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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虻-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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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发言完毕,他提出了几个切实可行的建议,这些建议大多没有经过讨论就被采纳了。然后会议就结束了。会上决定至少在他平安回到托斯卡纳之前,为了不要引起警察的注意,应尽量避免召开时间太晚的会议。到了十点以后,大家都已散去,只剩下医生、牛虻和多米尼季诺。他们三人开了一个小会,讨论具体的细节。经过长久的激烈争论,多米尼季诺抬头看了一下时钟。 
  “十一点半了,我们不能再待下去了,否则巡夜人就会发现我们。” 
  “他什么时候经过?”牛虻问道。 
  “约在十二点。我想在他到来之前回到家中。晚安,吉奥丹尼。里瓦雷兹,我们一起走吧?” 
  “不,我看我们还是分开走安全一些。我还要会你一面吗?” 
  “是的,在卡斯特尔博洛尼斯。我不知道我会扮成什么人,但是你已经知道了暗号。我想你是明天离开这里吧?” 
  牛虻照着镜子,小心翼翼地戴上胡子和假发。 
  “明天上午,同那些朝圣者一起走。后天我假装生病,住在牧羊人的小屋里,然后从山中抄近道。我会比你先到。晚安!” 
  当牛虻朝那个巨大的谷仓门里望去时,大教堂的钟声敲响了十二点。那个谷仓已被空了出来,用以充作招待朝圣者的住处。地上躺着横七竖八的身躯,大多数人都在使劲地打着鼾声,空气污浊,让人难以忍受。他有些发抖,直觉得恶心。想要在这里入睡是不可能的。他还是散会儿步吧,然后找个小棚或者草堆,那里至少干净而又安静。 
  这是一个美丽的夜晚,一轮满月挂在紫色的天空。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沮丧地想起上午发生的那一幕。他希望当初不该同意多米尼季诺的计划,在布里西盖拉和他会面。如果他一开始就宣布这个计划太危险,那么就会选择另外一个地方。那样他和蒙泰尼里就不会遇上这出可怕的滑稽闹剧。 
  神父变化多大啊!可是他的声音却一点也没变,还像过去那样。那时他常说:“Carino。” 
  巡夜人的灯笼出现在街道的那头,牛虻转身走进一条狭窄、弯曲的小巷。走了几码以后,他发现自己来到大教堂广场,靠近主教宫殿的西侧。广场月光满地,周围没有一个人。 
  但是他注意到大教堂的侧门半掩着。教堂司事一定忘了关上它。这么晚了那里当然不会有什么事。他或许可以走进去,躺在一条长凳上睡觉,从而不用在那个透不过气的谷仓里睡觉。 
  早晨他可以在教堂司事进来之前溜走。即使被人发现了,他们自然会认为疯子迭亚戈躲在角落里祈祷,然后被关在里面。 
  他在门口听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走了进去。瘸了腿以后,他还是保持了这种走路的姿态。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在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一条条宽阔的光带。特别是在祭坛,月光之下一切都清晰可见。在祭坛的台阶上,蒙泰尼里红衣主教独自跪在那里,紧握双手。 
  牛虻退到阴影之中。他应该在蒙泰尼里看见他之前走开吗?那样无疑是最明智的——也许还是最慈悲的。可是,只是走近一点——再次看上一眼神父的脸——又有什么坏处呢?既然人群已经散去,那就没有必要继续上午那出丑恶的喜剧。也许这是他最后的机会——神父不必看见他,他可以悄悄走上去,看上一眼——就这一次。然后他就会回去继续他的工作。 
  他隐在柱子的阴影之中,摸到内殿栏杆跟前,然后停在靠近祭坛的侧门。主教宝座投下的阴影很宽,足以掩住他。他在暗中蹲了下来,屏住了呼吸。 
  “我可怜的孩子!噢,上帝。我可怜的孩子啊!” 
