婆肯定是跟人跑了。    
    看《还珠格格》时,蒋顺治说过,他的老婆很像紫薇。    
    学法串供    
    11月初,看守所的暖气管儿热了,应该是调试吧。大家都很高兴,尤其是被子薄的几个人,毕竟天气渐冷,有人已经开始感到难熬。    
    我给家里写信,用轻松调侃的语气告诉他们“我单位已经通暖”,让家里放心。我其实真的担心父母和琳婧为我太分心,何况琳婧还怀着孩子,离预产期已经只有一个多月。家里已经请了律师,说最近就会来见我。    
    因为他们都说38天内如果不下捕票,就很有放我走人的可能,所以“期限”越近,心里越有些毛糙,并且多了几分跳出牢笼的渴望。    
    很快我的美梦就破灭了。    
    我进来37天头上,刑警小扈在窗口一喊我,我立刻就蹿了过去,问他:“捕了?”其实我是希望他给我带来好消息的,我当时有些昏头,如果要放人,是不会在窗口提名的。    
    小扈把“捕票”递进来,我稍微一愣神,就签了。“涉嫌窝藏”,我看到我的罪名少了“包庇”那一条,有些不解,明明包庇嘛,怎么打上“窝藏”?我顺嘴问了他一句,小扈笑着说:“你大学生还不懂这个?”    
    “回头你给我拿本《刑法》来怎样?”    
    小扈说案子到这一步,他们就不插手了,交差了。    
    几天后我还是从法院的朋友那里得到了一本新《刑法》,号房里马上掀起了一个学法的高潮,那种追求上进的热情高涨得不容置疑。    
    我找到了和我有关的那条,是三百一十条:    
    “明知是犯罪的人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这才老实下来。我说我是“窝藏”,不过我这不算“情节严重的”吧。    
    过了几天,律师来了,四十来岁一女的,姓胡,很干练的样子。律师首先告诉我一个意外的喜讯,说我有了一个女儿了,算了算,女儿是在我进来整整一个月的时候出生的,早产一个月。当时真是喜愧交加,我相信女儿早产一定和我的事情有关,真想看看女儿的样子,只有那样,才能真正找到初为人父的感觉,新奇还是喜悦?可惜我永远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我甚至不知道将来该如何面对那个我生命里的奇迹。    
    在提讯室,胡律师说本想给你办取保候审,以为不成问题,可没想到难度那么大。我说我已经给家里惹不少麻烦了,别让他们再费心。提到案情,律师说咱这里还不允许律师查卷,你跟我就实话实说吧。我把案子一谈,她说除了送钱的事,别的没了吧。我说没了。    
    “那这事大不了。”她胸有成竹似的,顺手塞我嘴里一颗定心丸。    
    “如果那笔钱是我还他的欠款呢?该怎么算?”我望着她细眉毛下面的大眼睛问。    
    律师往前凑了下身子:“你说‘如果’是什么意思?”我说施展也会这样讲。胡律师沉吟了一下,笑着:“能这样就好办了,我有把握给你作无罪辩护。不要弄巧成拙就成,我下次来的时候,能给我个准信儿吗?”    
    “现在就可以了。”    
    律师放松地往椅子上一靠,目光含着笑从镜片后面向我吹来:“好啊你……这个官司好打了,只要不出差头,包你出来。”    
    之所以跟律师讲那一通,是因为前两天发生了一件事。


第一部分第三章 教练班:头领生活(9)

    那天劳动号的来送开水,其中一个胖子突然扔给我一盒烟,表情神秘又紧张。根据这一段时间的经验,我意识到烟盒里有文章。    
    跑厕所蹲在茅坑上打开,果然看到两个纸卷,展开,一张是100元的代金券,另一张是个便条,没有署名,但肯定是施展传来的。    
    施展先对牵连了我简单抱了个歉,然后说:记住,就说那钱是你还我的,这样估计就打不上窝藏了。    
    我赶紧把纸条撕成雪片,撒茅坑里放水冲走了。出去就给院里捡豆子的弟兄们撒烟,猛然想起一句话来:提裤子不认账。这事要让人抓住证据,不仅我和施展不好受,那个通讯员也担待不起,施展给了他什么好处不得而知,从他动作的熟练程度上分析,干这勾当也不会是头遭了。    
    对这些“不正之风”,我一方面忧愤,一方面又因为自己能够成为受益者而庆幸,扎旮旯偷着乐。    
    那些日子总体上感觉挺臭美的。    
    不过,在我进来之前,从来没想像过世上竟有这么多的小偷、强盗和流氓、无赖,有这么多的肮脏、龌龊和卑鄙、下流,有这样赤裸的恃强凌弱,有这样坦然的麻木不仁;有这样集中的痛苦和绝望……    
    直面丑恶,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我当时还不能预见,这种可怕的感觉尚且仅仅是一小小又小小的开端。    
    武二郎    
    随着对环境的熟悉和适应,羁押生活的无聊开始显露无遗。和默片时代里卓别林表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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