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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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汗的未婚夫,他终于愿意离开他的前任妻子,给她一个名分,可她还是必须得小心翼翼,傅太太的光环下有太多觊觎的眼睛,那些竞争者里,从来就不乏有能力又野心勃勃者,她们有些还远比她更年轻漂亮,若一不得当,一切皆成竹篮打水。她的一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战役,并非不知道“爱”的滋味,可“爱”虚幻终不可得,那就让这双手抓住比爱更牢靠的胜利。 
  她抬起头对司徒玦:“如果我赢了,那也是我应得的!” 
  司徒玦忽然觉得她也是可怜,忙忙碌碌,蝇曹狗苟,其实一生都走不出那个买醋的穷人家女孩的影子。护住了瓶子,醋也没洒,可跑累的心和摔破的伤口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感觉? 
  司徒玦陪着吴江和阮阮送走了最后一拨客人,阮阮的家人也回酒店休息了,吴江的父母在等待司机开车过来接。 
  吴江走到一边去给司机打电话,阮阮也不在旁,司徒玦向多年未见的一对长辈问好,竟也有几分尴尬的意味。吴江的爸爸话依旧不多,陈阿姨还是那样和善。“你爸有事,你妈腰病犯了,他们来不了,早跟我说过,想不到你回来了。”陈阿姨摸了摸司徒玦头发,“小司徒长大了, 
  司徒块感觉着那双属于“妈妈”的手,只是垂首。“越来越漂亮,找到了好人家没有?”居然喉咙一阵哽咽,什么也说不出来。 
  陈阿姨见状,叹了口气,“吴江去美国那会儿,我以为你们会在一起。” 她说的是三年前吴江被派遣到美国学习的事,那时吴江在费城。他刚下飞机那天,司徒玦连夜赶最后一班机从洛杉矶去费城。她想过,如果最后一班机赶上,她也不回去了,就留在机场,等着次日最早的一趟航班。她那么急切地要见吴江一面,哪怕只是跟他说几句话。 
  司徒玦是断了根的浮萍,吴江已经是她所有回忆里唯一还带着暖意的存在。 
  吴江在费城的那一年,司徒玦是和他走得很近,只要时间和经济上允许,他都会想办法去看对方,那些在一起的日子也的确有一种很简单的快乐。用吴江的比喻来形容,最好的朋友就像马桶,人只有在马桶上才会彻底地放松,你不用时时刻跟它在一起,但是当你着急的时候只会想到它。 
  司徒玦不会告诉别人,吴江回国的前夜,曾经跟她提过,“司徒,如果人一定要结婚,不如我们俩结婚吧,” 
  司徒玦傻傻地问:“可是你爱我吗?吴江。” 
  “爱不是婚姻必需的条件。就算再相爱的人在一起,也不一定比我们更适合对方。”吴江难得地严肃,“其实不要爱得太深反而更容易幸福。” 
  司徒玦想了很久,到最后还是拒绝了,吴江问她原因,她说:“嫁给你很简单,可是现在我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人,不舍得到头来连你这样的一个朋友也没了。” 
  吴江会意,笑着点头,可渐渐地,他眼里也有了湿意。在异国他乡的夜风里,老友天涯诀别的前夜,他放任自己捂着脸流泪。司徒玦不知道吴江独自一人的时候有没有恸哭过,但是换作是她,如果还有眼泪,也愿意在这个时候哭一场,趁着还有个知晓的人在。那个夏天他们曾经失去了什么,至少除了自己以外,还有个活着的人什么都明白。 