  断断续续的低语充满了彻底的绝望,牛虻情不自禁地战栗起来。然后传来低沉、深重、无泪的哭泣,他看见蒙泰尼里挥动双手,肉体好像忍受着剧痛。 
  他没有想到事情会像这样糟糕。他曾时常痛苦地安慰自己:“我不必为这事感到心烦,那个创伤早就愈合了。”现在,经过这么多年,这个创伤摆在他的面前,他看见它还在流血。 
  现在治愈它是多么容易啊!他只需抬起手来——只要走上前,说道:“神父,是我。”还有琼玛,她的头上已经出现了白发。 
  噢,如果他能宽恕就好了!如果他能割断他的记忆,过去的经历已经烙在他的记忆深处——那个拉斯加人、甘蔗园和杂耍班子!当然没有比这更悲惨的事情——愿意宽恕,渴望宽恕;知道那是没有希望的——他不能,也不敢宽恕。 
  蒙泰尼里最终站了起来,画了一个十字,然后转身离开祭坛。牛虻往后退到阴影中,浑身发抖。他害怕他被看见,然后他释然地松了一口气。蒙泰尼里已经从他身边走过,近到他的紫色法衣拂到了他的面颊。他走过去了,而且没有看见他。 
  没有看见他——噢,他做了什么?这是他最后的机会——这个宝贵的时刻——而他竟让它失之交臂。他突然站了起来,走进亮处。 
  “Padre!” 
  他自己的声音响了起来,然后又沿着拱形的屋顶消失。这个声音使他心中充满了奇异的恐惧。蒙泰尼里站在柱子边,瞪大眼睛听着,心中充满了死亡的恐惧。他猛地一惊,然后醒悟过来。蒙泰尼里开始摇晃起来,好像就要摔倒下去。他的嘴唇动了起来,先是没有发出声音。 
  “亚瑟!”他的低语终于可以听见。“对,水很深——” 
  牛虻走上前去。 
  “主教阁下,请您饶恕我!我还以为是位神父呢。” 
  “噢,你就是那位朝圣者吗?”蒙泰尼里立即恢复了自制。 
  他手中的蓝宝石闪闪发光。牛虻看得出来他还在发抖。“我的朋友,你需要什么吗?天已晚了,大教堂晚上要关门的。”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主教阁下,还请您多多原谅。我看见门开着,所以就进来祈祷。我以为我看见了一位神父在默念,所以我等着请他为我祝福。” 
  他举起锡造的小十字架,这是从多米尼季诺那里买来的。 
  蒙泰尼里接了过来,重新走进内殿,把它在祭坛上放了一会儿。 
  “拿去吧,我的孩子,”他说。“放宽心吧,因为上帝是慈祥的,怜悯的。去罗马吧,请求他的使者圣父为你赐福吧。祝你平安!” 
  牛虻低头接受祝福,然后转身离去。 
  “别走!”蒙泰尼里说道。 
  他站在那里,一只手扶着内殿的栏杆。 
  “你在罗马接受圣餐时,”他说,“请为一个痛苦深重的人祈祷——在他的心灵上,上帝的手是沉重的。” 
  他几乎是含着眼泪说出这番话,牛虻的决心发生了动摇。 
  转瞬之间,他就会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他又想起了杂耍班子,就像约拿一样,他认为他恨得对。 
  “我是什么人?上帝会聆听我的祈祷吗?一个麻风病人,一个被遗弃的人!如果我能像主教阁下一样,能在上帝的神座奉献圣洁的一生——奉献一个毫无瑕疵、毫无隐私的灵魂——” 
  蒙泰尼里突然转过身去。 
  “我只能奉献一样,”他说,“那就是一颗破碎的心。” 
  几天以后,牛虻乘坐公共马车从皮斯托亚回到佛罗伦萨。 
  他直接去了琼玛的寓所,但是她出门了。他留下一张条子,说他第二天上午过来。然后他又回家去了,真诚地希望不会发现绮达侵入了他的书房。她那些带着妒意的责备就像牙医锉刀的声音,如果今晚他还会听到她的责备,他的神经一定会受不了。 
  “晚安,比安卡。”他在女仆打开房门时说道,“莱尼小姐今天来了吗?” 
