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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墙-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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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捅了他肚皮一下:“有你这样的哥们儿在,怕啥?”缸子脸上小小的不悦马上消失了。    
    回到铺上,倒是肖遥先说话了:“麦麦,咱俩倒个铺吧。”这叫有自知之明。    
    我说捣什么蛋,哪不是睁眼闭眼一天?阿英很积极地撺掇:“换、换、换,安全员溜墙根儿来,马甲!给换地儿!”马甲立刻跳过来把我和肖遥的铺盖倒了个地界,顺手把我的被子铺好。现在他是我的“小劳作”了。    
    一夜无话。早上大家都起了床,姜小娄还在被里窝着。吃早饭时,他说脑袋不好受,不吃了。我说待会我跟值班的管教给你要点药。蒋顺治没精打采地说麦哥你也帮我要点吧。姜小娄立刻说给你要点砒霜!    
    按规矩,这里的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看守所会给拿些药来。    
    饭毕,我让马甲喊报告。一会儿卢管来了。大家多少有些意外,因为昨晚他值夜班,按理今天上午应该歇了。    
    我正向卢管汇报姜蒋两人的病情,他已经注意到躺在那里的姜小娄:“那是谁呀!”我说姜小娄,脑袋疼呢?    
    “姜小娄!”卢管喊。    
    姜小娄肯定听得一清二楚,却没出音儿。    
    姜小娄踌躇着,左右为难,既要考虑形象,又不能不顾忌安全啊。    
    “我穿件衣服,被窝是肯定不出。”姜小娄突然激发出一个“两全其美”的对策来,敷衍着穿上衣服,依旧侧身蜷在被窝里。我说你还是规规矩矩起来吧。    
    正说着,外面的门响了。    
    卢管大步流星跨进来,一看姜小娄还死狗似的赖在窝里,上前一把撩开被子,甩到地上:“起!”    
    姜小娄被泼了瓢冷水似的,激灵一下,半支起身子,委靡不振地皱着眉:“卢管,我真的头疼……”    
    卢管看着姜小娄的脸色诊断:“没大事,别把自己当金枝玉叶。”    
    送卢管出院门时,他从兜里掏出两袋药:“你保管着,给姜小娄和蒋顺治按时吃……以后谁不舒服都不准赖床,除非经过管教批准。姜小娄那种东西,别信他的邪。不过,一会儿你掂量着,看能少安排点劳动就少安排点。”    
    我觉得卢管能说出这句话来,真够意思的。    
    不能栽在这样的人手里    
    在一系列考验面前得分不高的姜小娄,开始变得有些灰头土脸。一连几天,在姜小娄仍不忘发些余威时,我注意到“强奸”等人虽然还不敢公然反抗,可眼神里已经抑制不住流露着不屑了。    
    姜小娄的头疼也差不多了,缸子和阿英时不时跟我甩两句闲话,说麦麦咱也不能总让他装二五八万呀,豆子是不是也给他来点?我说还不是你们以前把他捧起来的?沉沉吧,给他两天时间,看他觉不觉闷,看得出事儿的自己就下水了,不一定要别人拉破脸先,那样大家都好看。    
    缸子和阿英就都不言语了。    
    这天晚上,电视还没关,姜小娄跟我们聊的没趣,自己先去睡了。这时号儿里又塞进个人来,姜小娄只偏头扫了一眼,又腻巴巴晕过去了。    
    这位“新人”看上去有些老了,外形酷肖娄阿鼠,眼袋很明显,一对眼球却轴承珠子似的玲珑鼠窜,怎么看怎么是个反面人物。就那副长相,泥人张见了都得哭,捏不出那模子来呀。    
    缸子一看来人,马上就乐了:“咳,老筢子,我说啥来着,终归进来了吧!”