  如今司徒玦替吴江感到庆幸,如果当时他娶了她,就错过了阮阮。阮阮是个不错的女人,或许她和吴江在新的人生里会有另一种幸福的可能。 
  “阿姨你真会开玩笑,吴江怎么会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司徒玦自嘲地回答陈阿姨,过去的事吴家不可能没听说。 
  陈阿姨笑了笑,她的儿媳妇阮阮正在和酒店的人核账埋单,忙得不亦乐乎。 
  “其实这个时候只要吴江愿意,他娶什么人我们都已经无所谓了。”等到吴江的父母也被接走,灯光一盏一盏逐渐暗下来的酒店大堂,除了工作人员,就只剩下司徒块和一对新人。 
  “我该识趣点主动消失了。”司徒玦伸了个懒腰,“我自己打车回去,春宵一刻值干金,你们慢慢享受吧。走的那天你也不用去送了,新婚燕尔,看见你们我会受不了。” 
  “也不急这一会儿。”阮阮玩魔术一般摸出几瓶啤酒,“婚宴剩下的,整箱的都退了,正好还有三瓶,不喝完的话可就浪费了。” 
  服务员无奈地走过来提醒,“对不起,我们已经打烊了。” 
  “咱们去另找个地方?”吴江提议。 
  阮阮笑道:“我倒知道个好地方。” 
  她把吴江和司徒玦领到了露天停车场一侧,那里黑黝黝的,是个花坛。阮阮就着身上的礼服坐在了花坛边缘,又去招呼另外两个人。在婚宴上滴酒未沾的她当着吴江、司徒玦的面,娴熟利落地在水泥砌的花栏边角上磕去了啤酒瓶盖,逐一把酒递给他们。 
  司徒玦本不想喝,但此时此刻也觉得,酒应该是个好东西。 
  吴江说,“就这么喝,不说点什么?” 
  “当然是祝你们幸福。” 
  “不顺便提提你自己?”’ 
  “那就愿我们都圆满吧。”酒瓶碰出了清脆的响声,司徒玦刚喝了一口,娴静的阮阮手里的酒瓶已空了大半。阮阮放下了酒,双手撑在花坛上,一脸困惑地看着一颗星星也没有的天空¨ 
  “司徒,你比我聪明,你说,世界上会有真正的圆满吗?” 
  在这样的日子,司徒玦自然是挑好听的说。 
  “我想是有的吧,像你们不就很圆满吗?” 
  阮阮轻声说:“是啊,我很圆满。可是有时候我会觉得,一个人的圆满就有可能是另一个人的残缺。”什么都是相对的,就像我现在也感到怀疑,所谓的纯粹会不会只是取决于用多大倍数的放大镜去看它罢了。” 
  “这就对了,所以我总说,人生在世,最难得就是糊涂。喝吧,不喝怎么糊涂?”吴江举起酒瓶说。阮阮和司徒玦也跟着笑。这时吴江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谁又来大煞风景?”吴江接电话的时候还在嘀咕,没说上几句,却很快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情。他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司徒玦,继续倾听,面色沉重。 
  “谁啊?”吴江挂了电话,司徒玦试探着问。吴江没有立刻回答。其实早在他看她那一眼的时候,司徒玦已经知道事情不对劲,而且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她只是想不明白到底还能发生什么,于是存着奢望,或许那只是一个老友借吴江捎来问候。 
  “说啊。”她催促吴江,还带着笑,人却站了起来。 
  “你爸妈打来的。”吴江艰难地开口,“姚起云出事了。” 
  “哦,是他……”司徒玦木然地坐回了阮阮身边。阮阮不明状况,伸出手扶住了她的肩膀。装着啤酒的玻璃瓶还在手中,司徒玦发现自己手握的位置正是细长的瓶颈,这瓶子像一个人,被捏住了喉咙,喊不出声,只扭曲着一张脸,眼看就不能活。她神经质地撒手,仰着脸问:“他怎么了?”     
