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钻过去，而他常常只要一跳，就越了过去。等到那些小鱼追上来时，他们发
现他停在湾头阴暗的深处，一动不动，只有身上的鳍在微微地颤动着。
前进的鱼群越来越少，因为他们认定自己已经游得够远，就一对对地选
择了各自的地盘。他们沉到水底，在沙子和石子里爬出横槽来，然后雄鱼和
雌鱼并排浮在槽上，开始产卵和授精。珍珠般的卵子和浮云般的精液混合到
一起，这些就是水下小小的繁殖活剧。
最后，鱼群的先头部分到达了一个地方，河道从这里穿过山岭最后的一
段坚硬岩层，构成了一个很深的峡谷。峡谷上端形成了一道瀑布，它宽阔的
横断面，冲下一片岩石，岩面陡削垂直，只有几处尖石突出，使冲下的小流
变得像白色的马尾。这道瀑布已经流了好几个世纪，在岩石脚下冲出了一个
池沼，靠左边河岸的河道不险峻，岩层断裂成了几个台阶，每个台阶都有段
小瀑布和小水沼。
大多数的鱼认为这道障碍太可怕，有的退却了，从另一条交流游上去，
有的就停留在峡谷的阴暗深处。可是有几条鱼仍然决定继续前进，因为他们
知道瀑布上面树木下垂的地方可以找到丰美的食物。他们从左岸上去，一个
台阶一个台阶地往上跳，时不时地破水流冲下来，但是最后大多数还是胜利
地跳上了上游平静的水域。
只有那条大鲑鱼不想从这梯级游上去，也许他觉得自己身材太大，上不
了这条路。其实还不如说是一种轻率的冲动，使他向主瀑布挑战，他那副自
信的架势好像只能一跃而过，不然就干脆放弃。这条鲑鱼在河湾的水沼里连
着休息了一个黄昏一个夜晚，在水流冲下的深处，轻柔地摇摆着他优美的身
体，保持着平衡。偶尔他起身抓一只苍蝇。到了黄昏，在河岸边吃草的牛群
会听见划破水面的奇怪拍击声，看见一圈一圈的水波扩展开去，搅动着池沼
周围长着的水草。
黎明一来到，蛙鱼浮上水面，用力地游了三两圈，然后弓起它那紧缀的
钢铁般的身子，一跃而起，点点水珠从他身旁飞溅起来，仿佛一件缀满小金
属片的大氅。他的又坚实又柔软的肉体，离瀑而倾泻而下的顶端还有两尺，
就撞到了岩石上。发出了一个硬物和水面相撞的无回音的轻微响声，然后一
个银色的形体，刚才还那么傲气，这会儿却滑稽可笑地坠落进水沼里。这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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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怕的跳跃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不一会儿他那完整平滑的肚皮就伤痕累累
了，鲜血开始从银色的鳞片下面沁出来，这情景和那响声同样惊心动魄；想
到一个活生生的肉体竟向冰冷的岩石横撞，真叫人肝胆欲裂。别的鱼都心惊
胆战，每一次徒劳的尝试，都把他们吓得钻到了岩石底下。他们这位大身材
的伙伴的这种激情，使他们小小的心灵里充满了羞愧。是的，羞愧和敬畏同
时进入了他们微不足道的脑瓜。
太阳斜向南边时，鲑鱼沉进了阴暗的深水里。他最后一次跳跃离瀑布顶
端还差两码多。太阳下山后，他又开始了，鲑鱼跳了两三次，然后好像在积
聚力气。他在水面上疯狂地转圈，尾巴甩动一下就激起一个小小的漩涡。然
后猛烈地一弓背一屈身，把自己的身体向上抛去。
他达到了瀑布的顶端，透过下垂的树枝，他的眼睛必定瞥见了那片被烂
草污染而发黑的平静水面。他的前鳍拼命地扑打青泻下岩石边沿的流水，在
那里悬了几秒钟，任凭水流冲击他的脑袋，好像在给他戴头饰一样。所有比
他小的鱼都浮着一动下动，但愿他们的选手跳跃成功，然而也更盼望着他的
失败——彻底击垮。
他们如愿了。这次努力太费力气。鲑鱼无法为他的尾巴求得支点，那无
情的，不息的流水的冲击终于把他推下来；他顺着瀑布往下滑，撞到一块突
出的岩石上，重新掉进了池沼。他的身体往下沉，从这一边摆向另一边，摇
摇晃晃地沉落着，仿佛一个巨人往汤盆里扔下的一个汤匙。过了一会儿，他
又浮上水面，侧身浮着，整片侧腹冲着天空露出了下面惨白的皮肉。也许是
锋利的石尖撞断了他的脊髓，也许是他用力过度，使心脏破裂了。
他的身体又一次顺流而下。他被岩石挡住，又往下漂，绕过弯子，翻转
回来，好像一段朽木。在河流转弯的地方，他被冲上一处卵石滩，几个小时
之后，便被乌鸦和八哥啄得十干净净。一根弧形的脊骨，像一根粗大的白羽
似地躺在卵石上。
别的鲑鱼，也许只有十来条，目睹了这个场面：那最后的坠落，还有漂
流的尸体。然而没过多久，这个故事就传遍了河流的上上下下。所有的鱼都
为这条鲑色的伟大事迹而惊讶。一年年地过去了，这个故事在鲑鱼的种族之
中流传得更广更远。年幼的鱼，鳞还没有长出两圈，便知道了这个故事。这
来向瀑布挑战的伟大的鱼，被整个鱼类所敬畏和钦佩。一代一代地过去了，
他变得高大如巨人，据说他有黄金的鳍，双眼能在黑暗里发出火红的光；他
还有歌唱的才能。因此，这条死去的鱼成了不朽的鱼。
（吴冀风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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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件 衬 杉
＇英国＇佚名
从前，有一个遥远的国家里，国王病得很厉害。宫廷里所有的医生都来