第一部分第三章 教练班:头领生活(3)

    被叫做“老筢子”的人一见号里有熟人,又坐在“前铺”,立刻也眉开眼笑了:“哟,缸子,早来啦?”一副唐老鸭的嗓子,被谁掐着脖子似的。    
    缸子没接他话茬,偏头跟我说:“一傻帽儿,甭太罩他。”然后才招呼老筢子到前边坐    
    。    
    老筢子把被卷放脚下,一边朝这头走,一边掏烟。我注意到他二目放光地盯着我们几个,对其他人连正眼都没搭,就知道这人很势利眼。    
    缸子指着我说:“这是咱们安全员。”    
    老筢子立刻喊了声“老大”,缸子说你别他妈找乐啊,人家麦麦是知识分子。    
    缸子说你这回是第五次了吧。    
    “小看我,六次。”老筢子用手比划了一下说。    
    “这回啥面儿?”    
    “没根。”老筢子咕嘟着嘴说:“以前咱都是盗窃,不就151、152两款吗,倒着要背错一字你加我一年,对这条,我门儿清。可这次我是带着几个徒弟干的,弄了个教唆,这条咱不熟啊。”    
    缸子笑道:“呵呵,这次弄好了,你后半辈儿就在里边养老吧。”    
    我说我在报纸上还真看到过,有一美国老头,从监狱里出来马上就去砸商店玻璃,就是为了再给抓回去坐牢,里面真是个养老的好地方。老筢子苦笑着,说咱跟人家能比吗?    
    缸子说我也纳闷了老筢子,你怎么就没有个改性,真的是贼性难改吗?    
    老筢子狠劲嘬口烟,一脸真诚地说:“我比你更着急,今年哥哥都63了,哪个正经人不早退休了?”    
    阿英笑着说,你不也退休了吗?    
    我们都笑起来。    
    老筢子较真儿地说:“瞎白话我是大伙儿的儿子,上次出来那会儿,我真发誓金盆洗手了,可这脚一撂到地上,就没那么简单啦,人得先顾这张嘴吧,我这人屁本事没有,一辈子就练了小偷小摸一门手艺。其实我也琢磨透了,说别的全是找辙,从根儿上挖,咱这种人就他妈是好吃懒做惯了,真狠下来,到街上蹬三轮捡破烂也能混饱肚子吧!”    
    缸子说你别跟谁都“咱咱”的,狗吃屎哪,我们跟你不是一道的。    
    “我们有理想有追求。”我现在已经有资格开大家的玩笑了。    
    老筢子媚笑着说我是说我自己不是东西呢。    
    当天没有细谈,老筢子进来那天晚上,我们把他叫过来沟通了一下,就让他去睡觉。老筢子稍微犹豫了一下才去动铺盖。后来我估计这老家伙可能在那一瞬间,希望我发话,给他安排个体面一些的位置吧。    
    当时我忽略了一个细节,那就是姜小娄还睡在边上。    
    老筢子抱起铺盖,不含糊地冲姜小娄的脑袋喊:“嗨,里边挪挪!我给你挡风来了。”姜小娄转过脸来看一眼老筢子,目光冷漠不屑。老筢子可能一看姜小娄的娃娃脸就更不含糊了:“挪挪窝。”    
    “挪你妈逼!”    
    老筢子很意外似的愣了一下,马上就精神抖擞起来:“呵,你个小兔崽子还挺猛啊,你跟我冒充大人头怎么着?老哥啥没见过?”    
    老筢子貌不压众,又话里藏刺,对一个“新人”,姜小娄坚决不他。等我这边刚要作出反应时,姜小娄早亮着屁股跳出被窝,准备教训老筢子。老筢子一看就身经百战,胜负不说,经验总是有的,当时一看姜小娄那架势,就知道要开战,索性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展臂就把铺盖蒙姜小娄头上了,姜小娄起势未稳,遭到袭击,立刻倒在铺上,老筢子上去就打,隔着被子,通通地凿,像在揣一盆面。毕竟年轻,姜小娄猛一挣扎,在挨了几下之后就脱离了老筢子的控制,刚上岸的鲤鱼一样勃勃乱蹦着开始反攻,老筢子的口鼻很快就蹿出血来。    
    我一边喊叫着制止他们,一边向那里去。缸子、阿英和肖遥也动了起来。倒是马甲先我们一步把老筢子拦在墙角,我们也把赤条条的姜小娄笼络住了。    
    两个人都不含糊地叫骂着,似乎很不尽兴。    
    老筢子说:“一个小鸟屁,拿我当白菜!”    