  第四十一章 与回忆相逢   
  姚起云在被送往医院的急救车上已几度濒危。一辆国产越野车以超过限速两倍以上的速度冲破了隔离带,直接撞上了从吴江婚宴离开后正常行驶在马路上的他。 
  事后经交警部门证实,肇事者系醉酒驾车,那辆车在撞上姚起云之后并没有立刻刹住,陆陆续续与后面的几辆小车发生了碰撞刮擦。包括肇事者本人在内,好几辆车里的人均有不同程度的受伤,但是伤得最重的还是姚起云,因为他的车在第一时间从侧面承受了肇事车辆的冲击,而碰撞位置正好是驾驶座附近。 
  姚起云开车一向循规蹈矩,除了司徒块离家的那一天。他从不超速,从不逆行,从不闯红灯,他不会打错转向灯,安全带也总是系得好好的。他那么信仰规则,却丝毫不能阻止蔑视规则的人带着一场惨烈的事故从天而降。 
  司徒玦医院,姚起云还在抢救中。她听着自己高跟鞋的声音震耳欲聋地回响在长廊里,急救室门外红灯闪烁,地上还有未来得及清洗去的斑斑血迹,她疑心自己踩到了,退了几步,新鲜的血腥味反而更加浓烈,这血的温度曾经也是她生命的一部分。 
  急救室的门开了,有医生走向相互搀扶着坐在靠近门口处的司徒久安夫妇,看样子应该是下了病危通知书。司徒块茫然地站着,头顶上好似被一盏无影灯笼罩着,灯光打了下来,很亮,也冰冷,下面什么都没有。 
  薛少萍看见了她,挣脱丈夫的搀扶直冲了过来,哭喊着,“他今天本来应该出差的,偏偏要去参加吴江的婚礼,他是为谁去的?我们一家人过得好好的,你回来干什么?” 
  她想去推搡、撕扯司徒玦,手还没触到目标,自己先重心不稳的扑到,司徒玦赶紧用手去扶,一直站在那里任由她拍打,唯恐一松手,她就会再度摔倒在地。妈妈上了年纪,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力道也弱了,那样恨之入骨,打在身上一点也不疼,只推得司徒玦身体有一下没一下地虚晃。 
  “你为什么要回来?我们已经当你死了,你为什么要回来……”薛少萍已说不出出别的话。 
  “你这样是要搞坏身体的。”司徒久安从女儿手里接过了妻子,黯然劝解道,“起云一定可以顶过去,我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他救回来。” 
  他说完看向自己的女儿。司徒块习惯了他的暴烈脾气,本能地往后一缩。司徒久安却没有动手,“起云是我和你妈唯一的指望。” 
  司徒块闭上了眼睛,潸然泪下。 
  “我回来错了吗?” 
  她在重症监护室外坐了大半夜,司徒久安和薛少萍还在和主治医师不停地交涉,许多人在身边走来走去,她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干什么,像个不相干的人。 
  天快亮的时候,吴江和阮阮也赶来医院。阮阮换去了累赘的礼服,盘着的头发都没来得及解下来。 
  “怎么样?”他们围在司徒块身边问着姚起云的情况。 
  司徒玦摇着头,推他们往外走。 
  “今天是你们的好日子,你们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吴江说:“我回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正好他被邀到我们医院,我还是过来看看的好。” 
  “他是他,你们是你们。阮阮都累了一天了,吴江,亏你还忍心把她拖过来,回去吧,你现在在休假,这事跟你们没关系。” 
  阮阮说:“我们是担心你呀。” 
  “我?”司徒块惨然一笑,“其实跟我也没多大关系。” 
  她把吴江两口子赶出了医院,自己也当着他们的面坐进了一辆出租车。外面飘着零星的小雨,都阴沉了一整天,这场雨就该来了。 
  司徒玦原是打算回酒店的,出租车开了很长一段,她迷迷糊糊地觉得不对劲: 
  “师傅,你往哪儿走啊,这方向是不是错了?” 
  “错不了!放心吧,不会带着你绕远路的。”司机笑道。说话间,司机已把车停在一条大路的边上,“不是你说要来中山北路吗?” 
  “我?”司徒玦一时过来,也不肯下车,怔怔地望着车窗外。她离开的时候还没有这条路,周围的建筑物都是完全陌生的,“中山北路”的路名怎么可能从她嘴里吐出来。 
  对了,是有人提过这条路。是一夜白头的爸妈,还是出现在医院的交警? 
  司徒玦让一脸莫名其妙的司机往前开,果然,没过多久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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