  她茫然地望着他。 
  “莱尼小姐?先生,这么说她回来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皱着眉头说道,并且站在门口的垫子上。 
  “她突然出走了,就在你走了以后,把她的东西全都留了下来。她也没说要去什么地方。” 
  “在我走了以后?什么,两个星期以前吗?” 
  “是的,先生,就在同一天。她的东西还乱七八糟地放在那儿。左邻右舍都在谈论这事。”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开门口。他匆忙地穿过小巷,来到绮达的寓所。在她的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动过。他送给她的礼物全都放在原来的地方,哪儿都找不到信或字条。 
  “先生,打扰您一下,”比安卡把头探进门里说道,“有个老太婆——” 
  他恶狠狠地转过身来。 
  “你想干什么——竟然跟我到这儿来?” 
  “一个老太婆想要见你。” 
  “她想干什么?告诉她我不能—能见她,我忙着呢。” 
  “自从你走了以后,先生,差不多她每天傍晚都要来的。 
  她老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问她有什、什么事。不,不用了。我看我还是亲自去吧。” 
  那个老太婆在他的门厅里等他。她穿得破破烂烂的,棕色的脸庞满是皱纹,就像欧楂果一样。她的头上围裹着一条亮丽的围巾。当他走进来时,她站起身来,瞪着一双黑色的眼睛仔细打量着他。 
  “你就是那位瘸腿的先生吧,”她说,并且带着挑剔的目光,从头到脚看了他一遍。“我是替绮达·莱尼给你捎个口信的。” 
  他打开书房的门,然后扶着门让她进去。他跟在后面把门关上,不让比安卡听见他们的谈话。 
  “请坐。现、现在,告诉我你是谁。” 
  “我是谁不关你的事。我来是告诉你,绮达已经和我的儿子一起走了。” 
  “和——你的——儿子?” 
  “是,先生。如果你有了情人,却不知道如何管住她,那么其他的男人把她带走了以后,你就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我的儿子是个热血男子,他的血管里流的不是牛奶和水。他可是一个吉卜赛人。” 
  “噢,你是个吉卜赛人!那么绮达是回到她自己人那里去了?” 
  她带着惊愕的鄙夷望着他。显然这些基督徒不是血气方刚的男子汉,受到了侮辱竟不生气。 
  “你是什么坯子做的,她为什么应该和你在一起?我们的女人也许肯把自己借给你们,这是出于姑娘的幻想,或是因为你们会给她们很多钱,但是吉卜赛人终究是要回到吉卜赛人中间的。” 
  牛虻的脸庞仍旧那么冷漠、平静。 
  “她是去了一个吉卜赛营地,还是仅仅和你的儿子生活在一起?” 
  那个女人放声大笑。 
  “你想去追她,并且企图把她夺回来吗?太晚了,先生。你早就应该想到这一点!” 
  “不,我只是想知道真相,如果你愿意告诉我的话。” 
  她耸了耸肩膀,对这事竟然听之任之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侮辱。 
  “哼,真相就是在你走的那天,她在路边遇见了我的儿子。 
  她用吉卜赛语和他攀谈起来,当他看见她也是我们的人,尽管她穿着华丽的衣裳,他就爱上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我们的男人就是这么个爱法。她把烦恼全都告诉了我们,她坐在那里哭个不停,可怜的姑娘,哭得我们都为她感到伤心。我们尽量安慰她,最后她脱下了那身华丽的衣裳,穿上了我们那些姑娘穿的东西,并且把她自己交给了我的儿子。她成了他的女人,他也成了她的男人。他不会对她说‘我不爱你’,或者‘我有别的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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