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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金座活佛-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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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十岁被阿爸阿妈送进吉祥右旋寺,拜一个远方堂叔为师傅授了沙弥戒。虽然拜的是堂叔,但进入佛门以后,就算割断了尘俗的亲缘关系,不存在叔侄这层前生因缘,而只有佛缘这一联系。他不能称呼师傅为叔叔,只能称老师,他也不是侄儿了,而是学习俱善知识的小学徒,两人都只能行驶在佛门学习的轨道上。藏传传教的师徒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构成了一个男性家庭,也是独立的伙食单位,吃、住、拉、撒都在一个屋檐下,徒弟实际上是师傅的服务生。叔叔是个严格又刻板的读书人,生活过得也很细致,一来就把他当成成年人使唤。天麻麻亮他就得起铺,卷好羊绒被子,清扫炕面,然后下炕去扫洒屋内屋外。芨芨草扎捆的条帚,又沉又硬,扫完累得他直不起腰,额头、脑门、脖颈都是汗珠子,嗓子眼里直冒干烟。赶师傅佛龛前的诵经结束,他得把茶熬滚出来。藏传佛教寺院的师徒之间,实际和世俗社会工匠艺人的师徒关系一模一样,徒弟是打杂的、是服侍师傅的,师傅有权打骂惩罚徒弟,僧徒受打受骂遭虐待,不受寺院法台和戒律监管夏傲的保护。


第一部分第三章 佛珠与商队的故事(2)

    仁增在家里没有生过灶火,早晨在家中还正酣睡在绵软的羊皮袍子里,等他睡醒揉动惺松眼泡时,阿妈早已经把炉火烧得旺旺的,茶也飘出奶香味,弥漫了整个牛毛帐篷的一碗热腾腾、软乎乎用酥油、奶酪、奶茶调和的糌粑粥,已经搁在他的枕头旁了,只等他开眼受用。但进了寺受了沙弥戒,剃去头上一小绺头发象征割断世俗烦恼之后,他也就与划入世俗世界的家庭割断了联系,成了佛门弟子,而不是父母的儿子了,也不再受父母的疼爱、服侍,而是成了服侍师傅的僧徒。僧徒和师傅都没有脱离世俗社会和俗人般一样地吃穿干活,僧徒一点也感受不到脱俗后有什么幸福、舒展。    
    吉祥右旋寺所有僧宅的灶台,都不是牧区那种三面敞口、牛羊粪燃料箱连接在一处的三角船形灶,而是连锅炕灶台。灶眼泥得小小的,只能塞进一只拳头。师傅告诫他,寺院比不得牧场,寺院的燃料奇缺,小镇上五驮羊粪得花一块银元,但五驮羊粪起码得用半年。他不会生这种灶火,师傅手把手教了一遍,他去引燃“苏鲁”柴枝,结果“苏鲁”柴枝燃完了,羊粪火却没有燃着。师傅就用挂连藏式钥匙的皮条子抽他的脖颈抽他的脸,说不用心力,脑子让羊油糊了,得让皮条抽打明白。师傅就这怪脾气,你的四肢、脑瓜、腹围,哪个部位未出上力使上劲,他就狠抽哪个部位,抽得你疼痛直跳,但又不留下伤痕。一看见师傅解腰带上的钥匙,他的头皮就发麻发涨,身上泛起冷气。    
    阿爸阿妈来寺院看望过他,带来了很多好吃的东西,但他没兴趣,背着师傅哭过闹过,要回去放羊羔、护牛犊,但阿爸阿妈不答应。一次,师傅去大经堂诵经不在宅中,他又哭又闹,阿爸搂着他娓娓说道:“我的宝贝,我的心肝,阿爸阿妈知道你过得苦,也知道送你当僧徒,不是去享福,而是要受很多很多的苦,但这是你的命所注定。在你还未到世俗社会前,咱草原上曾发生过一场瘟疫,成家成家的人死去,尸体都没人收拾去天葬。牛羊也成群成群倒毙。正当全部落陷于灭顶之灾时,吉塘仓活佛赶来禳灾祛邪。他亲自召集僧侣,挂起佛祖、度母、各方护法神的卷轴像,日夜诵念平安经、祈祷经文,祛邪逐魔。他又分发从大寺医学院要来的各种丸药、粉药等藏药,连襁褓里的婴儿都有份。有的让按时辰喝,有的拴在脖颈上的布包里,时不时嗅上几口。他还让部落头人就地消除人畜尸体、召集活着的青壮男人,用牛羊粪热火灰撒盖人畜尸体,画出圈圈,不让人随意进出接触,然后再用酥油、羊粪火焚烧。负责焚烧的,要口、鼻、耳都用麝香水蘸羊毛塞住,不让气味、灰烬扑入眼、耳、鼻、口中。真是神极了,未过半个月,瘟疫吓得逃走了,不见踪影了。孩子呀,至尊无价的佛祖、佛法、佛僧三宝,比恩重父母还恩重啊。活佛临走前对全部落教民训诫说:死去的是前世因缘注定了遭受这场劫难,活着的是佛度的众生,赐予的福寿。佛法无边,你们得好好报答,尽力供养,为后世消灾祛难才对。我和你阿妈商量,起愿再要生下一个男孩就供养给佛当僧侣,弘扬佛法。你在寺上当僧徒是替我们全家禳灾祛邪呀!孩子,你聪明懂道理,你要听话,进了佛门就不该再返回尘俗苦海。”    