    看来两个人都低估对方了,之所以必须开战,就是觉得不能栽在“这样的人”手里,那样以后就不好混了。    
    我先以大哥的身份训斥姜小娄给我添堵,又以特派安全员的角色教训老筢子“不省事”。缸子上去给了老筢子一脚:“你怎么进来就现!”


第一部分第三章 教练班:头领生活(4)

    正乱乎着,后面窗口传来一声咆哮:“谁打架啦!”    
    回头一看,是大史。现在已经知道,大史以前是派出所的所长,因为把一个偷牛的打残了,被“下放”到这里来。大家一听到他咳嗽,一般连大气都不敢出了,生怕哪点动静惹他老人家不爽,给自己找不妥帖。    
    “我看会儿电视都不消停!那个光屁股的给我过来!”大史用手一点姜小娄。没注意姜小娄什么时候已套上一条三角裤。    
    姜小娄趿拉着鞋,颠儿颠儿跑到窗口前,买好地叫一声“史管”。    
    我们偷偷乐起来。    
    大史接着说:“不许裸睡,知道不?”    
    “知道,史管我错了。”    
    “不是你错了还是我错啦,没错抓你进来干吗?谁是安全员?”    
    我赶紧过去赔笑,并且希望他没有认出我来,毕竟现在剃了光头,在形象上应该和刚进来时候有不小差别。    
    “你怎么管的号儿?”大史对我的态度倒比对姜小娄好些。    
    “突发事件。”我说。    
    “别跟我拽词,大学生吧?今晚上也有你责任,一会儿你看着他们俩,两个班以后再让他们睡,给我好好背监规……”    
    我们忙不迭答应,没想到老筢子突然谄笑着开口道:“史管,您还没退哪。”大史略低一下头,看清了老筢子的脸:“操,老筢子呀,你又回来了,多大啦?”    
    “63啦。”    
    “还是盗窃?”    
    “这回教唆。”    
    “老货你是想死在监狱里呀。”大史直起腰杆,咳嗽一声,走了。    
    老筢子还笑呵呵地站在那里,似乎为证实了自己的沧桑历史而骄傲着。    
    挂了姜小娄    
    当晚陪姜小娄和老筢子熬了两个小时。为了不造成人力资源的浪费,我把头两个夜班的人撤了,让他们睡觉。跟后来我遇到的很多犯人头领比起来,我当时的做法真的算极有人味儿了。    
    你不能怜悯任何人,包括你自己。这话是缸子告诉我的,他说监狱这种地方才真正锻炼人,能够让人无坚不摧也坚不可摧。人一有怜悯心,就会形成自己的弱点,就容易被利用和攻击,当你倒霉的时候,就会发现你怜悯过的那些人正在看你的笑话。我开始对他的话并不以为然,我依旧坚信着同情心是一种美德。    
    后来我安排老筢子插姜小娄和安徽中间睡了。老筢子因为不知道姜小娄是哪路神仙,只是觉得终于睡在他的“里面”了,是一种名分上的优胜,所以躺下时满足地“哎”了一声,诚心给姜小娄听。姜小娄警告老筢子不要压他的被子,老筢子不屑地扫他一眼,狠劲往“强奸”那边挤了挤,“强奸”不满地挪了下身子,没有出声。    
    我只是觉得他们挺可笑,又有些可怜。很困了,也懒得管许多,先睡下。    
    转天傍午,卢管来了。进门就提昨晚的事情,指着姜小娄:“我一猜就是你!”    
    姜小娄蔫蔫的不说话。    
    “你也不是好油!”卢管又转向老筢子:“刚进来就闹,可惜你那一大把年纪!”    
    老筢子一脸悔意:“卢管,是我不对,不该给您惹麻烦。那小兄弟虽然愣了点,可我这岁数的,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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