看望过他。虽然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国王的病情丝毫不见好转，反而更
加恶化了。后来，他们快绝望了，只得从国外请来了一位著名的医生。这位
外国医生看了一下国王的病情，严肃他说：“陛下，只有一样东西能够救你！”
国王问：“什么东西？只要你能救活我，无论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医生说：“不！我是说，你只要穿着一件快乐的人的衬衫睡上一夜，你
的身体就会康复的。”
于是，国王派了两个大臣去找一个快乐的人。叮嘱说如果找到了，就把
他的衬衫带回来。
就这样，两个大臣首先找到了城里最富裕的人，问他是不是一个快乐的
人。
最富裕的人说：“快乐？我难以预料明天我的船会下会遭难，小偷总是
图谋窜到我的家里来。哎！有了这些烦恼的事，一个人怎么会快乐呢？”
后来，两个大臣又找到了仅次于国王的宰相家里，他们问：“你是个快
乐的人吗？”
宰相说：“别傻了！外国有人要侵略我们，恶棍企图夺我的权，奴仆们
希望增加收入，有钱的人又想少缴些税，你们想，做为一个宰相会是一个快
乐的人吗？”
两个大臣走遍了整个国家，始终找不到一个快乐的人。他们又疲劳，又
悲伤，只得准备回宫了。正在这时。他们看到一个乞丐坐在路旁，生了一堆火，
用一只长柄平锅煎香肠、煮饭吃。还在得意地唱着歌呢！
两个大臣对望着：“这个乞丐不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于是上前攀谈：“看
上去，你很快乐！”
乞丐回答：“当然，我很快乐！”
两个大臣高兴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忙异口同声他说：“朋友，
我们想出高价借用你的衬衫！”
乞丐一阵大笑，“对不起，先生们！我可是一件衬衫也没有哇！”
（陆建明翟惠秋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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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龟和他的儿子
＇英国＇莱雷托·图德
从前，乌龟认识到智慧比黄金更宝贵，于是他开始收集“智慧”。他碰
见每一个人，总能搜集到一星半点。大量的智慧好像树叶飘落，布满地面，
乌龟把它们扫集拢，拾起来。随时随地地寻找到一点智慧，就把它放在一个
大沙罐里。经过长年累月地聚集，他的沙罐终于装满了。乌龟相信：“世界
上所有的智慧都完全属于我所有了。”
他认为必须使这些智慧供他单独使用，因而害怕有人会找到他的沙罐并
且偷了去。“我怎么呢？”他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我把沙罐藏在哪儿呢？”
他想了又想，突然有了主意，“对了，爬上树去上把沙罐藏在树枝当中，就
没有人能找到了。”
于是，乌龟用两臂提着沙罐试着爬树，爬不上。他试着用左臂提着沙罐，
还是爬不上。他又尝试用右臂提住沙罐，但仍然爬不上。这时候，他的儿子
一直在旁边看着。“爸爸，”小乌龟突然喊道，“爸爸，你为什么不把罐子
背在背上再爬树呢？”
乌龟对儿子笑笑，“嗨！小家伙，你懂的比你老子还多吗？”但是，他
试着把沙罐背在背上，真奇怪，他爬上去了，而且非常容易。乌龟坐在树枝
上，抱着大沙罐，他感觉十分悲伤。“真想不通啊！”他自言自语，“我以
为已经把所有的智慧都收集到沙罐中了，可这个小孩却具有我所没有的智
慧。”乌龟想了一阵，便从树上把小罐推下去。沙罐猛撞在地面摔破了，于
是，“智慧”又全部撒播到大地上了。
（徐用文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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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和大象
＇英国＇佚名
一个印度的皇帝命令把所有的盲人集合在一起，当他们集合后，皇帝命
令把他的大象给他们看。这些官人走到象厩去，开始去摸大象。
一个人摸着象腿，另一个人摸着象尾，第三个人摸着象屁股，第四个人
摸着象肚子，第五个人摸着象背，第六个人摸着象耳朵，第六个人摸着象牙，
第八个人摸着象鼻子。
然后，皇帝把盲人召集到跟前，问他们：“我的象是什么样的？”
那个摸象腿的盲人说，“它像圆柱。”
第二个摸象尾的盲人说：“它像鞭子。”
第三个摸象屁股的盲人说：“它像木板。”
摸象肚子的盲人说：“它像墙壁。”摸象背的言人说：“它像小山。”
摸象耳朵的盲人说：“它像蒲扇。”摸象牙的盲人说：“它像牛角。”摸象
鼻子的盲人说：“它像粗绳索。”
于是，所有的盲人开始争论和吵起架来。
（尤石湖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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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子和月亮
＇英国＇佚名
一只鸭子顺着河流浮游着。她一直在搜寻鱼儿，但整天没有找到过一条
鱼。