    他不哭了,咬咬牙,给阿爸阿妈一个惨笑作为回答。    
    从那以后,他什么苦都能吃了。再大的苦再大的难,他头一埋,牙一咬就挺过去了,整日忙得团团转,小腿肚子变成了木棍棍。师傅喝罢早茶去经堂集会或是在自己的佛龛前诵经,他则上平顶屋檐去背诵经文,背诵得昏天黑地。快到中午时又下来烧茶,准备午饭。师傅吃午饭的空儿,他得去松曲河畔背回来一桶泉水,然后匆匆拌把糌粑,又在廊檐地上打坐学经。在黄昏时,他仍趴到屋顶使劲背诵经文。一有闲空就把灶灰倒出来,倒在厕所里,压住屎臭味、尿臊味,隔三五天再用背斗背到寺院规定的寺外垃圾场上去。师傅的经堂卧室每天得用油抹布趴地擦三遍,得擦出油气,泛出锃光,有一点垢污,师傅的钥匙皮条就抽在手背、胳膊、膝盖骨、小腿肚上了。夏天时,他不时上屋顶拔野草、踩实松土,夯实屋面,不能漏下一滴雨珠;冬天得扫房顶的积雪,扫院内、巷道里的积雪,堆成堆儿,再用柳条背篼背到寺外的河岸。一年四季总是手脚不闲,忙得晕头转向,连个想家的空儿都没有。这他不怕,怕就怕诵经背课文。    
    师傅每天给他教经两个小时,滚动式地第二天检查背诵,然后再教下文。他认识字母,也会拼音,但记不住长长的偈诗。这两小时对他来说是在地狱熬煎。那三十个字母四个元音拼成的经文,他不知背诵了多少遍,就是记不住、念不清楚,就像那一星星干蓬松弛的黄土粒,总是粘不到脑壁上、到不了脑瓜的沟槽里,又像尘埃般跳来跳去就是抓不住、瞅不稳,越背越糊涂。挨的皮条不计其数,尤其头上经常隆起疙瘩,这块刚消下去,那边又隆起了一块,新疮旧疮叠摞,他的头像患了癞疮一样花花点点,白处头皮青灰,黑处头发黑黄,同龄僧友们戏谑他,给他取绰号为“花皮癞头”。    
    头成了癞头,师傅的皮条梢头也抽出了花子,皮色褪成了酱黄色,但他还是背不完一篇完整的经文,什么《白伞盖经》《救度经》《祈祷度母经》都是只知一段半截。师傅又气又急,白头发呼啦啦漫上脑门顶,皱纹也像夏天的泼雨,在脸的各个部分溅漾开。    
    师傅在他十五六岁时,把他送进了大寺的闻思学院学习。    
    藏传佛教寺中主要学习的五种知识是:(1)声明,即声韵学和语言学;(2)工巧明,即工艺技术、历算学等;(3)医方明,即医药学;(4)因明,即逻辑学;(5)内明,即佛学。    
    像吉祥右旋寺这样僧侣云集、高僧荟萃的大寺,设有六个学院,分别是显宗闻思学院、密宗的五个学院。    
    闻思一词是依“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的意义来取名的。凡入此学院学习的僧人,必先广闻经义,闻后思维,通过辩论,然后修持,这便是显宗佛学的宗旨和学习方式。通过师授、背诵和辩论的形式,达到通晓五大论,即《因明》《般若》《中观论》《俱舍》《律学》。这五部经典,分十三级学习,一般最少需十五年才能学完。    
    因明部全部学程五年,分为五年五级。所谓因明,即佛学的逻辑学和认识论。主要内容是,着重解释“正确认识”与“不正确认识”之间的区别和如何建立正确的见解,攻破错误的观点等。    
    他没有通过因明学考试,成了不合格的僧生,无望升入般若部班学习。    
    这次师傅没有生气也不烦燥了,叹了口气抽抽鼻,拍拍仁僧的肩头说:“有结子的线,穿不过针眼,看来你没有诵经学文成学者的命。命里没有的东西,不能强求,那是前生因缘啊!我看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是去经堂打杂、背水、擦净水碗、擦长明灯、打扫卫生,这也是报效佛门的一条道儿;另一条是回到草原上,当一名持戒的居家僧人,可串帐走户给牧人念念禳灾祛邪的平安经、解脱经,也算是普度众生、大慈大悲。你选择吧!”    
    师傅指的两条道他却不乐意。去经堂打杂,他嫌在同龄僧人面前丢脸;回草原,他同样觉得在乡亲们面前抬不起头。他沉吟着,脑中忽然闪过一道亮光,师傅刚才说的那句话浮上心头:“那是前生因缘啊!”是啊,既然有前生因缘,那自己剃度为僧不就是因缘于吉塘仓活佛吗?何不投奔于吉塘仓麾下,在活佛的佛邸里打杂下苦也是因缘,只要他认得下来也乐意。因缘因缘,命里注定,前世的报应。    
    他找来了一条上等的阿细哈达,又把平时施主供饭时供养给自己而节省下来的几块大洋拿来,裹在哈达里,然后向师傅叩了三个等身头:“至尊的师傅,学僧笨钝,不是学经的材料。我祈请师傅帮忙,去给吉塘仓活佛说一声,我愿在佛邸当一只看门的狗,驮驮子的牦牛,叫鸣报时的公鸡。”接着,他把剃度当僧人的原由说了一遍。    
    师傅点头,连说是缘分。二话未吭,就揣上哈达和裹着的银元,颤巍巍径直奔吉塘仓佛邸了。    
    活佛答应得很爽快,问他会干什么,喜欢干什么。    
    他说他能吃苦,不怕风吹雨淋,喜欢跑外面,啥方言都能说一点,汉话也能凑合两句。    
    活佛笑了笑,说:“那就去商队当伙计吧。”也是缘分啊。佛祖说过: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愿我们风雨同舟,因缘不断。    
    他眼睚湿润,瞳仁模糊。    
    活佛又给他摩顶祝福,还赐了一条加持过的丝绸吉祥结,让系在脖子上保佑平安健康。从那一刻起,他就铁下心为活佛当牛做马,把自己的一切奉献给吉塘仓活佛的事业。    
    缘分啊,要不是抓住了这条因缘之绳,仁增今日会是什么样子,真不敢思想!


第一部分第三章 佛珠与商队的故事(3)

    ……仁增的脸上渐渐漾开了笑容,躬下的身子也缓缓直了起来。今天的烟柱又粗直又浓白,直升长空;今天的“风马符纸”像天马奔驰,又似仙女翩翩起舞,在高高的白云下面翻飞飘悠,远看去像蝴蝶成群结队自由抖翅。火也从内透红,一切迹象都显示出顺利、吉祥。    
    他和头人交换了眼神,示意开始泅渡驮运。    
    每个羊皮筏子的头上由两匹高大彪壮、臀部溜槽的乔科马领辕。巴掌宽的皮绳从脖颈套上胸部再从两侧伸出,牢牢拴在了羊皮筏子的毛绳上,打了活结。两个水手分别在两头牵着铁嚼环缰绳,驾驭着辕马。左锋右锋后卫都由水手分别护卫。他们全赤裸着身子,用一条红腹带裹住胯下阳具,缠裹停当便下水了。    
    平缓的水阻力大,水中不好推动物体,但小伙们一声吆喝,便把第一架载满驮子的羊皮筏子推进了黄河之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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